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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家贼难防,偷自家的东西就是容易啊。小胖翻出备用钥匙,把自己抽屉里的一百多零花钱也全部带上,顺顺当当地将电瓶车骑了出来,与等在不远处的江轲会合。两人找了个地方将电瓶车上的灰尘简单一洗,这车几乎就是崭新的,看来小胖那赌鬼老爸确实很少使用。
江轲找了家五金店,买来一截粗粗的铜芯线,一头接在电瓶的正极,另一头剥掉一小段绝缘皮,然后拴在车把手处。小胖看得云里雾里,好奇道:“你这是要耍什么把戏呢?”
江轲小脸一正,严肃地叮咛道:“小胖你记好了,从现在开始,无论你看见什么奇怪的事,千万别大呼小叫的,一定要保持淡定,淡定!知道了吗?”
小胖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脸色泛白弱弱地答应道:“知道了,淡定......江轲,你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吧?”他现在就已经不淡定了。
“瞧你这熊样!”江轲自信地一扬首:“上车,跟着哥发财去!”
离南余一中几百米远处,有一个彩票销售点,只有一间不大的门面,柜台里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边织毛衣边应付着稀稀落落的顾客。
江轲把电瓶车停在店门口,拉着小胖浏览各种规则。小胖魂不守舍,不停地小声念叨:“我说哥们,原来你说的大事就这个啊,卖糕的!亏我又是偷车又是掏钱的......指望买彩发财,还不如去卖菜靠谱呢......”
江轲不理他,等到店内店外彻底没人后,才进去掏出三十元钱买了十张刮刮乐彩票,自然是他提前用魂识看好选出来的,九张没奖的掩护着一张隐藏孔雀图案的,奖金是五千元,这是店家柜子里的上千彩票中唯一的一个大奖,即使有超过这个金额的江轲也不敢要,因为那要凭居民证到州城去领取,他现在不到十九岁,是没有居民证的。
两人趴在玻璃柜台上一张一张小心地刮开涂层,等小胖刮出那只孔雀尾巴的时候,他惊惶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旁边没人,才拐了拐江轲小声道:“快看,好像是孔雀!这特玛还真中了?”
正埋头织毛衣的女人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兴奋地看着小胖道:“给我看看,你是不是眼花了?”她这个店里最大也就出过几百元的奖,从来连孔雀毛都没见过一根。
江轲心里有数,连忙将彩票抢过来彻底刮开,露出那只完整的孔雀,这才嘿嘿一笑递给那女人道:“没错是孔雀,老板,兑奖吧!”
女人看着彩票呆了呆,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反复看了看两人才开口道:“运气不错啊,小子,先别声张啊,你们太小,我怕你们被人惦记上呢,店里没这么多现钞,先等着,我这就叫人送钱过来啊。”
江轲一看这女人眼神闪烁,小上了心,伸手道:“行,你把彩票先给我!”
女人不乐意道:“人小鬼大,难道我还贪你这点不成?”还彩票的动作却明显带着犹豫,随后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辆半新不旧面包车戛然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中年壮汉,手腕上的链子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谁中奖了,票给我看看。”这家伙嗓门不小,吓得小胖脖子一缩。
江轲一副老老实实的表情,将彩票递了过去。壮汉反复检查彩票,又拿出一张彩页比对了半天,这才反复打量着穿校服的两人道:“要兑奖?”这次声音小了许多。
见江轲只是点点头,壮汉继续道:“五千元的大奖,要居民证才能兑的,小子你带了吗?”
江轲马上意识到这家伙有心思了,指着墙上的兑奖须知道:“大叔你好像记错了吧,超过五千才需要居民证呢,何况你看我们都是学生,哪会有居民证啊?”
壮汉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瞪眼道:“那也不行!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弄个假玩意儿来骗钱呢!没有居民证,就等我拿到州里验证了再说。”
“可是大叔,我们明明是现买现刮的.....”小胖急了,跟壮汉争辩起来。
江轲明白这家伙欺侮他们人小,摆明是要黑吃了,走近一步迎着那壮汉凶恶的眼神道:“大叔,连孩子的钱都坑,这会遭报应的!”
壮汉立时大怒:“小崽子你敢威胁我啊?你打听打听我胡三是干什么吃的!给大爷滚,不然老子告你弄假彩票骗钱,打断你们的狗腿!”
江轲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拉住气得一脸酱红的小胖退到电瓶车前,一只手悄悄握住把手上的那根导线......
“啊!”正在织毛衣的女人突然一声惨叫,毛衣针扎破手背,顿时鲜血直流。那叫胡三的壮汉看了一眼,边骂边去柜子里找创可贴。
“砰!”屋顶正中的节能灯管掉了下来,竟斜飞砸在胡三没毛的头顶,虽没出血,碎玻璃却炸得到处乱飞!
这还没完,随着噗噗两声闷响,墙上供着的那尊财神像连同泥香炉一起摔到地上,四分五裂,渐起一团烟尘......
“我草,这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胡三傻了眼,看看一地的狼藉,再看看门口的两个少年,脑子里冒出江轲刚才那句话:这会遭报应的!他怕了,犹豫着给女人打了个眼色。
“小兄弟,你们回来,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这女人倒是个玲珑角色,接过胡三手里的创可贴,赶紧招呼作势要走的江轲二人。
“其实你大叔也是为你们着想,要不你们把家里大人叫来,我给你兑奖。”女人等两人走回,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刚才的事太诡异,她不敢贪这钱了。
江轲可不想这么麻烦,他弄这笔钱的目的不过是用作修理铺的启动资金,想了想小声道:“大婶,这钱我想留着自个花呢,大人一来就没我的份了,你看这样好不好,给我兑四千就行。”
女人面色一喜,也小声道:“可是缴税就得扣一千啊!”
江轲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草,上上下下都特玛是土匪!嘴上仍咬牙答应下来:“好,那就兑给我三千!”
揣着三十张蓝汪汪的票子离开彩票店,胖子心有不甘地念到:“江轲,他们也太欺侮人了,凭啥就少给我们一千?”
江轲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得了吧,反正是捡来的钱。走,今天发财了,带你吃好吃的去!”话是这样说,心里也是有些不爽,原计划五千元可以把修理铺开起来的,不曾想还没到手就少了一小半,这下有点玄了,创业难啊!
两人在一个小吃摊上吃得满嘴冒油后,胖子的心情才彻底好起来,屁颠颠地跟着江轲去找铺面。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地段稍微好点路段,一间铺面每月租金都在五千以上,还要至少一次交半年,而且人家一看两个半大孩子,大都懒得理会。跑了一下午,两人才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巷子口找到一间小门面,虽然地段不好而且房子破旧,好在后面带着一个小房间,可以用作库房或住人,最主要的是租金便宜,每月只要一千八,房东张大爷人也善良,看江轲这么点年龄的份上,同意按月交钱。
江轲立即付了两千元,其中两百作为水电押金,将房子租定,并一鼓作气跟小胖一起打扫卫生。胖子干活倒是卖力,嘴上却不停地唠叨:“我说哥们,你不是瞎胡闹吧,你啥时候会修电器了?”
“早就告诉过你了,撞撞墙头脑就开窍了呗。”江轲这话倒不是完全骗他。
“行,你要是真会修,我也撞墙去。你还真是有点邪门,这奖说中就中啊......”小胖这回有点疑神疑鬼了。
“得了,趁着你家老爸还没发现,赶紧将电瓶车还回去,省得你屁股受罪。”江轲见打扫得差不多了,准备各自打道回家。
一夜无话,周日这天江轲带着小胖继续准备,从旧货市场买回来两张张桌子、几把椅子,加上一个破损不是很厉害的玻璃柜,还有一堆废旧电器,电视、影碟机、破手机,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点,有些纯粹就是电路板,也不知道是什么电器上的,小胖这才完全相信哥们是认真要开修理铺了。
周一,江轲上了一节课便溜回铺子里,这次没叫文运来,他要自己先练手,熟悉元器件的更换。到中午文运来跑过来的时候,江轲已顺手修好了两个破手机,惊得这小胖子一愣一愣的。去旁边的通讯店里买来两个手机卡装上,两人各用一个,小胖子一试还真能通话,乐得傻笑了半天,他妈妈几年前就离婚走了,老爸是个不务正业的赌鬼,平常都在茶楼胡混,很少管理儿子,所以在同学们大都用上了智能机的今天,连个棒棒机都没有。
“小胖,先凑合用着,我保证不出两个月,咱们就换樱桃6!”江轲的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