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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当意识一点一点侵入屠苏脑中时,他的手指下意识轻微地动了动,一双紧闭的眸子倏然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所爱之人。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仔细看过她,他抬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蛋,轻拭去她脸上残余的泪水。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沉睡中的晴雪才从舒适中醒来,而她睁眼的一瞬间,未曾料到眼前便是她所心心念念之人,这一切皆令她措不及防,本能地起身难以置信地倒退了几步,待她反应过来后,又猛然一把抱住他,生怕他再次弃她而去。
“苏苏,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害怕下一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屠苏低下眸子温柔地轻抚着她。
许久,当她仍沉浸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之时,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她耳中,脸颊的一侧似乎有些湿润,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心跳如擂鼓。而我们的罪魁祸首呢,早已带着久违的笑容跑出木屋。
俄而,晴雪方才回过神来去追屠苏:“苏苏,站住!给我回来,是不是兰生教你的!真是的,怎么尽向他学坏的…”两人就这样欢快地嬉戏打闹着。
殊不知,上一秒的欢乐却成就了下一刻的危急。屠苏拔出焚寂剑,以气运剑,晴雪却担忧地中断他的动作。
“苏苏,你刚恢复,还是不要御剑了吧。”屠苏摇了摇头将她一把带至剑上,道:“没事,这点距离我还是撑得住的。”
继而,一道剑痕划过天际。晴雪双手抱住屠苏的腰似飞鸟般翱翔于苍穹之中,她多想时间永远都停在这一刻,让她永远与她所爱之人在一起,永不分离。然而,一阵吵闹声却打破了她这美好却不切实际的幻想。
两人落于事发现场的几米处,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便在暗处静观其变。只见不远处数十名守卫正看守着一棵树,此树并非与众不同,唯一独特之处即是树顶端的树枝上绑着一名似懵懂无知的少女。屠苏见状,侠义之心萌发,欲上前搭救,一起身却被一只手拽住,晴雪朝她摇了摇头,向他轻声道:“子时救。”是以,两人便在此地静候时机,为了随时观察对方的行动,遂轮流值守。
亥时,屠苏小憩之时不知从何处打来一碗水,将它递给她,她满心欢喜地喝完水后,倏忽觉得全身无力,一阵倦意袭上她的心头,她终究抵不过这强力药效,沉睡了过去。
抱歉晴雪,我不想让你再冒险了。
他借着黑夜的优势,几个起落便已悄无声息地避开守卫来到离树唯有一米远之处。
倏然,微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却还夹杂着些许奇特的芳香,此时的他警惕至极。
片刻,当他揪住时机准备动身去搭救女子时,一把利刃划过,将绑着少女的绳子切断。
“哗啦”少女迫不得已尽所能抓住树端以防坠地。而巡逻的士兵亦被响动惊醒,迅速地起身聚集于屠苏所在之处,包围着他。
“锵锵”屠苏打退为数不多的守卫后,猛然间“咔嚓”一声,树枝终是未能承受住女子的百般折磨,妥协了。
“救命啊!”惨叫声连连从女子口中发出,屠苏蓦地凌空而起,将女子侧身抱住,缓缓下落。女子不经意间望见了他那英俊的面容,瞬间呆住了,而屠苏不知怎的,竟将她看成了晴雪,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奇特的是,之前的士兵竟都不知所踪。
良久,
“小心!”一切来的都太突然,眼见女子即将受伤,屠苏与她互换了位置替她挡了一击,尚未来得及慰问伤势,他便已陷入黑暗,倒入她的怀中。
“咕咕。”一轮红日如同烧红的火盆正缓缓升起。睡梦中的晴雪此时被刺眼的阳光唤醒,忽想起屠苏,猛然起身,竟看到不远处一名陌生的女子正靠着屠苏闭目养神。晴雪一惊。
她,是谁?走近一看,方才明白是昨夜的女子。晴雪走近他们,轻手轻脚地将屠苏置于身旁的一棵树下,偶然触碰到了他的经脉,迅速将灵力注入他的体内以护住他的心脉及减慢毒素蔓延的速度。继而,摇醒那名女子:“姑娘,醒醒。”
“怎么了?”那名女子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望向晴雪。
“姑娘,我去买药,你可以帮我照顾苏苏吗?”闻言,那名女子立即精神起来:“可以啊,可以啊,姐姐你快去吧!”她自然很高兴,她是多么想和她的屠苏哥哥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女子从容不迫地从袖中取出一瓶装着不知名固体的瓶子,打开它,从中倒出两粒固体放入嘴中含住,继而闭上双眼,将嘴慢慢靠近屠苏的嘴,将固体用舌头送入他口中,令他吞下。
随之,唤出一把利剑,猛地往自己手心一划,手起刀落,几滴血落入屠苏口中。随意包扎好伤口后,紧接着屠苏便醒了过来,动了动筋骨,感觉全身无一处疼痛,且毒素已消了大半,是以望着面前的女子道:“是你救了我?”女子点了点头。
“你会法术?”女子摇头。
“我的血可以祛毒。”听此言语,屠苏舔了舔嘴唇,感到些许血腥味。
“多谢。”
“屠苏哥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女子满足地牵起屠苏的手,屠苏猛然间想起一个问题,连忙把手抽出,走回原处,见晴雪不在,慌忙问道:“等一下,姑娘,你有没有见过一名穿粉红色衣裳的女子?”那名女子故作深沉地思索了好一会儿。
“嗯…你说的是大姐姐吧,她说她去买药,叫我照顾你。屠苏哥哥…”转眼间的功夫,屠苏已消失于她面前,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她穷追不舍:“屠苏哥哥!等等我!屠苏哥哥!”……
另一厢,
江都的一处药庐里,一名女子正出神地望着正在熬的中药。
“糊了。”一声提醒吓坏了晴雪,使得她不加思考便伸手去掀壶盖,下一秒便被烫回。一双熟悉的手伸出抓住她被烫伤的手,口吹寒气以减轻她的疼痛。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药糊了都不知道。下次可不能这样貌然行事了。”原来后面的话才是他说的重点。
“苏苏…”片刻。
“走吧。”屠苏喝完药,满足地牵着晴雪的手走向远处,早已把那名女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桃花谷,两人手牵手惬意地走在铺满桃花瓣的小路上,一阵微风袭来,轻拂过俩人的脸庞,带来缕缕桃花香。
“等等我!”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响起,这不速之客既打破了桃林的幽静又打扰了屠苏和晴雪共度二人世界。屠苏有些怒意地回头,竟看到了她!
“怎么又是你。”
“屠苏哥哥,难道我就那么讨厌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汐雪啊!”那名女子跑近后,气喘吁吁道。见屠苏摇了摇头,她明亮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
“屠苏哥哥,我是你亲爱的雪儿啊,你儿时最喜欢的人啊。”汐雪有些焦急。
“雪儿…汐雪…”屠俗试图回想往事。记忆中好似有此人,见屠苏似是想起些什么,她忙牵起屠苏的手,好似没看见晴雪般拽走。屠苏猛然回过神来,停下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屠苏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子…你忘恩负义,你不守信用…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长大要在一起的吗,说长大后再也不分开的,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可是如今你却…”汐雪噘起嘴似向屠苏抱怨,又似故意要讲给晴雪听的。汐雪道完后,再无人言语,而且是沉默许久。
半晌,晴雪终于忍不住跑向远处。
“诶,晴雪!”屠苏见状忙去追她,而汐雪已然握紧了拳头。不远处,晴雪一人独自坐在石凳上,背对着屠苏,似乎有些怒意,她一时兴起,特别想看看接下来屠苏会如何做。等待了许久,周遭一片死寂,她转身望向屠苏,但见屠苏一脸焦急可又不知该做什么,毕竟他还未完全食得人间烟火,自然不知晴雪是吃醋了,看着意欲安慰她却又满脸惘然的屠苏,晴雪既可气又可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向他:“苏苏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陡然间,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趁晴雪尚未回过神来之时,点了她的穴位,站于她的面前,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未待他细想,身后便传来利刃破空之声,他迅速旋身,凌空而起,徒手与来人过了数十招。
忽地,屠苏被迫使剑,然他并未拔身后的焚寂剑,只见他一扬手,瞬间从腰中拔出一把长剑抵御着。奇怪的是同样是持剑作战,那人攻守得当,而屠苏却一直防守,并不打算攻击,难道他心软了?
“刷—”那人持剑携着凌厉的攻势击向屠苏,只是须臾间,剑锋便已直指向他的咽喉,然而屠苏接下来的行为真的把晴雪吓了一跳。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