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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右翼军听令”校场上,叶纱手持武官令牌,号令所属的右翼军,命令道,“跟我来”

士兵驻扎在离城一里之外的野地,叶纱要救司徒空,就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同以前一样,六王爷府邸的守卫何其多。但不同以往的是,如今她手有兵符,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很快,右翼军出动,还未进城,居然被包围了起来。

叶纱一看,居然是宁希的直属军,他正骑在马上,立于军前,气势而下,众军纷纷下跪叩首,独独叶纱站于原地,深深望向高高在上的宁希。

宁希冷声道,“没有本王的命令,所有士兵一律不得入城一步违者斩立决”

“王爷”旋铭错愕的呼出声,他以为王爷出兵是要救司徒空,没想到居然是来镇压叶大人,这是为何

一人坐于马上,一人站于地上,两两相望,瞬间距离被拉开了好远,叶纱失望地看着宁希,眼眶红热。她开口,声音里带着恳求,“让我过去”

“我若让你过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叶纱,聪明如你,你不会不明白的。”

“我不知道”叶纱狂吼出声,手指向宁希的鼻子,凄厉地嘶喊出声,“你让不让我过去”

宁希拧眉,连带座下的马都能感觉到他凌厉的气势,不安地跺了几步,宁希平下呼吸,好声细语道,“叶纱,你若现在出兵,那就是内乱,内乱一起,虎视眈眈的筝肃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苍流危急,你”

“我不想听你给我让开”叶纱想冲上前挥开马鞭,旋铭及时拉住她身子,令她无法再挣脱。

手再次指向宁希,她恼怒地指责道,“我要救他,你到底让是不让”

“我不能让”

孤军,原来她依然只是个孤军。

“宁希你见死不救你你”气急,她猛然吐出一口血,晕眩倾刻袭来,她急忙深喘稳住自己欲坠的身子,颤抖的手再次指向宁希,却再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心顿时碎开,原来他在她眼里一直是如此不堪,等待了那么久,换来的只是一场美梦,如今被她一句话完全打破了他的梦,他们之间的鸿沟在一开始便已存在,司徒空只是个导火线,一燃便瞬间覆灭。

宁希揪疼着心,十指深深掐进手心。再出声时,只有冰冷的意味,“把叶大人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宁希我恨你我恨你”

侍卫架着叶纱离去,她那凄然的叫声不停回绕在宁希的耳中,纠结在他心里,久久不去。

疼,全身已经使不上力,一动便牵扯到全身的伤口,左脚太过沉重,随着他的颤抖发出铿锵的响声,像是被系了链条。

他苦涩地挣开双眸,小手紧紧地抓住,理智清醒的瞬间,疼痛便如潮水般涌上,他忙不迭咬紧牙关,使劲吞下一切苦楚。

一只手掌抚过他的脊背,带过几段指痕,血印在背上交错着,蓝眸瞬间睁大,痛苦被生生吞回肚里,双手揪抓着阴冷的地面,十指都被弄断了指甲,血肉模糊。

“没想到,这对蓝宝石依然落到本王的手中。”六王爷的大掌堪比司徒空一张小脸,他捏紧司徒空的下巴,强逼他抬起头,正眼对上那双银蓝双眸,“就是晚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

六王爷伸出一脚踢了踢链条,司徒空顿时痉挛得直打颤,痛苦声依然在喉间,他咬住下唇,直至血滴落在地上都不肯哼一句,不愿说一字。

那链条不是圈住他的脚,而是从他脚裸刺穿过去,一扯便是割骨般的疼痛。

“你不叫吗”六王爷听不见该有的求饶声,抬脚又是一踢。

闷哼声控制不住溢出在外,又被全数被司徒空吞了回去,死也不发出任何一句求饶。

元宵喜欢打他屁股,揪他耳朵,他不疼,却心甘情愿地作怪讨饶。

现在,炼狱般的痛苦叫嚣着全身,他却始终不愿吭一句。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活得更久,才有希望逃出去。若他一认输,六王爷厌倦后,就会马上杀了他。非但如此,六王爷还会把他的尸体扔还给叶纱,让她彻底崩溃。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他可以死在乱马蹄下,可以死在乱棍之下,可以因饥饿而死,可以随随便便因为荒唐的理由而去,甚至可以死的何其无辜,但就是不能死在六王爷手上

叶纱

她失去林嘉,失去了关青,然后是莲晓楠,他绝不能再成为第四个再疼他也得忍受,只求老天能让他挺过来。被那畜生折磨着又何防他不能死

他一直在求老天给他一个家,给他一个归宿,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他想护着这唯一的恩赐,绝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心心念念求着老天开眼,就不知他能否听见他的声音。

“为何她身边的人,都像她那般有趣怎么也令我不生厌烦。”六王爷一直注视着那对不羁的眼,手指摩挲着眼角,沉迷道,“你说我要是把这双眼睛挖下来送给她,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可”司徒空声若游丝,六王爷俯耳倾听他在讲些什么,“你真是可悲”

“我可悲”六王爷一把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低头轻问,“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可悲了”

“你身处高位自以为什么都有了其实你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吗这权位是假的吗这身份是假的吗我有权有势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你居然说我什么都没有,不是很可笑吗”

“你会注重这些吗”司徒空满头是汗,苍白的脸因脚裸的伤痛险些晕死过去,喘气道,“我不相信你会在意这些功名利禄,在你眼里可有情字”

“情何为情”六王爷笑了。

“你的确可怜”欲呕的感觉越来越重,肠胃开始不停地在翻搅着,司徒空却坚持往下说道,“你不懂情。亲情给你你不要,家人给你,你也不要,现在你连自己的自己的国家都能轻易抛弃。在你心里,可曾有留过些什么这一生,你过得昏昏沉沉你何时清醒过你一天都未曾清醒过,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你自小便身居高处,无从追求这样的你,怎么懂情这样的你,又何其可怜”

“无从追求”六王爷轻喃着声,重复这句话,慢慢笑开颜,“是啊,你说得没错,我从小便身居高位,什么东西都有了,什么烦恼都不用愁,别人只会羡慕我,可我不稀罕,反而这里好空虚。”

六王爷压着自己的心口,冷笑道,“这种感觉谁能知道谁能理解我一看见你们这些人,就好厌恶,幸福的表情更让我作呕我就好想毁掉你们的脸,好想看看你们被我毁掉时,那痛苦的表情呵呵,那种在地狱里挣扎的神态,真是让我兴奋呢”说完他仰天大笑。

这世上,他从未有过知己,如今被他怀里的男孩一语点破,想着手里的男孩和她一样让他喜欢的紧,越是喜欢就越想折磨他们,更想看看那女孩被他击垮的下场。

他不是没有追求,只是和别人的不同罢了。别人一心想要往上爬,他却一心想看自己堕落,看看谁能把他从高处拽下来。想找一个能毁灭他一生安逸的人,这算不算是一种渴求

六王爷扔下司徒空,站起身往外走去。

司徒空佯装晕过去,感觉他已经离开,他忍着痛苦爬起身,他知道叶纱不可能带兵过来救他,一出兵那就是内乱,内乱一起,苍流危急。即使叶纱肯出兵,迦南王也不会允许,要逃出去,只能靠他自己。

只是,经过一夜的折磨,他还能支撑自己多久

司徒空咬牙苦撑,终于下定决心,他要徒手拔出刺穿脚裸的链条。

很快,这噬骨般的疼痛让他几次晕厥,他死死地咬住牙,那样长久的时间,长久的折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几乎快要死过去的时候,终于抽出了那条染血的链条。

他痛苦地支起身,踉跄着身子往门外走去。黎明时分,众人纷纷熟睡,只要自己小心点,不要惊动任何人,应该能逃出去吧

手刚碰上门框,门便被推了开来,司徒空绝望地站在六王爷面前,凄凉一笑,老天果真没眼,他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妄想,他就是要玩死世人才肯罢休。

六王爷沐浴而回,居然瞧见本该昏迷的男孩直挺挺的立在他眼前,他好奇这小小身子里装了些什么,让他这般坚强。

他嗤笑道,“把自己搞成这样,就因为她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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