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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匣中,第一张药方所记载的,就与上邪门当初推演的十分相似。
“我不懂这些,但对比过,其中几张与你先前拿出的方子很像,删删改改的修了许多份,剩下还有很多别的药方,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时间紧迫,故而都只摘录了些藏在重要位置的。”
柳赴霄低声说。
药方下记着年月,沈栖棠仔细翻看着,一张张递给他们,“这是地宫附近‘疫疠’之毒的起因。这是你偷出来的那两枚药丸,看时日,应该更早些。舍弃了旧的药,去试新的,大概他们也已经察觉到这个思路走不通了。”
可是那些药,却被用在了一群书生身上,药引离魂蛊,又出现在了宫里。
沈栖棠揉着额角,虽然不想承认,但似乎其中有些事,的确与皇帝关系不大,“对了,柳大人与齐王可有来往?”
“齐王?”柳赴霄愣了愣,摇头,“顾时弈那人性情古怪,又孱弱多病,我只见过他一次,若没记错,当时国师应也在场。他有问题?”
“还不好说。那你可曾听说过这人喜欢什么?我也算是久闻他的大名,却一直没机会见面,听我爹说这齐王长得俊俏……”
神子澈皱眉,目光一凛。
柳赴霄只好尬笑,“还是别去了,见不到的。这人惯会装聋作哑,扮成那大隐于市的高人。我们曾为一桩案子,递了五六回拜帖才被放进了府,结果在府里进出了三天,愣是一面都没见着,国师作证。”
“嗯。”青年抿唇。
当初只以为他有心躲避,但眼下再想起来,说不定那时,此人根本就不在府上。
沈栖棠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只是沉默了片刻,扬了扬手中的药方,抬眸,“柳大人,你起初的打算,就是追查地宫一事幕后的真凶。现在人找到了,下一步打算如何?”
“我查过,魏慎行一直留在王都,十年来都从未出城。而且他与太医令交情匪浅,将他视为知音。之前太医令遭到诬蔑,他也曾仗义执言死谏陛下重新彻查,即便他会为了陛下的毒,钻研这种药方,也不会将这脏水泼到沈家。”
在他之后,自然还有别人。
柳赴霄也重新怀疑过沈决明,可从往日种种来看,不止是这位二少爷,沈府里头住着的那几位,连听说都不曾,更别提参与。
“魏慎行之后,一定还有人。我还是想从上次二公子引出来的那帮人入手,但这阵子那些人似乎都不太客气,仅仅是我那座私邸,就钻进了好几只老鼠。”柳赴霄啧声,望了眼天色,连忙拾掇了那只木匣,“不早了,我得回去。我总来侯府,宫里和我父亲都已经起疑。以后我恐怕就要想别的办法来找你们了。”
沈栖棠面不改色,略一颔首。
等人走了,她才收起了那副谈正事的态度,缩进太师椅里,叹气,“我还是不信他会和他爹作对,查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多虑了,柳家不是沈家,别以你的境遇去揣测他。”神子澈垂眸,低笑,“且不说他生性如何。柳国公是不惜拿他至亲性命去填家族门楣的人,有一事,我也是前不久才听溯娘提起。你可知柳夫人为何亡故?”
“嗯?”她都没注意过有这么个人。
“那柳家小姐刚出生不久,国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尊奇石,先帝一时兴起,微服前去观赏,意外撞见了柳夫人,只多看了几眼。那时正值先皇后盛宠,柳贵妃无力与之争锋,于是这柳国公便找了个时机,将他那正夫人献给了先帝。”
“……???”
“先帝虽不甚在意,却也没有拒绝,半推半就承了他的情,奈何柳夫人烈性,拔簪自刎了。”神子澈一哂,“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先帝与柳国公都怕流传出去令人耻笑,所以一直讳莫如深。”
柳赴霄年幼时被送到外祖家教养,不在王都。
这些事,也从未有人告诉过他。
“所以,就算柳赴霄不是君子,也不会永远忠于柳氏一族的。不亲自对他们动手,就已是仁至义尽了。”
沈栖棠缓过神来,“柳国公和柳贵妃是亲兄妹,我琢磨着,他们这里多少都有点问题,该不会是家传的吧?”
少女边说,边指了指太阳穴。
“净拐着弯挤兑人。”神子澈叹气,轻笑,“其实远不止这些,姜不苦从前陪在你姐姐身边,宫里的旧事,她大多也都知道,若有兴致,不妨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