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热小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正热小说网zhred.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叶垂阳粗鲁汉子一个,在土匪窝子中混迹多年,对于其中冷暖早已是了然于胸,珠玉在怀。虽如今身为寨主,享有莫大权威赫赫,这些年打家劫舍之事鲜有参与,但骨子里的狡诈冷漠依旧是男人的拿手好戏。

小葫芦脑袋低垂,仍然有些缓不过神来,只是看着面前那个生疏又熟悉的大当家不知如何开头。男人顾自疑惑,暗自思量着凶名赫赫的大当家叶垂阳何时变得这么好脾气了。不仅对着自己嘘寒问暖,就是那张黑脸上露出的笑意也是如此的温暖而坦然。即使没有达到和煦有如春风徐来,也快要接近另外一片山河风光了。

“这个,大当家?您……”小葫芦胆战心惊,嘴唇哆嗦,剩下的几字已到喉中仍是被男人生生硬憋了回去。他擦了擦了已生些许褶皱的额头,生怕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大当家的一顿毒打。至于毒打,对于出生低微的小葫芦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

而这般云里雾里,不明究竟的迷糊惶恐,对于小葫芦而言,让他更为害怕而不敢言。

叶垂阳听着小葫芦云遮雾绕的一番话语,一时间也不知问题究竟出在何处。自己只是心心念念着那块残破的旧匾,何尝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男人软硬兼施,再度伸手抓住小葫芦瘦弱的肩背,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葫芦,大当家的待你可好?”

小葫芦不明所以,只是不住点头。

“那大当家的可识大体文章。”叶垂阳提起小葫芦悄然弯下的身子,一字一句,正经问道。

小葫芦更觉云里雾里,只是不住点头。因为在男人些许残破的映像之中,好像只有点头哈腰是没错的。不管对谁,都是如此,即使是面对面前那个从未正眼瞧他的大当家叶垂阳也是如此。

“那他娘的她怎么就是不肯回头看看我呢?哪怕是一眼也好啊!”叶垂阳皱起浓眉,生的一双乌黑光亮的眼珠上顿时生了些许的水雾。

叶垂阳神色变化一瞬之间,满脸的笑容复而化作悲戚点点,这非常的一幕变化呈现在小葫芦的眼中则更让人为之失声哑然。

“大当家的这是哪一出啊?”小葫芦张大嘴巴,竟是长久不能合拢。

卖力爬山的男人终于翻过了一处丈余高的山头,此时他停在一株露天参松之下,抹了把并无丝毫汗珠沁出的额头。

“唉,这满山的叶景昏黄,草木阴阴,依旧如故。只是不知道白某当初存放在此间的一颗人头是否安然啊!”男人点头微笑,一把拉过半跛的毛驴,摸了摸毛驴背上挂着的一颗人头。

叶垂阳咋呼半天,反而是事倍功半,前面所做的铺垫都被男人一概忽略,小葫芦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其中缘由。

男人见话语良多仍无效果,只好抓住小葫芦的衣领,将他拉到那块被分成两半的牌匾之旁,单刀直入道:“小葫芦,可识得匾上刻字”

小葫芦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伸手抚过匾上绣金大字,眯眼打量,仔细辨认斟酌。

青霞山一山容两匪,自然分了两座山头。除了占据大山东面的叶垂阳,还有半边则是被此间的另一个悍匪贾和落草。短短几年,也拉扯起了一股势力,虽不说可以正面抵抗官军,但和叶垂阳也是呈分庭抗礼之势,两伙草寇也是伯仲之间。

在一处幽深的山谷中,贾和穿着一袭黑色长衫,行走在山溪之间。或是山风清凉,只是穿着一身单薄大褂的男人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披着的黑色长衣,笑望着远处正款款而来的黄衣妇人。

女子长发披面,斜披着一袭淡黄长衣,虽衣着简朴但也有七分神韵在怀,轻巧宜人,秀色可餐。

“夫君!秋日风寒!还是快些回府。免得秋水清寒,伤了身子。”女子俏皮一笑,快走两步,不等贾和开口言语,女子细长的手指已然放在了男人的肩上。

都说女子温柔似水,这么一个妖媚不可方物的女子伸出纤纤细指点在男人的眼角眉梢,更不用说做惯了土皇帝的贾和心中是何等的强烈而不可言。

贾和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伸手牵了牵女子柔滑的双臂。

“夫君,可有心事在怀。”自带一股妩媚气息的漂亮女子低下眼睑,指间由上而下,放在了男人的嘴角之旁。

贾和虽然故作镇定,撇头远眺望山峰暇观,可心思无疑已经飘到了女子身旁。他反手握住女子绕上脖颈的柔滑双臂,低声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夫人,你不知你现在所为完全是在玩火啊。”

女子掩袖一笑,青丝招摇,贴近男人的耳旁,吐气如兰。

“夫君,那叶家寨那边我听说可是有大动静。莫非夫君不怕?”女子朱唇轻启,麝香穿鼻。

贾和是寻常汉子,世人七情六欲自然皆有。更不用说这些年占山为王,虽是一介平民,可过得日子和远在寿春的皇帝也别无二致。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哪怕不如京城富贾豪奢,气场牌面也已胜过了许多。

男人什么揽过女子纤细腰肢,将那张生的甚为姣好的容颜放到了身旁,仔细打量片刻之后,贾和才悠悠叹道:“都说佳人易老,黄土裹衣。如今夫人倒是生的愈发娇艳,倒是可惜了夫君我这些年累死累活。辛苦打下的这一番基业。”

女子皱起淡眉,一时间竟然分不清男人语中好坏。

……

祈安县衙之内,费俊换上了那身浅绿官袍,端坐在大堂之上,瞧着下方的诸多衙役捕快。

大楚官佚明文规定,七品官员着浅绿官袍,不饰金玉条纹。此时换上那身浅绿官衣的费俊衣着虽略显寒酸,可居高升堂的气度英气却丝毫不亚于那些衣上绣着雁鹘的封疆大吏。

男人正襟危坐,浓眉紧结,等到将下方众人一一看过之后,自带威严气度的男人这才开口淡然道:“诸位也是知道,那落霞山为患多年,一直缴而无功。其中缘由也无须本大人再次赘言,只是此次剿匪,衙署长吏并州郡刺史多参与谋划,若是效果与往常一致,其中利害恐怕本大人不多说,诸位扎根此地多年,也应该明白其中意味。”

费俊脸色陡然一变,伸出一手抄起放在桌角的惊堂黑木,猛地对着那张檀香黑木打造的长案使劲一拍,堂下的众多捕快衙役这才在心中明白,原来,这一次这个一向被他们敷衍轻视的县令大人认真起来竟是让人如此的吃不消。

“张师爷,将衙署幕僚所拟策略示之于众……”男人朱唇轻启,将胸中韬略一一明示于众。

只是说道最后,兵锋所指,大军上山路径,后勤辎重都已一一拿捏妥当,可那个领军之人依旧是云里雾里,未曾显出身来。

就连以往剿匪被费俊倚为心腹的张都尉,张折戟都未曾上前接过男人案旁放着的那一纸战书。

费俊气定神闲,迟迟不下封命。直等得日上三竿,一袭黑衣的高大身影持剑上殿之后,费俊这才笑着站起身来,将那纸被众人眼馋无比的一纸战书递到了男人的手上。

刘金刚眼神炙热,不过脸上依旧未曾表象太多,只是拿着那只浅墨疏毫定身于侧,只等那个穿着浅绿官袍的身影发令剿匪。

张师爷站在费俊身侧,手拿着一柄细长宝剑,时而侧目抬头,至于焦点自然是初出茅庐便已深得费俊恩宠的刘金刚。

张师爷目光犹有愤愤,可碍于费俊几番剿匪而不功成,矮胖的男人此时自然是收敛许多。即使有再多的不甘,此时的他也只能低下脑袋,等着那个摸不清究竟的男人提剑上马搏功名。

同样不甘的还有衙署主簙龚敛,老人本已是六十多岁的高龄,已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可碍于楚国上下形势,中原腹地都是十室九空,更何况在南北两端沟壑盘结的各大军镇更是文武不备,以至于州府郡县之中也时有空缺,若是逢着年富力强的刺史长吏还好,如是逢着刺史大人也是年老体衰,那所空缺之职自然空下职能全然不顾。不说是费俊这直插边塞的祈安县,就是处于陇海郡腹地的梅屏、扶风、定远诸多县治之所也时常有长吏空缺,管中窥豹,小中见大,由此可见只剩下了空壳子的大楚是何等的独木难支。

龚敛德高望重,又加之老人身在祈安县中的一等门第龚家之中,在这祈安县内虽然只任主簙一职,可其声势名望较之费俊这个由北入南的士子书生而言,反而还要隐隐压过一头。

眼见龚敛迈步上堂,与其盘根错节的胥吏官员自然是如见救星。若不是碍于费俊这个知县大人的情面,恐怕不少出于龚敛门下的弟子门生就要上前搀扶,以示尊重。

老人一步一顿,脚步踌躇,直走到堂下,眯眼见过了费俊,老人这才堂堂说道:“这地方不是老夫所立的位置,不知大人几时占据了这方地面。难不成是老朽行将就木,大人以为现在便可取而代之。”

龚敛皮笑肉不笑,望着坐在高堂上的英伟男人悠悠开口。

费俊仍是作壁上观,只是不经意的瞥了眼张折戟。

武侠修真推荐阅读 More+
数据库连接失败数据库连接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