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悍匪【上】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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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云霜醒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卿睿扬怎么会躺在自己旁边?!虽然说没什么好惊讶的,但是,这个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过自己的院子了啊,这又是吹的哪一阵风啊。
“王……王爷?”看着面前的人懒散得动一动,云霜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很不真实的样子。卿睿扬没睁眼睛,倒是把云霜闹了个大红脸。这人的手,就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腰上,是很让人安心的重量。她现在突然想唤一声顾陵歌,让她看看这是个多么完美的人,天庭饱满,浓眉长睫,睡着的神态很安详,也有自己的魅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下得了杀机呢。她梦里有谁隐隐约约说什么“等她被杀,一切就都明朗了”,她赌得起,就赌这个人不会,用余下一生来赌。她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心里有什么塌了下去,这一塌,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你醒了?好点了没?”卿睿扬本来还想再眯会,但云霜的眼神实在是泰国温柔缱绻,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脸上发热的原因。
“妾身好很多了。”云霜又想他醒来又不想他醒来,这猛然睁眼,倒是给了她一个提醒,腰上的温暖大手要走了。
“那若是没事……”卿睿扬话还没说完,就被云霜伸手抱住,不对,是意欲抱住。云霜一听卿睿扬说话,把手一抬就想抱住他,但可能是心急了,没有抱住他不说,反而打到了他的颧骨上。这一下可有点狠,云霜感觉自己手都痛了。
她慌忙起身,想给卿睿扬行礼道歉,但卿睿扬止住了她下床的动作,反而做了她没做完的事。他把她按回被窝里,把手臂环过她的肩膀,伸手抱紧,另一只手深知其路的环到她腰上,好像是灵活的蛇找到了自己的窝,安安静静地待着不动了。
“你我夫妻二人,同体一心,共享共担,还讲这许多虚礼做什么。”卿睿扬轻轻的摸着云霜的脊背,提防着她有个一二。
云霜似乎是被他这话吓到,咳嗽起来,她有些没明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她大病之前,这个人还跟自己互相呛声来着?这是怎么了?
“妾身多言了。”云霜还是决定悄悄咽下去,只要卿睿扬想演,那她就陪他演吧,反正自己也不亏,她只要能够在他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早点好起来吧,好起来本王有东西要给你。”卿睿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他已经很清楚的看到了云霜眼里的失落和认命,所以他只能告诉自己这事情不能急,只能慢慢来。
“若是和离书的话,王爷就要恕妾身不能从命了。”她不要和这个人和离,就算是两个人如现在一般纠缠到死,折磨到死,她也不想和他分开。死磕到底的坚持到不要脸的程度,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勇敢的尝试了,她已经累了,已经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卿睿扬看她坐起来,脸上全是坚毅,但身上却是在抖,她抿紧了毫无血色的唇,连成一线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负了她一样,可能事实上也有些吧。
“别那么激动,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卿睿扬突然觉得有些头痛,明明就只是想送一件斗篷,怎么就变得这么复杂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路。”卿睿扬也懒得解释那么许多,直接就让管家进来,然后让他去即刻去一趟慕云阁买他昨天就想买的东西。王路心里敞亮得很,听卿睿扬这么一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麻利的答应了就往外门面走。
卿睿扬一直都没什么耐心,往常云霜和他就是接触了也没说几句就会杠上,所以也没有多的什么想法,但现在云霜已经先入为主了,自然也就往坏的地方想。这就卿睿扬不由得反思自己平常对这个人到底有多不好,这玩意一个劲这么想可怎么办?
云霜又急又气,但她现在全身无力,除了窝在床上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王路就算是请了官府文牒写了和离书来,只要卿睿扬没有按手印也就还只是废纸一张,大不了闹到官媒处。她们才大婚没多久,七出之条她根本就没有犯一条,所以她占理,不会被请出王府。但她心里还是忐忑,这个人,难道真的不属于她吗?
王路没用多久就回来了。一则是因为那斗篷是早些时候卿睿扬买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另一套,二则是因为王妃这边真的等不及,万一有个差池,他王路不就成了罪人了吗?所以他催得急。去的时候云南还是一样不想搭理他,但这并不妨碍他的速度,紧赶慢赶的,回来看到这两个人姿势都没怎么变,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心想自己终于是赶上了。
他功成身退的下去了。云霜看着那个黑色的盒大盒子,心里还有之前那个梦境的影子,所以她下意识凌厉了双眼,手上握紧,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威胁性。
卿睿扬本以为自己这样她就懂了,谁知道转过头一看,她这个像河豚被抓住了鼓颊一样,剑拔弩张的样子让卿睿扬不由得笑出声来。
他轻轻的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放在她两颊上,轻轻一捏,云霜没有意料到这一出,很是应景的“噗”了一声,刚刚组织起来的霸气瞬间就没有了。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笑出声音来。
“这就是本王刚刚说的要送你的东西,打开看看吧。”笑过了一场,好歹是不尴尬了。卿睿扬摸摸她的头,无视掉她眼睛里的惊艳,只是勾着嘴唇,眼睛里都是鼓励和宠爱。
云霜受宠若惊,有些颤抖的打开盒子,里面洒金的斗篷好好的放在里面,云霜一看就知道是慕云阁的手笔。她伸出手,想把斗篷铺平,但确实没有力气,也没有太过逞强,只是心里满满的都是惊讶和不解。
“王爷?”云霜经过刚刚的一惊一怕,有点累,想倒在卿睿扬怀里但是又不敢,显得身形有点晃动。卿睿扬看出来了,直接把她按到自己怀里,让她听自己的心跳,温暖,有力,平和。
“你听我讲,”卿睿扬放柔了声调,也放弃了自称,把下巴放在云霜头上,说得很缓慢,“我发卖了何氏,所以以后不会有人再胡乱给你气受了;我把这府里的下人都打理了一遍,所以以后不会有人乱嚼舌根了;你病中我想了很多,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所以以后我会好好的陪着你,什么事情全都一起面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苦苦撑着了。”
“以前是我不对,让你受苦。你乖乖的,听我的话,再跟我一次好不好?”卿睿扬的声音本来就温暖如朝阳,他放慢了声音就更加让人沉醉,云霜都快要睡着,但还是要打起精神听他讲。她心里很感动没错,但还是没有更多的想法了。
她说不上来到底是想怎么样。她一方面又爱他想让他救她,但另一方面又不想看到他真的低下头来,她心里不可置信,同时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人,已经让她没什么安全感了。她只是想着跟他一个劲的死磨,只是如此而已。
“咱们都慢慢来,可以么。”云霜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放到他怀里,不知道是第几次觉得,这人真的好好啊。
卿睿扬把她抱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让她低下头,缓慢而坚定的吻上她的唇瓣,没有湿度甚至有些起皮,但他觉得很真实,心里也很温暖。
路途。
顾陵歌带着星河上路了。说来奇怪的是,一行三人,就只有她的马是黑色的,其余两个人都是棕色的,说什么绿叶衬红花,棕马衬星河。顾陵歌笑一笑,没管他们,三人打马前行,一路上不急不慢,颇有些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
清河对安言是了解的,因了常在顾陵歌身边的缘故,他对这个人还算是明白,所以在一开始就表现出了防备河敌意,安言也不知道是不自知还是不在意,照常走在前面,手里拽着缰绳,跑得肆意狂躁。
“照这个脚程的话,咱们马上就到驿站了,去那里歇会吧。”他们倒是不觉得怎么样,这马儿可是吃不消的。星河好像是才放出来一样,很是欢快,但还有两个一般马终究不可同日而语。三人便也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坐下之后,就听到有人在侃大山,说是前日里有个商人走蜀道入川去做生意,结果人还没到就死在半路了。问是为什么呢,原来那蜀道向来有“天险”之称,又是建在险峰之上,就是往下面看一眼都可能要了人命的,那汉子又是个经不起撺掇的,过栈道的时候就往下望了一眼,就那一眼,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这又是怪谁呢。
安言平静的喝着茶,顾陵歌的脸色却是不好看。清河瞥一眼顾陵歌,脸色也有些为难。
这边顾陵歌心里还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就有人不请自来的走到他们面前,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清河下意识摸摸腰间佩剑,心知怕是遇到山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