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战事(八)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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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谷来到医疗房,里面躺满了士兵。通谷仔细观察了这些士兵发现每个人都处于身体休眠状态,严重一些的出现了假死的情况。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测过毒,他们没有中毒。却都一个个的突然倒下了。”白泽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病,不知从何下手。
“看样子更像是中了巫术。”就在通谷回答的时候陆陆续续还有人被抬了进来。
“报,将军不好了,敌军突然攻城。此刻已快到城下了。”一个士兵跑进医疗房禀报,话音刚落,士兵便一头栽倒下去了。
通谷来不及多交代,急忙往城楼处跑去。通谷到时,千赢军已兵临城下。破城锤闷响着敲击着城门。夏拾带着神射营集火射击,神射手们用了最巅峰的状态,就连身上中坚也不曾动摇一步,坚持在自己的射击点上继续拉着弓直到倒下。冲锋营里没中巫的士兵们奋力抵抗,毫无喘息的时间,配合神射营抗敌。疾风营里不仅有士兵,也有普通百姓,大部分人武功底子差,只能拿着巨石丢向从云梯上来的敌人,竟也无一人退缩。
突然,城下城门处传来了惨烈的厮杀声。城门被打开了一人宽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通谷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从城墙跳了下去。城墙极高,就算是轻工高手也不敢直接往下跳,至少也要爬下去一段,所有人都为通谷捏了把汗。通谷没有犹豫,纵身直接跳到了城门处。双脚站稳后将力量运行到最大限度,双手迎上破城锤,脚下用力向前推了出去。
方尊见通谷杀出去了,立刻大喊起来:“疾风营跟我出城,炸死那些千赢狗。”
方尊带着疾风营还能战斗的一千多名战士,冲出城去到了通谷身后。那么久的训练就等今天了,每个人都按照训练中学到的战斗方式开始扔杀伤雷。杀伤雷一个接着一个没有间隙,疾风营经过训练之后协作起来十分顺畅。千赢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炸的没了阵型,一些已经近前的千赢兵索性朝着疾风营乱砍。疾风营主要训练的是杀伤雷作战,除了方尊以外很多人不懂如何做近身搏杀。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也无人退后一步,有的兄弟杀红了眼,干脆抱着杀伤雷朝敌人冲了过去,爆炸前能多抱住几个是几个,不见丝毫犹豫。许盖发现后派遣了五千冲锋营的士兵前去支援,如今的冲锋营能战斗的也不过七千多人,这已是他能派去的最多人数了。好在城外厮杀之后城楼上的敌人少了许多,这让他可以有了喘息的机会。
此刻,通谷已将破城锤推出了近百米远,那些抬锤的千赢士兵都傻了眼,他们不曾见过力气如此大的人。那些抬锤的千赢士兵用了吃奶的力气,青筋暴跳,咬紧牙关,却还是步步后退。通谷身上也被砍了几刀,可通谷的气势就像是地狱的罗刹,没有后退半步。方尊紧随其后,拼命厮杀,他的武功和战斗经验让他躲避了许多致命伤害,还能尽最大能力保护通谷。
通谷大声朝着身后喊道:“杀伤雷掩护,撤回城中。不得恋战。”
商意舍突然出现在通谷身边,背对着通谷说:“我与你生死与共。”
方尊挥舞着刀,脚步有些迟缓,却依然卯足气息也随着喊道:“我与将军共进退。”
此刻的方尊和商意舍虽然没受致命伤,却已是伤痕累累,筋疲力竭。连抬刀的手都在颤抖着,汗水和血水侵满了衣衫。通谷将破城锤用力甩开,趁二人不备,一手一个拎着商意舍和方尊,用力抛向了圆融城城门方向。一边抛一边大喊:“将士们,接住二人。守好圆融城等我回来。”
商意舍和方尊在空中惊恐地看着通谷淹没在敌军之中。商意舍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可这声音却淹没在了这战场上。落下的地方正是城门处,士兵们合力接住了二人,二人终不支还是晕厥了过去。几个士兵将二人抬进城内,随后又有一些还活着却受了伤的人被扔了回来。直到千赢士兵快逼回城门时,大家才将城门完全关闭了起来。只是通谷没有再回来。关闭城门后,所有人都垂头丧气地看着通谷消失的方向。千赢国此战损失惨重,城门已关,再无可能冲杀,只好鸣金退兵,后撤宣临城。
许盖死命拦住了要冲出城去的夏拾,大声呵斥道:“你没听见将军说的吗?让我们守住圆融城。你不可冲动。”
夏拾拼命挣扎哭着大喊道:“你懂什么?她是我的师父就如同我的父亲一样,你叫我亲眼看着家人去送死吗?”通谷虽然是个小女孩,但在夏拾心中如师如父,十分敬重。尤其是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们的感情越发的深厚起来。
许盖无奈,只好击晕了夏拾。
通书不会武功,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消失在敌军之中。一介书生,对此束手无策,虽然心中痛定思痛,可却不能忘了家国大义。他现在唯一能为通谷和国家做的就是守好城,期待着通谷有一线生机。
通谷不在了,全城人都处于哀痛的情绪之下,整个圆融城死气沉沉,被阴霾覆盖。贾宝元得知消息后,一时急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一向面无表情的白泽也出现了悲哀的神色,但他知道此刻他要化悲愤为力量,要不负师父嘱托专心做好医疗的任务。有些被通谷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士兵们痛哭流涕,在心中暗暗立誓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为将军报仇。现如今唯一冷静的人就是许盖了,他根据城内战士人数重新布防,安排军中各项事务。其实在他心里通谷也是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只不过他是个极理性之人,他知道现在怎么做才能对得起通谷的牺牲。
到了晚上,天空被墨色染黑,下起了大雨,似乎连老天都为这场战争留下了泪水。在白泽的救治下,商意舍清醒了过来,此刻通书正在商意舍身旁照料。
商意舍突然惊醒,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通书问道:“通谷呢?通谷回来了吗?”
通书叹气摇头说:“她没回来,但我相信妹妹绝不会就这样离我们而去的。”
商意舍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俊俏的脸庞瞬间显得苍老了许多,隐约在鬓边生出了丝丝白发。“对了,通谷对我说送来的粮草可能有问题。”说罢,商意舍开始穿上衣服,往门外走去。
商意舍一人独自来到了战场,战场上还有一些禹国打扫战场的士兵在清理战场。这些士兵不仅翻找可以用的东西,还抱着一丝希望,他们从内心祈祷将军可以活着,一起征战的兄弟们可以活着。商意舍在尸体中拼命的翻找,一夜间几乎把所有尸体翻找了一遍。最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没有尸体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通书隐忍着哀痛,全力调查城内的巫术事件。多方调查后得知征战之时是那些送粮来的士兵打开了城门,他们以为趁乱不会有人发现,可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有百姓目睹了这一切。通书将送粮的人全部关押了起来,雷陶禄被软禁房中,毕竟是自己的生父,在没调查清楚来龙去脉之前,他还存了一份仁子之心。通书下令封了送来的粮草,并嘱咐骆大彪小心看管。通书一介文人,不擅严刑逼供,没能逼他们说出幕后主使,最终决定转交到了商意舍手中。商意舍并非仁善之人,他只是将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给了通谷。为官数载,见惯了阴谋诡计,双手沾满了鲜血。他手段狠辣,让这些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终问出了幕后之人是四皇子。商意舍没急着杀这些人,而是每日用布塞住他们的嘴防止他们自杀,并派人每天用针扎他们的手指脚趾。若遇到绝食的,就像填鸭子那样把食物通谷一根罐子硬灌进去。机信营按照商意舍的嘱咐,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传回了皇城。袁郡守借机还给三皇子带了书信。
通谷不在的时候城中粮食短缺,骆大彪只能精打细算希望可以多撑几日。可三日后城中除了那些不能吃的粮食外,再无粮可食。骆大彪迫于无奈,只能带着伙房营的兄弟们到城内抓猫、抓狗、抓老鼠。
“骆大哥,这些能吃吗?”一个伙房营的兄弟问道。
骆大彪给了他一马勺说:“怎么不能吃?先吃这些,等将军回来了就有好吃的了。”
“她还能回来了吗?那样凶险的情况谁还能活下来?”士兵委屈巴巴地说着。
骆大彪拿起马勺给那士兵揍了一顿,叫骂着说:“放什么屁呢?你死了将军都死不了。有本事你别吃将军给的东西。”
“骆大哥饶命,我不是那个意思。”士兵连连叫饶。
骆大彪虽然愣,但心中对通谷是满心尊重的,他不允许别人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可心中却也是觉得希望渺茫。第五日的时候,城内再无可食用的东西了。通书上书数封求粮,皆石沉大海。就在大家快失去希望的时候,有人敲开了城门。
“少爷,这些都是三女郎交代送来的。”神藏和灵墟带着几车粮食来到了圆融城。
通书终于露出了笑容问道:“你是说通谷还活着?她没事?”
灵墟一听这话急了。“少爷您什么意思?三女郎出事了?我们是半个多月前收到的传信,到底发生了何事?”
通书刚燃起的希望立即落了空,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眼中泛起泪花。“半个多月前?怎么可能?”
商意舍接到消息后立即跑到城门口,听到这话后腿一软没站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禹国皇宫内。
黄帝的病情已大好,如今已亲临朝政。通谷失踪,战士中巫术的事情在第二日就传回了皇宫。这些黑松鸦是经过训练的,并且都被通谷开了智。从禹国皇宫到战场这一路,每一段路上都留守了一只松鸦,每一只到一个站点就将信件交给下一只。就这样一路接力下,相当于没有间歇,所有松鸦都已最快的速度冲刺,信件往来十分迅速。
黄帝深夜时秘密召见了四皇子。“勺福,验身。”勺福是勺寺人的全名,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勺寺人翻开跪在地上的四皇子的领口,眼睛突然张大了些,随后对着皇帝点了点头。
四皇子知道事情败露,磕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皇帝将桌上茶盏用力丢向了四皇子,刚好砸在四皇子头上,立即鲜血喷涌出来。“寡人知你有野心,多次劝你收敛,可你却执迷不悟。平日里那些手段也就算了,寡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却做出这种卖国之事。你可知道,若通谷他们战败有什么后果?国家危矣,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四皇子流着眼泪,泪中混着头上流出的血水,一脸委屈地说:“父皇,所有人都说您最爱我的母妃。爱屋及乌,您让三哥做了太子,可我也是母妃所出,为何您从未多看儿臣一眼?无论学问还是权谋,儿臣都胜过三哥,为何父亲就是不喜欢儿臣?母妃因生六弟难产而亡,可父皇对六弟也关怀备至,只有儿臣,就像是可有可无般存活于世。究竟为何?”
皇帝走到四皇子跟前,狠狠煽了四皇子一嘴巴说:“你做出这种事情,还有脸说出这种话?给寡人拖下去,寡人不想再见到此人。”
几名带刀侍卫驾着四皇子,硬生生给拖了出去。四皇子哭嚎着喊着:“父皇不公,父皇不公。。。。。。”
第二日,皇帝下旨将四皇子贬为庶人,赶出皇子府,没收全部家产。就这样,一个风光的皇子一夜之间落魄潦倒。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四皇子妃与四皇子和离。和离之时与四皇子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往日种种皆成昨日。四皇子从此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圆融城内。
机信营的王三突然冲进了商意舍的寝室,此刻已是深夜,如此行径在往常看来属于不恭。可王三此次闯入,却让商意舍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