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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祖离泡完最后一次药浴,腰间扶着三把木剑在木屋周围巡视,昂首挺胸,如同一位带着护卫巡视边境的将军。
远远的瞧见李迎秋往木屋走来,祖将军便回头喊道:“秋哥,李迎秋来了。”
自从上次祖离问过所有人意见同意李迎秋来这玩后,已经过了一个月,李迎秋也在这边混熟了。小女孩每天来就文文静静地听着故事,偶尔跟着放放风筝——依旧是陈云秋做的,这一次熟练了一些,做成了燕子的形状。
两个小家伙之前都不太敢拿出来玩,生怕弄坏,还是陈云秋再三保证如有损坏包修包换,他们才敢隔几天拿出来玩一次。
陈云秋还在观察新收的小弟,便让他们自己去玩。
恰好今天天气不错,祖离也很开心,便和李迎秋商量着想让她一起拿出风筝来玩。
没想到李迎秋一看到陈云秋手上的云蛾便挪不开眼了,接下来小姑娘现场演绎了一遍什么叫做“化作星星眼”。
“哇!好可爱!这是云蛾吗?我以前只听别人讲过还没有看到过呢!”李迎秋抬起头,看着陈云秋,“秋哥哥,这是你养的云蛾吗?为什么我之前没见过?”
上次看到这么明亮的眼神还是祖离想拜师陈近之时,陈云秋看着李迎秋,艰难的点点头。少年人的热情真是让人承受不来啊,陈云秋心想。
“你要摸摸看吗?”
“嗯!”李迎秋更加兴奋。
陈云秋却看着李迎秋的眼睛有些走神,心里想到了一个词,灿若星辰。
不管是李迎秋、祖离,甚至是陈近之,他们的眼神都是清澈的。曲竹云眼神很复杂,老人家的眼里则全是不舍,但偶尔谈起以前的幸福时,眼里便充满了光。所有人的眼神都很灵动。
陈云秋自己之前照过镜子。一个沉迷网络世界,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打游戏看小说,几乎没有社交的人,眼神会有多好看?更可悲的是他改变现状的动力都没有。
要不要现在开始改变呢?陈云秋在心里问自己。
“秋哥哥?”李迎秋见陈云秋开始发呆,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
“啊,没事,你拿去玩吧,要小心哦。”
“嗯!谢谢秋哥哥!”小姑娘手捧着云蛾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秋哥…”祖离拿着风筝眼巴巴地看着他。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陈云秋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小少年,“一,我们俩一起放风筝。二,听我讲故事。”
“能不能一边放风筝一边讲故事啊?”
“你可以一个人去放风筝。”
祖离犹豫一阵,做出了选择。
“那我选听故事,早上你说了要讲大侠的故事吧秋哥?”
“江湖的故事可不一定等于大侠的故事啊少年……不过今天讲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故事吧。”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少侠提剑纵马出深山,一路上救苦救难,中间还救了个老婆,之后国家与敌国开战,少侠安顿好老婆去了前线当兵,然后一路当到了将军,每次都带头冲锋,救国家于危难中,完事后解甲归田和老婆潇潇洒洒地过日子去了。
这故事前半部分十分老套,后面的参军算是有点创新,但过于理想化了,陈近之当然想得到这一点,但祖离还小,对这些事没什么了解,所以对故事里的情节充满了向往。
李迎秋这小姑娘虽然也坐在旁边听,但心神全在手上的云蛾上了。
陈云秋看着陈近之,笑着问道:“陈叔是不是感觉这故事有点普通了?”
“我感觉很好啊,少侠很帅啊!”祖离举手发言。
“和你之前说的几个相比,确实有点普通了。”陈近之稍稍委婉了一下。
“那如果中间的情节改一点,少侠回来后发现老婆已经被匪徒杀了,或者少侠参军过程中因为表现过于良好,被同僚嫉妒,陷害至死,你觉得怎么样?”陈云秋面无表情,看着河水滔滔而去。
“这太惨了吧……”依旧是祖离,他有些难以接受。
陈近之没有说话。
“我家那边啊,靠着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夺回了曾经失去的尊严。可没过多久,就有人敢跳出来摸黑他们,为了钱,他们喊着言论自由,高举民主自由的大旗,想把那些先辈们钉在耻辱柱上,想把先辈们用命拼来的和平给砸掉。”
“怎么不把他们杀了?”陈近之问道。
“法治社会嘛,杀人犯法。而且这些人只敢暗戳戳地躲在后面泼脏水,要是真把他们拉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他们就只敢跪着求饶了。”
陈云秋不屑地说道,转而看向陈近之:“这种人哪都有,所以有可能你会碰到和你无冤无仇却在背后骂你的,你不用管他,跳梁小丑,杀了反而脏了手,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就更麻烦了。”
“师父不是天下第一了吗?还有人敢骂他?”祖离感觉不可思议。
“修为天下第一,受的委屈可能也是天下第一嘛。”陈云秋拍了拍祖离的肩膀,回房间思考人生方向去了。
祖离转头看向陈近之,陈近之笑着摇摇头:“放心吧,现在还没人敢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