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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枫背着鹰将气喘吁吁的跑着,向着静寒宫的方向进发,他一秒种也不想停下脚步,方才从瞭望台观望时,视野里蜀山掌门已经带领众人逼近了城门,他慌忙着推开身边的弟子,那个人一脸诧异的看着左一枫,不明白他今天的反应怎么会如此奇怪。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在看向墙外时,左一枫隔着数百米远的距离和蜀山掌门的目光接触在一起,蜀山掌门的眼睛极亮,像一根长长的针,瞬间就刺透了他心,把他身体的每一处,从内到外看了个遍,与此同时,那个老人嘴角边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脚步却不紧不慢的走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左一枫与其对视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已经被蜀山掌门给发现,明明每天都能见到的一个人,但他现在却非常害怕被蜀山掌门给看到,只要蜀山掌门进了蜀山,看见这一切,一定会怀疑到他身上,整个蜀山内除了他,无人更了解自己和苏燮的关系。
他几乎是从楼梯上跳下来的,身后的弟子对他大喊大叫也没有回头,从现在开始,左一枫就已经踏上了一条逃亡的道路,可他倒不担心自己的命,而是母亲,那棵种在玫瑰园的玫瑰树,要如何带走它?把它留在这里,肯定会被蜀山掌门亲手推倒。
“一枫,你可以不用背着我了,我现在好多了。”鹰将在后面轻轻拍打着左一枫的肩膀,紊乱的脉力比起之前要缓解了不少,但并未完全消除,他是看左一枫已经耗费太多体力,不想让他再继续背着自己。
“不行,现在停下来的话,会被蜀山掌门给追上的,况且你现在行动又不便!”左一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卖力的跑起来,仿佛后面有一只魔鬼在追逐着他,稍一停下就会被抓住。
眼看静寒宫已经到了,俩人跑进里面,一直到凉亭边,左一枫才肯把鹰将放下来。
“爷爷,你坐在这里,等着我。”但左一枫没有丝毫停留,一个人上了岸边的船,撑着木桨往对面隐藏的小岛上划去。
没划多久,对面的浓雾中悠悠的驶来一叶方舟,上面站着十多个人,看方向就是从那座小岛上过来的,左一枫停了下来,眼睛定定的看了半天,才发现站在船头的一个人正是苏燮,他正与另外一名男子侃侃而谈,那名男子有着一头暗红色的长发,看上去非常眼熟,但左一枫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蜀山内从没见过一个红头发的人,但又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多年以前他曾经在某个地方,某个场景里亲眼见过这个人。
“苏燮!”左一枫放下木桨,挥着双臂大喊道。
苏燮发现了他,加快了手上划水的幅度,小船行驶的速度变快了,马上就接近了左一枫的船。
“正准备去找你呢,蜀山掌门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见到左一枫后,见他安然无恙,苏燮心里稍微舒坦了下来。
“他已经进来了,估计马上就会找到这里。”左一枫说道,虽然他始终把目光放在苏燮身上,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移向旁边那位红发男子。
“这位是?”
“哦,他是被关押在地下魔窟里的妖兽,名叫端木玉麟,听他说,曾经你母亲和他是旧相识。”苏燮说道。
端木玉麟突然间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左一枫,脑子里想了半天,脸上渐渐露出惊喜的表情,像是见到多年未曾见面的老友。
“你就是左胧月的儿子,对吧,我听苏燮说起过你,我记得我们十多年前见过一面吧,好像当时你母亲亲手把你带来的,她说你很讨厌妖兽,所以只来过一次,还是左胧月哄骗你说我这里有小木马可以玩,没想到你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唉,时光真是不留情啊。”端木玉麟感慨万千。
端木玉麟差不多有三千多岁的高龄了,但看上去还是如年轻男子一般,从他口里说出岁月不留情这种话,实在有些夸张,试想一下,那些终生都不能再突破修为的蜀山长老,如今已白发苍苍,若是听见端木玉麟的这番话,会不会直接气吐血?提前把自己送入棺材里了。
不过这也倒可以说明,端木玉麟曾经是何等的风光人物,或许两千年前,他在四州大陆上是位列顶尖强者的行列中,超高修为的人,寿命都是非常长的。
左一枫被他这样盯着看,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一听说他是地下魔窟里的妖兽,已经逐渐消失的记忆一点点浮现于脑海中,就如端木玉麟所述,在他的记忆深处,母亲牵着他的小手,说要带他去看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木马,他高高兴兴的去了,结果没看见木马,只有一个红发男子看着自己,笑容极其猥琐。
现在想来,左一枫实在搞不懂母亲为什么非得带自己去见那只妖兽,难道母亲和这个红发男子真的是旧老友?的确有那么多次,母亲在深夜里自己一个人偷偷带着刚做好的烧饼进入地下魔窟,而他则装作自己睡着了,一直跟着母亲身后,看着她进入地下魔窟,回来后两手空空,只不过那张平淡的脸上增添了一份鲜亮的颜色。
“你……就是那个红发猥琐男?”左一枫自然而然这样称呼他,貌似这种叫法不太礼貌,但却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表达,第一眼见到红发男子时,他的确是在对自己猥琐的笑。
“什么?我……我猥琐?”端木玉麟一听,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他可是冥火麒麟族的族长,身份何其尊贵,却在一个人类眼中成了猥琐男。
不对,是半人类,他的母亲毕竟是妖兽。
“我乃是冥火麒麟的族长,名叫端木玉麟,你不了解我也没关系,别人要是这样称呼我,他可能早就死了,但念在你是左胧月的儿子,我可以宽恕你。”端木玉麟淡淡的说道。
“我母亲,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左一枫突然问他。
“这个啊,我才听这位苏小友说过,她的死其实我也是刚得知,甚至在临走前她都没跟我道个别,唉。”端木玉麟叹气道。
“那你如此了解她,和她又是旧相识,应该知道她究竟是哪方面出了问题吧?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复活她?”
苏燮一直在注意听着左一枫的话,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左一枫一定会向端木玉麟求问复活母亲的办法,但这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死亡,是每一个生物走向终点的最后归宿,这是自然规律所致,复活,本就是逆天而行,这就和登天一样难,即使能复活左胧月,但估计也会再次遭受天谴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