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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推开包厢门,宋提督躺坐在沙发上,姿势很是不雅观。

“宋提督大人,不知您找我有何贵干?”三娘面带笑意,但眼神冰冷。

宋提督没说话,借着酒意接近三娘,口吐芬芳:“传闻红门馆三娘姿色上佳,我看不假,这脸蛋当真可怜的紧。”他的手不规矩的伸出,想要触碰三娘的脸,三娘微微偏头躲了过去,笑着说:“提督大人谬赞了。”

宋提督皱眉,冷笑着说:“三娘,你可知我是谁?”三娘回道:“是秩同提督,大名鼎鼎的大人物,这里无谁不敢敬您。”

“哼,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这红门馆我们宋家要了。”

这句话在三娘的意料之中,当今军阀横行,若是以前的三娘恐被欺了去,但现今情况不一样了,红门馆是她一手创办,尤许也在这和她定情,那么她不会允许这里落入他人手中。

三娘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红酒,旁若无人般品起了杯中酒。暖色调的灯光时不时照射在她脸上。她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双唇沾了酒,加上那享受的表情,魅惑至极。

“宋提督,我可问你,这里是是什么地方?”

宋提督从刚才的美景中缓过神来,说:“自然是金都。”三娘忽的接近宋提督,两张脸离得极近,她说:“那么金都归谁管辖?”

宋提督咽了咽口水:“当是我宋家管辖。”

“宋家?由你做主?”

宋提督似恼了,说:“别跟我说这些七七八八的,你们红门馆我宋家要了。”说罢眼神审视般盯着三娘,“若你识相,你还是这的舞女,若哄得我高兴,多给你些大洋也不在话下。”三娘轻笑:“是吗?宋提督,你怎么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不由我管又怎样?我是宋家大少爷,这钱权都该是我的。”

三娘似不经意的一问:“哦?都是你的?你父亲宋老是将军,位高权重,不假,可我听说你们家还有一位少爷,深得宋老的心呢,宋小大人。”

这宋家水可深着呢,宋家老爷子生性风流,在外有过不少情人,其中有一个还生了一个儿子,以前养在外面,现如今他母亲死了,自是被接回了宋家,毕竟是宋家血脉。这小儿子在外也是学得一身“好本领”,比宋家这位大少爷可有真材实料的多了,还会讨人喜欢。而这个宋小大人虽有官职在身,那也不过是虚权罢了,这宋家以后落在谁手里可不得而知呢。

宋提督被三娘说到自己伤心事,哪有心思想着夺红门馆的权?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逼着三娘到厢房的墙角,压迫性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宋家有个私生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三娘,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权威,我可是忍了你许久的。”

三娘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大笑,面带讽刺的说道:“宋提督,别以为这是什么秘密,在金都,如今有谁不知道?只是不摊在明面上讲罢了。您今天来,我是敬着您的,但是您家小少爷……可知在哪逍遥?”

“什么意思?”他抓住三娘的手,雪白的手腕上有了几道红印。

三娘吃痛但也不提醒继续刺激他:“什么意思?我听说那位小少爷可一门心思想夺你这个秩同提督的位呢,指不定在哪寻你的错处。”

宋提督愣住了,这件事他亲属部下也有跟他提过,当时他还打了他一顿,想着为着这个私生子,他还能上了天不成?他哪敢挑衅于我?抢我的位子,不可能,该是这下贱的东西欺骗于他。可如今看来这事怕是有古怪。

“你想要什么?”看来这女人不仅长得漂亮,心也如“蛇蝎”啊,稍不注意蛰的你痛苦万分。

三娘挣开束缚,轻笑:“我三娘哪敢要大人什么东西,那不是找死吗?”

机会来了,就等到他了。

“我若不抢你红门馆,你可愿替我做事?”

这奸诈小人,红门馆本不是他的,不抢了倒要我感恩戴德,做事?做梦去吧。

“我一个小舞女能为大人做些什么?在金都,有一位可以,您可去找他。”三娘附在宋提督耳边说了三个字——尚稚子。尚稚子是有名的男妓,多少事情在他眼里都不足为惧,三娘叫他找尚稚子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之间也有一些私人恩怨,算是报了私仇。

宋提督了然,随即准备出包厢门,三娘拦住:“大人,不知红门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管你什么红门馆,白门馆,不要了,别拦我,我要收拾那个小贱人去了。”

三娘让开了路:“大人慢走。”

这时拿吃食的陈余迹也过来了,直面碰上了宋提督,宋提督看也没看他一眼,气势汹汹的走了。陈余迹心悸,小跑着到厢房里,看到三娘安然的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笑着说:“三姑娘,怎么样了。你刚才故意支走我自有你的用意,但我想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三娘接过陈余迹递过来的包子,没有表情的啃着,说:“复杂?是复杂,这宋家把心思都放到我红门馆来了,今日他宋提督来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我使了点手段让他先忙自己家的腌臜事了,目前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得小心为上。”

陈余迹点头:“这金都越乱,对咱们也有利。”三娘有兴趣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红门馆建立不过小三年,有了名气也只是姑娘您在支撑着。”陈余迹小心的看了三娘一眼,还是往下说了,“小尤少爷如今不知所终,红门馆舞女心也渐渐向外,这是个敲打她们的好时机,加上如今仗还未打起来,尚有胜算,我们红门馆也算夹缝中求生存了。”

三娘听到他提到尤许,脸色渐渐苍白,手里的包子也没有之前有味了。她把吃了一半的包子扔到盘中:“吃饱了,你下去吧。”陈余迹一顿,果然,一提尤许姑娘就不对劲了,这尤许始终是姑娘的软肋啊。

他应了一声,将盘子收捡起出了包厢。

“对了,今日无事不要去我房里,我再去睡一觉,午饭也无需喊我了。”

“是,姑娘。”

昨日的梦仔细想想颇有些不对劲,以前凡做梦也不曾记得这般清楚,昨日醉酒后按照习惯厨房里熬了醒酒的汤药,陈余迹应该给我喝了,可以前并不会如此,不对,莫不是那香囊?这香囊是位老先生所给,给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句话:“前世因果,自可追寻,皆在你心。”当时我一笑置之,看他年老体弱,给了些大洋,便把这香囊随意挂在床头,如今细细想来,这句话大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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