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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振海一脸莫名:“他们谈政,既然碰上了,还是去听一听好,他们还年轻,尤其是微之,年少轻狂得紧,我就怕他们意气行事。”
“回来!”一如方才秦振海叫住秦洵,秦傲叫住了秦振海,“真这么不放心,待他们商议后叫他们告诉你不就行了?这会儿掺和个什么劲?”
秦振海被父亲一再阻拦得有些懵,难得做了一回挠头的动作,心想怎么了我就不能掺和了,两崽子是谈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
秦洵一离开父祖的视线范围就忍不住笑了,越想越觉得好笑,直笑得弓腰揉腹,忽而背上被人轻拍一掌。
秦洵直起身,回头望进母亲林初温柔的神情里。
“笑成这样,戏弄你父亲就这么开心?”林初屈指往他额头一敲。
秦洵无辜:“娘真的冤枉我了,分明是老头子在戏弄父亲。”
林初牵住他胳膊将他往路边带了带,低声问他:“你祖父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和归城……事情的?”
“就在娘知道之后吧,去年我们去上林苑,我挨了老头子一顿教训的时候。”秦洵回忆着,忽又自行纠正,“不对,不是那时候,我记得在那之前齐璟先跟老头子见过一回,那回我不是往太极殿进过一回吗,他怕老头子气头上把我打死,先去替我告了个情,顺道就告诉老头子他跟我相好了,所以老头子应该比娘还要早些时日知道。”
林初蹙眉:“那他可与你细说,是如何与你祖父相谈此事?”
“他哪会说这个。”秦洵不无澄透地笑了一笑,“老头子是什么脾气我知道,娘也知道,齐璟能把他说动得如今这
副波澜不惊的反应,他自己说只是老头子上了年纪变得好说话,十成十是糊弄我的,我不是猜不着,只是他不想让我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我就不问,这样我跟他都少些负担。”
林初看着他叹息一声:“你这孩子也不是会拎不清事的,娘不多言。”她托起儿子的脸仔细瞧了瞧,唇弧温柔,“都十七了,快及冠了。”
岁月从不为谁滞步,林初一闭眼还能忆起自己故交们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好似眨眼的工夫,他们都已经成为十七八岁少年人的长辈了。
齐璟在安国公府大门处候着秦洵,秦洵与母亲一路同行着说些体己话,在府外分别,林初乘车回上林苑,秦洵与齐璟往他们的新家陵王府去。
就像齐璟说的,整个陵王府与旧居景阳殿相差无多,也就因到底不是同一处,带了些属于王府占地这里原本的景光,好比说那棵被圈进了王府墙内的大榕树,能依靠人工来更换雕琢的,则一切照着景阳殿的模样来。
榕树下吊着的秋千椅是直接从景阳殿运过来的,因为秦洵喜欢,齐璟书房的陈设一切如旧,连窗边长案上笔墨纸砚的摆放位置都与过去相同,因为秦洵喜欢,外厅内室在整个陵王府的方位都是熟悉的路线,新制华床的样式与床幔上印染花形都是从景阳殿旧床的模样上照搬来的,因为秦洵喜欢。
包括去年齐璟送给秦洵养在家里的那匹良驹乌云踏雪,也被人早几日从上将军府牵进了陵王府马厩。
秦洵在整个陵王府里绕了小半圈就失了新奇,毕竟陵王府与景阳殿太像了,新奇也新奇不到哪去,倒是有些怀念起许久不见的乌云踏雪,这匹马秦洵真说起来也就当日在上林苑骑了它一回,而后它被牵进上将军府养着,秦洵本就不常回家,偶尔回一次出行还都有马车接送,自上林苑回来之后这匹正当鼎盛期的良驹提前过起了它的养老日子,被上将军府家仆小心翼翼伺候着,说是陵王殿下送秦三公子的坐骑,如此看来简直是被当成了秦洵撒着手不大管事的宠物。
还在安国公府时,秦洵倒也不完全是在拿话甩脱自己父亲,齐璟确然有政务要忙,也有政事想同秦洵商议,回王府后齐璟便径自入书房,打算先行处理掉手边一叠公文,让秦洵自己在府中闲逛打发时辰,待到他那里差不多,再让人将秦洵唤进书房去,说一说他想询问秦洵意见的事。
秦洵闲逛到王府花园时,正见园圃里清砚在带着几个小婢女植株,本着有热闹就要凑的原则,他快步上前,讨嫌地摇着折扇挨在她们身边,笑眯眯问她们在做什么。
清砚百忙之中抬眸瞥他一眼:“还不是去年种下的那株赤豆,殿下让从景阳殿挖出来移植到王府
,祖宗,你别添乱了,别处玩去吧。”
“叫王妃。”秦洵一本正经纠正她的称呼,对着这一小片模样相同的植株大为惊叹,“都发这么多啦,原本就随便从厨房拿的一颗带来,废了不少心神料养吧,姐姐辛苦了。”
清砚蹲下去给植株埋土:“知道奴婢辛苦就好,今日刚搬来王府,奴婢们还有诸多事务辛苦,不能伺候祖宗您大驾,快别处玩去!”
“是陵王妃,叫王妃。”秦洵再度纠正。
清砚没好气:“是是是,王妃,劳您挪窝!”
打趣够了秦洵也没继续赖在那给几个小姑娘家添乱,路口处一拐往马厩去,打算探望探望所谓的“他的坐骑”,说起来当初为了这匹乌云踏雪,齐琅还记恨了他们好一阵子,谁知这抢手的良驹到了秦洵手上,却是被他这么随意闲置着养膘了。
秦洵忙道:“祖父说得对,那孙儿先去了。”呲溜没了影。
秦振海一脸莫名:“他们谈政,既然碰上了,还是去听一听好,他们还年轻,尤其是微之,年少轻狂得紧,我就怕他们意气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