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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枣在香炉里提前放了几颗安神助眠的沉香,宋汀睡了个半时辰才苏醒,醒来时脑袋昏沉,身子似揉在云间软绵绵的,一股风吹开窗扉,风中清凉让她有几分清醒。

宋汀望着床檐上垂下的纱幔如碧波坠下,波上飘着零零散散的迎春,这古代富人就是讲究,仅是一缎纱幔穿针走线都精致细腻。

枣枣进来时,瞧见小姐已经醒了,躺在塌上望着纱幔出神,悄声走过来,将碧纱挽在金花钩上,“小姐,老爷回来了,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提道士的事。”

“为什么?”宋汀披上绒披起来倒了杯热茶抿了小口。

“多年前老夫人生了场病,有人说是因为挡了鬼道,便请道士做法,没想到老夫人病更重了,高烧不退,嘴里还一直说看见鬼了,后来老爷没招,找来宫里的御医,费了好大番功夫才治好,此后老爷最忌讳的就是道士。”

宋汀诧异:“还有这等事?”

枣枣点了点头,“所以大夫人这几日请道士,估摸老爷并不知情。”

宋汀默默执茶盖将面上的青叶浮到一边儿,忽然眼帘轻抬:“对了,我是为何投湖?”

枣枣面色一滞,支支吾吾:“小姐你真想知道么?还是不说的好……”

能给这好好一姑娘逼跳湖能有什么好事,宋汀示意她继续。

“就是因为……小姐你和八王爷成亲时……”枣枣脸唰一下红透,低头看着圆桌上铺的彩锦金莲布半天说不出话来,宋汀急躁的拍了拍桌,枣枣咬紧唇:“洞房夜,小姐在床上晕了过去,然后就被王爷休了。”

“……”

宋汀哑口无言,看了看对面的小姑娘良久,试探性道:“被吓晕的?”

枣枣点头。

“……”

这事还能被吓晕?她对曾经的那个宋汀很是感到好奇,于是覆上枣枣的手:“枣啊,你需得多讲些曾经的事,说不定我还能记起来些什么。”

“也对。”

枣枣沉眉,说起小姐往事,只觉一阵愁苦,“这府上若是说起对小姐好的,大概也就只有老夫人和三小姐了……”

“老夫人?”

枣枣点头:“她们在小姐那日苏醒后便去寺里还愿谢神去了。”

原来她还是有靠山的,宋汀觉得自己离不问风月专注三十年的米虫生活又近了一步。

谈及往事时间总是白驹过隙不留痕迹,眨眼已是一个时辰后。伺候老爷的丫鬟这时来到兰汀苑。

“五小姐,老爷吩咐你去书房一趟。”

这是小姐醒来后老爷第一次提出要见她,枣枣莫名紧张,拉住宋汀的袖子,近乎恳切道:“小姐,老爷脾气大,你可别再任性而言。”

“我知道啦。”

已是傍晚时分,黄昏落幕徐徐降沉,瓯瓦楼阁遮住一半的红日,金黄透过树叶落在长廊青石面上斑斑驳驳的疏影。

宋汀边走边盯着那破碎的影子出神,原来这姑娘是个可怜人,娘生她时难产而死,生前受爹百般疼爱以至于爹将她视为给娘带去灾祸的人,一直不冷不热甚至带着怨恨,到三岁都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字,后来被爹安放在最僻静冷清的兰汀院,所以她便叫了宋汀。她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名字都是按字辈起的,他们这一辈是“郁”,如果宋汀受她爹疼爱一些,或许也能有个“宋郁什么”的名字。

宋汀走到长廊尽头,一条道上有几个丫路通向不同的院子,这侯府是达官显贵家,大宅院有她大学一半那么大,身为路痴,宋汀迷路了。在花林里绕了许久,终于看见有小丫鬟正端着食盘朝这边过来。

小竹见不远处站着的是侯府上下最不得宠的五小姐,匆匆了事行了礼,也不问安,只是冷漠的稍了个眼神过来,随即从她面前走过。

这府上的丫鬟见到小姐都这般趾高气扬么?

“美人儿,请问我爹的书院怎么走?”

小竹转过身,眼珠子瞪得圆溜,惊讶道:“五小姐这是?”

“水淹了脑子失忆。”

这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宋汀跳湖溺水死而复生后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小竹惊诧的是这说话谨慎入微的宋汀怎么会这样称呼她。

宋汀嗅见那食盘上座着的小砂锅里香气四溢,走上前伸手将盖子打开凑近瞧了瞧,“是鸡汤,真香。”

宋汀视线从砂锅挪到旁边的粉瓷碟里,拿了块芝麻酥来尝,芝麻浓香酥皮松脆入口即化,香而不腻。

小竹更是错愕盯着眼前的女人,这还是曾经那个礼数周至,就连同她们这丫鬟说话都会脸红的五小姐么?

宋汀两口吃完一块,准备伸手再拿一块,小竹立即退了几步,将托盘藏的远远的,这要是让二小姐瞧见了不知要怎么责骂她呢!

“从这条小道一直向前走看到莲池后顺着左侧路沿着第二个岔口进去便是。”小竹说的极快,只是想赶紧将此人打发了走。

真小气,不就是几块芝麻酥,跟抢了她金子似的,宋汀瘪瘪嘴,舌头将指尖残留的芝麻粒舔尽,拍掉手里的酥皮碎屑,朝小丫鬟丢出个媚眼,“谢谢。”说罢,摇着身子款款走远。

小竹怔怔望着那飞花簌簌下窈窕渐去的身影,回过神来立即疾步朝佳澜院去。

碧波随春风起涟漪,吹开浅浅一层泠泠水波,载着轮轮荷叶起伏不定,躲在荷叶下方的红鲤随一把饵食撒入,翻腾了个身子,成群结队朝池边涌来。宋郁言捧着装有鱼食的布袋双眼空洞望着水里的鱼出神,似有什么心事郁结于心,面色愁容不展,小竹进院都尚未觉察。

“小姐,鸡汤端来了,快趁热喝点吧。”

宋郁言眨了眨眼,无声将布袋交至小竹手中,坐上垫着狐绒毛垫的椅子,她身子骨弱,从娘胎出来便就畏寒,虽说如今已是进了春,但还是冷的噤颤。

瓷勺舀着碗放出清脆的响,小竹见小姐这几日郁郁寡欢,柔声安慰:“许是这几日顾公子太忙,待他时间宽裕了,自会来看小姐的。”

宋郁言勉强扬起一丝淡笑,眼中却清雾水朦胧,“他个游手好闲之徒,还能有忙的时候,就是不喜来找我罢了。”

“放心小姐,你抢了那块他心爱的玉佩,顾公子一定会上门来讨的。”小竹眼珠落在桌上那盘芝麻酥上,想起方才的事,开口:“小姐,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兰汀院那女人,说话做事奇奇怪怪的。”

宋郁言如今心中只有顾公子,对旁人提不起兴趣,只是勉强哼了声以作回应:“怎么奇怪?”

“她唤我美人儿,还从这碟明明知道端来给小姐吃的芝麻酥里拿了一块走。”

宋郁言同样微微诧异,“真的?”

“小竹不敢撒谎,若不是看她那张脸,还真以为不是同一个人。”

宋郁言摆了摆手,秀眉紧蹙在一块儿,“罢了罢了,死而复生的人没几个正常。”

小竹见小姐极不耐烦的模样,便不再继续开口往下说了。

宋汀终于到达她爹所在的书院,大致估算将近走了十分钟,见屋内已燃上灯,她悄无声息推门进去,一个男人穿着黑衣,身型魁梧高大,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弱骨头,正立于书案后执笔扬洒。

她站在不远处:“爹。”

宋骋闻声并未抬头,只是淡如云清的答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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