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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清晨的薄雾夹杂着丝丝凉意,对于这种环境早就已经习惯了的希瓦娜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而初次林间夜宿的楼洛就显得“娇气”太多了。
不过,仍旧处于警觉状态的希瓦娜并没有贪睡,而是在楼洛醒来的第一时间便睁开了眼睛。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有那么几个瞬间,在听着楼洛舒缓而悠长的呼吸声中,希瓦娜悄悄展露了自己的利爪,想要试图借此机会重创楼洛,以此来换取身份的转换,成功取回自己的护腕。尽管身体不能够全部龙化,但是单独龙化一只利爪却是足够的了。
然而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她知道即使是对方仍旧在沉睡中,也能够在危险来临之际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自己在火龙状态下都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人形态下力量下降了数个阶位,对付这种水平的对手,自己几乎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尽管心有不甘,但还不至于委屈求全。希瓦娜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毕竟这个男人的目的是让自己成为他的坐骑。这个人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奴役一头亚龙——在希瓦娜看来,那头气息不亚于变龙之后的自己甚至还略胜一筹的绿龙,已经受控于楼洛并且无药可救了。她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样子,自由,对于一头龙来说是至高无上的。
“早醒了?”
楼洛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坐起身来,尽管那边的希瓦娜是背对着他的,但是从对方的呼吸以及心跳声可以判断,她现在并没有在睡梦中。
“这森林的天气也真亏你能够忍受!早晨湿冷严重,长期在这种环境中居住,等年纪大了会得关节炎的!”
希瓦娜并不知道关节炎是什么东西,看着楼洛愤愤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你杀过人吗?或者说,杀人多吗?”楼洛仿佛漫不经心地突然问了一句。
“杀人?”希瓦娜一怔,随即略有些紧张道,“我杀过,这段时间以来,很多所谓的‘屠龙勇士’试图消灭我,而在这段时间,我也杀过几个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我没得选……”
希瓦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后还要专门解释一句自己没有选择,这似乎能够缓解自己杀人之后的负罪感以及愧疚感。毕竟自己一半的血统来自人类,而且自己也从小在人类的世界长大,杀人这种事情,但凡不是穷凶极恶的家伙,都会产生负罪感的。
“我并不是在责备你,也完全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楼洛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说道,“我不明白,以你的实力,已经完全能够摧毁很多小型城镇了,为什么还要躲进深山老林,而不是先自己复仇呢?”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够打败那些仇人?”
“我为什么不这么想?”楼洛轻笑了一声,“如果他们有能力杀了你,早在逼死你母亲的时候,就有人对你下手了。你这样一个性感的女孩,我想,会有很多男人对你垂涎欲滴的。”
“而且,能够放任你长到这么大,很明显你附近的人也比较懦弱,优柔寡断。这样的一群人,逼死你母亲的方式恐怕也就只有舆论、流言蜚语之类的了。”说到这里,楼洛看到希瓦娜脸上一阵的色变,放在膝盖上的拳头逐渐紧握,他就知道,事情远比他的估算更复杂。
“当然,还有种可能。”楼洛再次补充道,“毕竟已经养你这么大了,多少年来,流言蜚语她已经听过不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也就不在乎这些人舌的编排了。所以我觉得,可能你所在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强者,或者说,懂得军谋的人,将你调走之后杀死了你的母亲。”
“你准备怎么做?”希瓦娜沉默了良久,双眼警惕地看着楼洛,她并没有辩解什么,这几乎便是默认了楼洛的猜测。
“就像是我最开始问你的,你敢杀人吗?”楼洛再次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彻骨的寒意,“解放你自己纠结的内心,手刃仇人是最好的方法。打不过,我可以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希瓦娜冷冷道。
“你可以理解为我在驯化我自己的坐骑,让你放弃你自身的负担,消灭所有后顾之忧,才能够最大限度地解放你的思想,让你全身心地投入新的生活。”楼洛直言不讳地说着自己的目的,“我说过的,我不会强迫我的坐骑,就像是我的绿龙,我会让它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伙伴。”
“说得好听,你跟那些过来准备屠龙的猎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跟他们可不同!”楼洛皱着眉头,仿佛是有人把自己跟垃圾相比较,“屠龙者贪图的是龙身上的材料,比如能够强化人攻击力、防御力、速度等力量的龙血,比如能够制造结实而精美的护具的龙鳞,比如能够制成武器的龙爪、龙牙等,同样,也贪图巨龙无数年来积攒的财宝。你知道的,大部分英雄故事都伴随着财宝,尽管你这条火龙穷得连衣服全都穿不起了。”
“那你贪图的又是什么呢?”希瓦娜继续追问道。
“好问题,这便是我跟他们最大的不同。”楼洛似乎来了兴致,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只剩余烬的火堆旁,慢慢将火焰踩灭,以防引起林火,嘴上却继续说道:“我贪图的是你这个整体,我不要死的,死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你将会是我的坐骑,是我战斗的伙伴。说是坐骑,实际上,我很少会骑乘,更多的是共同战斗。”
“你觉得花言巧语便能够说动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
“如果,你想要帮我……”希瓦娜最终还是耐不住复仇的诱惑,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而对方明显与其他的猎人不同,“你就帮我杀死领主!他手下的第一护卫,我不是对手……”
“我不会帮你杀死他的,我带你去见他。复仇,还需要你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