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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沈来函到幻尘居将睡得死熟的莫北辰拍醒,没等他梳洗一下便将他拖到沈府西面的瑶苍院,给天下最大的病号诊断毒情。
虽是秋日,这处院落却像春日仙境一般百花齐放繁华似锦,当然,若无这群表情冷硬的铁面侍卫簇拥于此,无疑更好。
莫北辰好不容易升起的吟诗作对之心被现实的冷水泼凉了。
唉声叹气地被沈来函牵到二楼的房间前,文一文二像两座巍峨的铁塔似的矗立在门口,朴素的黑衣也遮挡不住他们健美的身躯,这点让莫北辰好生羡慕。
文二虽然够酷,但还比不上他哥稳重,一见到沈来函身后的莫北辰,顿时大惊道:“是你,宁,宁公子,你怎么在这?”
文一见到莫北辰的同时表情变得极为慎重,身上的戒备气息也愈发浓厚。
莫北辰咧开嘴,假笑道:“在下可不是什么宁宁公子,你认错人了。”
文二合住嘴,像吞到苍蝇一样被他的笑恶心到:“是我失礼。宁公子,你为何出现于此?”
莫北辰右手从后领处抽出一把扇子,噼啪敲打自己的左掌心,眼神专注地看着文二,认真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发现自己格外想念你,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别介意。”
话一出,在场另三人顿时表情一滞,身体一僵。
文二瞬间瞪大眼睛,像牛一样滚圆的眼睛,眼底充斥着人生中第一次纠结。文大则眼神复杂地盯着莫北辰,提防之心再次升级。
沈来函耷拉的眼皮猛地扯开,看了莫北辰一眼,那道目光犀利得像把刀子,仿佛恨不得一刀就能把他给凌迟成千片。
莫北辰被他这一眼吓了一跳,安慰好自己扑腾扑腾乱蹦的小心肝后,唰啦一声掀开爱扇,边摇边乐呵呵道:“开个小玩笑而已,莫见怪,莫见怪。在下是来给你家老爷看病的,诶,如果中毒也算一种病的话。”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寂寞,叹息道:“唉,思念也是一种病。”
听到上半句文二瞬间恢复正常的表情又被下一句给击碎,目光直接忽视他,半信半疑地投向沈来函,哑声道:“三公子,当真如此?”
沈来函默默点头。
文一显得极为内敛克制,问道:“沈家主说的神医便是他?”
沈来函继续点头。
莫北辰负手而立,神色飘渺玄乎起来,隐隐有世外高人风范,矜持道:“哪里哪里,真是过奖。吾算得上什么神医,不过是走走江湖打打酱油混口饭吃罢了。”
文一太阳穴一跳,嘴唇微动道:“有劳神医和三公子在此等候,在下进屋通报一声。”语毕开门大步进屋,然后复将门阖上。
莫北辰挖了挖耳孔,隐约听见屋内有说话声。他边摇扇子边举目望明月,词兴大发,说唱道:“转朱阁呀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呐,别时圆?人有悲呀欢呀离呀合呀,月有阴呀晴呀圆呀缺呀,此事古难全呐,古难全!欲知明月几时有啊,吾抬头问青天,它说高处不胜寒呐,何似在人间,但愿人长久呐,千里共婵娟,共呀共婵娟!”
又一次地,文二被华丽丽地震慑住。
他已经对面前之人彻底无语,连看一眼都觉得费力。
另一名听众依然坚挺。
沈来函已经数次听莫北辰吟唱过这种所谓“嘻哈风音乐”,勉强有了一定免疫力。只是,从那欢快的语调中听懂歌词,却怎么都有一股悲凉之意。
门缓缓打开,一袭素朴青衣的夏泠然神色淡漠依旧,眉间略显疲意,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睛却依然深邃。
“宁公子。”
莫北辰颔首,收扇顶住自己下巴,浅笑道:“不知你姓甚名谁,说出来在下也好回应你一声。”
夏泠然淡淡道:“南氏凌暇,凌霄之凌,暇逸之暇。”
莫北辰假笑道:“原来是南兄,在下有礼了。”
嘿,当他不识字吗,把原名颠倒一下就来应付,还说得那么诗意高雅,果然文人爱作秀,一副臭屁样。
他身旁的文大侧身抬手,恭敬道:“宁公子,请。”
见只邀请自己一人,莫北辰用扇尖搔了一下后背的痒,看向沈来函,见他垂眉敛目对着夏太傅极为谦敬的模样,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两只死狐狸!”
扬起下巴踱步入屋,却见文大出去把门闭上,屋内能动的人除了他还有一个夏泠然。
“患者何在?”
房间为两进式,外室装饰华雅疏轩,摆在他面前的一块长方形紫檀桌案上放满琳琅满目的医具药瓶,有各种型号的手术刀剪刀,长短不一的金针银针,上至世间罕见的灵丹妙药,下至普通的人参何首乌都备得齐齐全全,简直称得上医者的天堂患者的福音。
可惜都不一定能用得上。
莫北辰拿起一把手术刀爱抚,咂了咂嘴,暗暗可惜不能用这些高级装备大展身手。多难得,这天下还有谁有机会可能为皇帝开膛剖肚呀,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叹气放下小刀,他将不满的目光瞟向青衣男子。
夏泠然眼睛微阖,淡淡道:“随我来。”
拉开内室之门,走到屏风后面,一股混合极品龙涎香和难闻恶臭的古怪味道刹时飘荡到莫北辰鼻间,差点没薰坏他的脑子。飞快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干净手帕捂住口鼻,他嘟嚷道:“真是令人销魂的味道啊。”
夏泠然将他领至雕花玉床边,掀起厚重的琉璃紫纱幔勾至床柱一角,看向床上气息似有若无的冷俊男子,目露一丝悲色,声音暗沉:“宁公子,听闻你医术妙可回春,希望能解吾主之毒。”
莫北辰隔着手帕瓮声瓮气道:“医者父母心。现在病者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肯定会尽力,是死是活说不准。”
本想来看笑话,但床上那个半死不活却依旧面目威严冷峻同时散发出所谓王霸之气的老皇帝却未显得多狼狈,除了从他伤口散发出无尽的恶臭外,几乎与平时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