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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梁头所指的方向挂着一个打开半截的帛卷,帛卷上赫然出现一个横卧的裸女画像,全身一丝不挂。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仙家怎会有如此腌臜之画?”段誉将头扭了过去,然后捂着眼睛说道。

“你小子看的还少了?”老梁头心中想道,但是嘴上却说道:“你小子想什么呢,此乃无上武学,是助你脱困的唯一方法。”

“可是这画面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我乃读书之人,怎能观此画。”段誉回答道。

“放屁,你以为你小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你是……”于是老梁头进行了北宋时期的一次生理知识普及。

“行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老梁头就从走了出去,并将段誉锁在房间里。

此时就剩段誉一人在房间之内,而远处的帛卷依然“花枝招展”着。于是段誉不经意地瞄了一眼,两眼,然后一直看着,直到眼睛发直。最后他干脆拿起了帛卷慢慢观察了起来。

展将开来,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字迹娟秀而有力,便与绸包外所书的笔致相同。其后写道:“《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

帛卷再往下便是一个横卧的裸女画像,《卫风•硕人》中曾提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段誉只觉此首诗用在此处正当合适。

接着段誉又想起老梁头刚才对他进行的“后现代教育”,于是颤抖着手翻过帛卷,但见画中裸女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娇媚。他似乎听到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之声,斜眼偷看那裸女身子时,只见有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左肩,横至颈下,斜行而至右乳。他看到画中裸女椒.乳坟起,心中大动,急忙闭眼,过了良久才睁眼再看,见绿线通至腋下,延至右臂,经手腕至右手大拇指而止。他越看越宽心,心想看看此女的手臂、手指是不打紧的,但藕臂葱指,毕竟也不能不为之心动。

另一条绿线却是至颈口向下延伸,经肚腹不住向下,至离肚脐数分处而止。段誉对这条绿线不敢多看,凝目看手臂上那条绿线时,见线旁以细字注满了“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等字样,至拇指的“少商”而止。他平时常听爹爹与妈妈谈论武功,虽不留意,但听得多了,知道“云门”、“中府”等等都是人身的穴道名称。

当下将帛卷又展开少些,见下面的字是:“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下面写的是这门功夫的详细练法。

最后写道:“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段誉长叹一声,隐隐觉得这门功夫颇不光明,引人之内力而为己有,岂不是如同偷盗旁人财物一般?本来自己就不想练武,此等偷盗之武学,不练也罢。

武功不练是可以的,但是图还是要看的,于是段誉再次展开帛卷,长卷上源源皆是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

帛卷尽处题着“凌波微步”四字,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注明“妇妹”、“无妄”等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方位。段誉前几日还正全心全意的钻研易经,一见到这些名称,登时精神大振,便似遇到故交良友一般。只见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百个,自一个足印至另一个足印均有绿线贯串,线上绘有箭头,料是一套繁复的步法。最后写着一行字道:“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内力,再取敌命。”

段誉心道:“这神仙所遗的步法,必定精妙之极,相比刚才老神仙让我学习的就是这逃跑用的步法,那我就学上一学好了。”

而此时老梁头就在门外偷看,看到段誉看完了全卷,随即轻咳了一声,然后打开“锁”,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怎么样,看完了?”老梁头问道。

“嗯,看完了,感谢仙家所赠。”合着段誉就没想过换帛卷这事。

老梁头翻了个白眼道:“谁说这帛卷是给你的?”

“啊?是小生误会了,在下这就将帛卷还于仙家。”段誉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算了,帛卷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老梁头说道。

“仙家先是救我于危难,后又赠仙书于我,但有所求,在下无不应允。”段誉说道。

“简单的很,这帛卷中所记载的是我一好友生前所练绝学,现在我的要求就是你必须学会上面的功法,以免‘逍遥派’断了传承。”老梁头说道。

“啊?这这,小生不喜武功啊!”段誉回答道。

“唉,刚才还说无不应允,现在让你学个武功就推推嚷嚷的,不过一个欺世盗名之辈罢了。”老梁头是谁,那是当时神骗,演技可夺奥斯卡的人。段誉这种刚出社会的小雏鸡,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果然段誉听到这句话后立刻说道:“在下熟读孔孟,怎会言而无信,既然仙家要求我练习上面武功,那么我就一定会练习。但是我要把话说在前面,虽然我练了武功,但是我不会用次武功杀人,而且一旦我找到了传人,我就将这武功传给他,然后从此不再动武。”段誉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说啥?我耳朵不是很好,老了,老了。”老梁头又开始演上了。

段誉很是无奈,正当他准备重说一遍的时候,老梁头挥手打断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我还有事呢。”

二人经过了珍珑棋局和琅嬛福地后终于走到了出洞的台阶,当然“仙女姐姐”的雕像已经被老梁头收了起来,所以段誉没有看见。走出去后一眼望出去,外边怒涛汹涌,水流湍急,竟是一条大江。

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看这情势,已是到了澜沧江畔。段誉慢慢爬出洞来,见容身处离江面有十来丈高,江水纵然大涨,也不会淹进洞来,但要走到江岸,却也着实不易。不过此时不是他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风雷尊,是的,一到需要动手的时候风雷尊就会替换老梁头出现,这也是二人之前约定好的,老梁头动嘴,风雷尊动手。于是风雷尊很轻松地将段誉扔了上去,然后自己也利用山壁间的缝隙跳了上去。

“仙家所用之轻功难道就是凌波微步?”段誉看着风雷尊那飘逸的身法,顿时更加地想要学习轻功了。

江岸尽是山石,小路也没一条,但是风雷尊确实如履平地,很轻松地在前面带头走着,而段誉则是七高八低地跟在后面走。

“仙家,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又饿又累。”段誉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坐着说道。

“让你练武,你不练,现在走这么点路就又饿又累,真是废物。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风雷尊说完,念了几句咒语,几步就离的段誉一里开外。

“这仙家的招式确实厉害,但这仙家怎么一会儿市井,一会儿严厉,到底哪个才是他本来的面目?”段誉看到了风雷尊和老梁头两种不同的状态,心中想道。

终于在风雷尊的帮助下,二人来到了善人渡。而因为风雷尊的提前通知,此时小樱桃和钟灵正在桥边等着他们。

“你们终于来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你们半天了。”小樱桃撅着嘴说道。

“还不是这小子耽误时间,要不我早就到了。”老梁头这时说道。

“仙家?你们认识?”段誉惊讶地说道。

“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进谷吧。”小樱桃说道。

“有一件事我要说,那就是进了谷之后千万不能说你姓段。”钟灵说道。

“为什么?”段誉问道。

“不想死,你就别说。”钟灵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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