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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溪一愣,回道:“没、没有,我未曾拜师,只是从小跟着娘亲学了点粗浅武功。”
松逵这时听了,拍了拍凌慕予后背的伤处,向他笑了一笑,似乎在调侃道:“人家姑娘的粗浅武功,便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凌慕予被拍了这几下,后背疼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来,见了师叔的笑容,心下大窘:“今次回山,我一定会认真习武的。以免再被师叔如此嘲笑。”诸如这种努力习武的誓言,他自小不知心里暗暗许了多少次,只不过每次到习武之时,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无为师太笑着说道:“孩子,你觉得贫尼如何?”凌慕予听了,在一旁对程雨溪说道:“程姑娘,无为师太这是要收你做徒弟啊,无为师太接掌峨眉掌门之位多年,还未曾收过一个弟子呢。”凌慕予看到无为师太竟然欲收程雨溪为徒,心下不禁十分高兴。
程雨溪听了,忙摆了摆手:“师太姑姑,我只是乡野一小姑娘,若蒙师太姑姑不嫌弃,我愿侍奉左右,至于成为徒弟什么的,我、我怕做不好,到时反而给师门和师太姑姑蒙羞了。”
无为师太摆了摆手,组织了程雨溪接着说下去,坚持道:“我有预感,你会成为让我骄傲的徒弟,我最好的弟子。”
程雨溪见无为师太坚持,她本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当下便简单的行了个拜师礼,由一旁的松风松逵二道做个见证。
拜师礼毕,程雨溪便正式成为了峨眉无为师太门下弟子,无为向她介绍道:“这是武当松风师伯,松逵师叔,这位。”说着,也不禁面露笑容,“这位昨夜和你不打不相识的是你松风师伯的弟子凌慕予凌师兄。”当下程雨溪向各人一一行礼。
轮到凌慕予的时候,凌慕予打趣道:“程师妹,武当峨眉世代交好,以后交流之时,师兄武功不行,可别下那么重的手了。”
松风等在旁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
程雨溪本身无甚大碍,只是突逢大变,以至晕厥,此时既然已经醒转恢复。五岳盟主令狐聿笙八月十五梅庄之邀已近,这耽搁了大半天,当下五人便启程上路。程雨溪作为无为师太新收的弟子,自然也跟随前去。一路之上,程雨溪担心姐姐伤情,加之母亲离世,时常失神流泪,幸得凌慕予在旁想着法的插科打诨,逗她开心,加之两人性格却也都合得来。数日之间,两人便已熟络起来,行至杭州城内之时,程雨溪虽仍脸有忧愁,但较之先前,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小予哥哥,刚从街上买的菊花糕,你吃不吃啊?”八月十四,杭州城内的一家普通客店里,一张桌子和几张简陋的板凳,眼下只有凌慕予和程雨溪两人在此。凌慕予随手拿了块放到嘴里,心神仍专注的在桌上演算着什么。程雨溪好奇地从一旁看去,却发现是一道九宫术数的题目,但难度较她之前随她娘亲所学的却是简单的多了。
“小予哥哥,你给我讲讲这梅庄大会的事情吧,我问了几次师父,她总说让我自己去看去了解,这样好不好,你给我讲讲,我教你术数运算如何?”程雨溪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凌慕予说道。
凌慕予惊讶道:“雨溪妹妹,你还会这些吗?”程雨溪听他语气之中似有不信之意,当下便直接把答案填了出来,缓缓说道:“九宫之义,法以灵龟,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这九宫术算之法,无论如何变幻,都难不住我的。”
凌慕予仔细演算了一遍,发现确是正确答案,问道:“雨溪妹妹,你也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吗?”语气之中,仿佛包含了极大的喜悦,犹如发现了块来之不易的瑰宝一般。
程雨溪骄傲道:“喜欢啊,不仅如此啊,我娘从小教我的东西,文才武学、琴棋书画、医卜星象、算术韬略、天文地理、奇门五行我都学的挺好的。”凌慕予听了,更是喜悦万分,直接抱住程雨溪说道:“好妹妹,你不知道,我自小便喜欢这些东西,但武当同门师兄弟们,除了对八卦位置等练习太极玄功必备的一些之外,从来没有人能和我一起谈论这些,还有的甚至还嗤之以鼻呢。你也喜欢这些可太好了,以后可要多教教我。”凌慕予自小性格上便有些孤僻,为同门师兄弟所不理解,这次第一次见到旁人身上与他共通的一面,真是喜从天降。
程雨溪再一次被凌慕予抱在怀里,又听他“好妹妹”的乱叫,心中却也不甚恼怒,小声道:“小予哥哥,你先放开,弄疼我了。”凌慕予听了,赶忙慌乱的放开了程雨溪,道:“怪我怪我,我太高兴了,真的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要朝自己脸上打去。
程雨溪,笑着拦下了他,说道:“你这呆样,怪不得学不好这些呢,我又没说我生气了,你打什么的。”两人本来就是孩童心性,且又是江湖中人,自也不会过分纠结这些,程雨溪接着道:“教肯定会教你的,不过作为惩罚,你得先给我说说这梅庄的事情。”程雨溪眼神里泛起好奇的目光催促着凌慕予。
凌慕予无奈道:“当然可以了,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江湖隐秘。首先,你知道你师父和我师父他们眼下去做什么了吗?”程雨溪回道:“这个自然,听我师父说,她是去与这杭州城内的其他同门会面相聚去了。”
凌慕予点头说道:“没错,这次大会,我武当此次除我师父之外,其余八位师叔伯也都分批来到了杭州城,峨眉想来也不是无为师太一人前来。其余诸如少林,崆峒等江湖大派想来也派人前来,五岳剑派作为主人,想必也是精英前辈齐聚于此了。”
程雨溪拿着菊花糕的手停在了半空,惊讶道:“哇,如此江湖盛会,是谁召集的啊?可以召集各派武林前辈来此相聚会友。”
凌慕予看着程雨溪嘴边的糕点残渣,忍不住给她擦去,程雨溪好奇的等着小予哥哥的“故事”。凌慕予接着说道:“你觉得他们来就是好久不见了,一起聚聚啊?当然不是了,只有武林上出了重要的事情,令狐盟主才会邀请各派召开的。”
“令狐盟主,就是那个五岳剑派的令狐聿笙盟主吗?”程雨溪问道,凌慕予随手也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道:“你知道令狐盟主的双亲吧。”程雨溪回道:“不是很了解,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是四十年多年前以独孤九剑纵横江湖的令狐冲大侠与当时盛极一时的日月教的圣姑任大小姐。”
“没错。”凌慕予细细说道,“准确来说,梅庄的盛会算上这次应该已经有四次了。第一次是四十年前,令狐冲夫妇梅庄大婚,那次我武当前辈冲虚太师祖也参加了;第二次便是二十年前,正邪两道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梅庄,给令狐大侠疗伤,却最终伤重不至,令狐大侠夫妇双双殒命;第三次,是五年前,那是咱俩倒是已经出生了。”
“嗯嗯。”程雨溪聚精会神的听着,脸上的表情可爱极了。凌慕予接着道:“五年前的梅庄大会,主要是邀请各派前辈做个见证,令狐掌门被五派推举为五岳剑派盟主,同时还有大小十数个门派,愿意听从令狐盟主调遣,共同造福武林。这五年来,令狐盟主和其下的五岳剑派好生兴旺,也做了很多有益于江湖的好事,我师父对他的评价也是很高,说他不愧为令狐大侠之后,不愧江湖同道给他的‘武林第一人’之称。”
说道这里,凌慕予停了下来,程雨溪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接着诉说,上前摇着他的手臂道:“好哥哥,你接着说啊。”凌慕予歉然道:“接下来就是这一次了啊,但这次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了,或许我师父师叔他们心里多少能猜到一些吧。而且,据我判断,此次估计不会是什么诸如祝贺、婚礼的好事,应该是挺棘手的事情。”
程雨溪奇道:“这又是从何说起?”凌慕予神色肃然道:“如果只是一些需要场面的琐事,那么我派两三个师叔参加也就是了,但这次,我武当却可谓是精英尽出,师父和八位师叔伯全来了,甚至武当山大小诸事也都交给清溪大师兄了。”
程雨溪喃喃道:“清溪大师兄?那你之前说的也会来参加梅庄大会的大师哥是谁啊?”凌慕予笑着回道:“清溪大师兄是我松恒师伯的大徒弟,是我们这一辈里入门最早的;我师父门下一共弟子六人,我是倒二,萧大师哥是我师父的第一个弟子,比我大了四岁,功力精深,为人处事都十分妥当,平素对我们很是照顾,不像我,习武偷懒,只喜欢学这些没用的杂学。”
程雨溪反驳道:“谁说这些东西没用了,琴棋书画可以陶冶情操,医卜星象更是可以治病救人,至于五行韬略术数其中,更是有着大智慧。”其实她心里更想说的是她听娘亲说道,这些东西学好了,于武学之道也是大有进益。只不过她年幼,如何用于武学,有哪些益处还不知,怕凌慕予问起自己无从解释,因此便没有说出来。心里想道:“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研习玉桃书洞中的武学,然后给小予哥哥证明那些东西于武学之道来说也不是无用武之地的。”
随后二人便热火朝天的从琴棋书画聊到了五行周易,此时日头已过正午,二人却不觉饥饿,还是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凌师弟在吗,掌门师伯让你带着程师妹前去会合,我武当与峨眉两派人众已经聚齐,这便要去拜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