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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浓了,云明蜷缩着身子,躲在一枝大树杆之后,微微有些喘息,云明心中有些得意,此树足有数丈高矮,谅他从前,是决计不可能如此轻松的爬上来。
不消一会儿功夫,打北方的密林之中窜出一道身影,速度极快,正要往远处掠去,只听一声大喝,一道青色异芒一闪而过,从密林之中掠出,呼吸之间已是赶上前面那道身形。
“啊呀”,只听一声惨叫,青色异芒狠狠劈在那人后背之上,那人凌空受击,身形无法止住,狠狠摔在地上,搽出几丈远去,只听隐隐噗的一声,想来内府受创,吐出血来。
受伤之人翻身坐起,脸色阴厉,狠狠一搽嘴边的血迹,怒吼道,“好小子,好狠的手段!”
此刻四周再无丝毫声音,漆黑如墨的夜里鸦雀无声,正在云明凝气屏息之际,只听的一个人嚓、嚓、嚓的脚步之声,从密林之中缓缓响将过来。
此人走得甚是缓慢,轻柔的脚步缓缓走在枯叶之上,像是在聆听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声音,从脚尖到脚跟,一丝一缕密密的踩上。
云明吓得呆在原地,快要窒息了一般,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搅乱了这枯叶之音。
枯叶之音响到那受伤之人身前几尺远处停下,盯着那受伤之人。
好一个俊美男子!云明蜷在树上,心中一凛,那后来之人穿一身青色长衫,挺拔直立,丰神俊朗,一只手秉于腹前,一只手置于身后,一副书生打扮。
受伤男子坐在原地,微微喘息,嘴边尚有未干的血迹,眼神狠戾,不怒反笑道:“事已至此,我赖水清认了这个跟头,不过你得让我明白,赖某是死于哪位英雄好汉之手!”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反手自怀中取出小号的卷轴,缓缓打开,朗声念道:“赖水清,魔教十三堂之聚闲堂堂主,九年前南海寻宝一案,率聚闲堂一众屠杀南海大安村二十余无辜平民百姓,此为大罪之一,三年前封梁城外郊一案,率聚闲堂一众设计围攻我正道五名弟子,致使赵福星等人全部被害,此为大罪之二;.......”
赖水清是越听越是心惊,他自诩做得滴水不漏,却不料到底还是被查出来了,赖水清看着面前兀自细数他罪状的青衣男子,眼神突然变得狠戾,狠一咬牙,赖水清忽的起身,右手中光芒大作,猛地一挥,一道迅猛异常的血红异芒疾驰而向青衣男子。
云明大惊失色,想要开口提醒,又怕暴露行踪,端的是着急忙慌。
不料那青衣男子却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仍然看着手中的卷轴,嘴中兀自念着也不停歇,只意念一动,青色毫光凌空如夜星凝聚,一刹那便是凝聚出来一柄青色的判官笔来,璀璨辉煌,迅疾无比,竟是先破了那血红异芒,又狠狠击中才刚刚起身的赖水清,赖水清大惊失色,噗地一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
云明呼出一口惊气,也不知如何,云明只觉得那青衣男子丰神俊朗,正气凛然,又听他口中细数那受伤男子之各项罪状,一时间却是倾倒在青衣男子一边,故而刚才一出有惊无险也是让云明舒了一口长气。
“赖水清滥杀残忍,此之上十一项罪状,委实罪大恶极......”青衣男子凌厉一击又将受伤男子击倒,然而自始至终口中未曾停歇,如此云淡风轻,直让云明大为倾倒。
我南铁甲堡一向自诩正道,如此魔头不除不快,特长门弟子李写,领掌门之命,诛杀此人,替天行道,弘扬正义。说到此处,青衣男子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着赖水清,一边将手中卷轴缓缓卷起,一边轻声道:”南铁甲堡掌门曲靖扬亲授,甲子十八年八月十五。“
”李写?李写是谁?赖某从没听说南铁甲堡有叫李写的英雄好汉!”赖水清吐出口里的一口血水,疑惑道。
李写微微一笑,慢慢将手中的卷轴轻轻卷起,似乎天塌下来不关他的事,地陷下去他也无所谓,将卷轴塞入怀中,方才清笑道,“李写是我,以后你就会听说了,不过你大概没有以后了。”
蜷在树上的云明心中也是颇为疑惑,长久以来,正道各派铲妖除魔,民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于各门各派道行高深的各个人物更是熟知,例如灵剑阁长门拙意真人及门下四大弟子,浮海三岛虹凌仙子等,对于这些鼎鼎有名之辈,民间无不是争先传颂。
云明生在南方,对于南铁甲堡也是颇为熟悉,南北铁甲堡原本同出一脉,世代居住北方,然而几百年前,当时的铁甲堡掌门唐忠仁年事已高,便思量着将掌门之位传于足下两个弟子之一,然而两个弟子于道行、心智皆是不分伯仲,如此之来,作为师兄的唐忠仁之子唐云霄自当是名正言顺的掌门继承人,外界人士也是传的沸沸扬扬,不过唐忠仁考量再三却是出人意料的将掌门之位传于二弟子曲靖扬。
一时之间天下无不惊讶出奇,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唐云霄更是怒气填胸,怀恨在心,老掌门唐忠仁授命掌门之位之后不久,便是溘然长逝,曲靖扬自感抢夺了师兄的掌门之位,又不愿伤了师兄弟情谊,于是拒不接受掌门之位,并于几日后独自出走,几年过去,又在南方创南铁甲堡一门,与北方分庭抗礼。
如今曲靖扬门下好手众多,却单单从未听说过这个叫李写的年轻男子,云明自在思量间,却只听那李写又是开口道:“好了,耽误的时间够多了,你受死吧!”
话音刚落,李写也不墨迹,单手向后一搭,青色异芒自手中大作,一柄璀璨辉煌的青色判官笔又是凭空而生,似是横刀断流,从右至左猛地一划,青色异芒在赖水清惊恐万分的眼神之中,一闪而过,数息之后,才听得砰的一声,赖水清肩上首级掉落在地,无首尸身躺倒。
云明心中大凛,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着实杀伐果断,说要杀人,手中竟是一刻也等不得。
李写一招便是取了赖水清性命,却是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将手伸进赖水清那无头尸身的胸口处,一阵摸摸索索,掏出一个小包裹,连带着一封书信,信上写着聚闲堂主赖水清亲启。
李写将那小小包裹打开,里面躺着十几枚金叶子,转眼一看那书信,看那封蜡已是打开过了的,李写眼神略一犹豫,而后便是抽出心中的信纸,细细看去。
信上内容不多,只有寥寥数行:极北之地,雪域深谷,似有宝物出世,特令九宫十三堂率本部精英,于十月初九,雪域白莲镇会合,助我取得宝物,不得来迟,正魔齐聚,务必小心,切记!
李写心有惊异,作为曲靖扬的亲授弟子,这些消息他自然早已得知,位于极北之地边缘的飘雪楼一派两月之前,特派门下弟子前来商议此事,曲靖扬私下里与他又做谈论,故而飘雪楼身在宝物身边,消息传递间,正道门派知晓宝物出世的确切时间不足为奇,却不知魔教如何知道?
李写眼神向下一移,落款唯有二字,鸿鹄!
心中一凛,李写仔细一瞧,书信字体浑厚有力,俊逸疏朗,鸿鹄二字的字体与书信内容的字体却多有不同,虽不漂亮,但字里行间朴拙刚劲,绵里裹铁,一股杀伐之气力透纸背,想来并非一人书写。
李写对于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他轻轻眯缝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写心中想道:今日已是九月十九,想来还有整整二十天的时间。他抬起头来,望向北方,双眼微微一眯,手指轻弹手背,心中似是有了定计,微微一笑,旋即转过身去,伸出手来,白皙手掌微微张开,一点微小青芒在手心疾驰旋转,只见漫天凭空生出一股吸力,地上的泥土纷纷扬扬而起,李写手掌轻轻一挥,漫天泥土便是将赖水清的尸首覆盖而下,直堆起一处坟堆来,方才停手。
李写也不停留,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对他来说,杀一个人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单手轻轻一挥,那柄青色判官笔又是凭空而生,横立在李写之前,李写双足发力,冲天跃起,稳稳当当的落在法宝之上,青色异芒大盛,笔随心动,直载着那道青色身形往天际掠去了。
蜷缩在树上的云明这才长舒口气,心中喜道:这淳于宴的本事竟真是不小,秘籍之中竟记载着如此奇妙的闭息之法。
修道之人,耳听目视比一般常人敏锐得多,浑身上下一肌一肤都是敏感异常,若是云明并未修习过那秘籍之中的闭息之法,想来今夜必定是被发现无疑了,如今云明稍作尝试竟然一举成功,连李写这个南铁甲堡首座弟子也并未发现。
自感有惊无险的云明身形一跃,从树上跳下,望了望那赖水清的坟堆,感觉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有些惊惧,当下也不敢多待,撒开脚步,直奔着那灯火通明处跑去了。
“哎呀!”
云明从床上缓缓起身,眼中尽是疲惫之色,随即伸了个懒腰,昨晚一事直叫云明心惊胆战,一路上也不敢停歇,生怕那赖水清的无首尸身追来似的,一直到了镇上才放慢了脚步,就近处寻了个客栈,囫囵吃了些饭食,便是回到房中休息。
不过一夜里,尽是梦见些死人恶鬼,想来也不奇怪,云明从小长到十五岁,哪里见过什么死人,就算乡里乡亲老人逝去,云明也只是同伙伴们远远的观望送丧队列,心里还高高兴兴的看热闹,如今从家乡出门两月有余,已然是见了两回死人,淳于宴还好些,毕竟他是如何死的也并未看见,而这昨晚之事云明可是亲眼见得李写挥剑杀了赖水清,怎能不叫这才十五岁的少年心中恐惧?
一夜噩梦,不是淳于宴七窍流血的死相,便是赖水清的无首尸身,惊醒了好几次,如今虽然休息了一夜,反而是更加疲惫了。
云明简单洗漱,下了楼去,随便用了些早饭,便要继续上路。出了门去,一路上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出了城门,朝了东边的大道行去,走出几里地去,竟在路边发现一个小小茶摊,云明自幼出身茶叶世家,耳濡目染也是对茶叶颇有研究,云明心中想道:“此地名为牧阳,听闻牧阳特产一种绿茶,此地虽是小茶摊,想来也是用的这特产茶叶,反正时日尚早,我何不稍坐品茗?”
心中想着,云明慢慢走近茶摊,茶摊搭建极为简单,一块帆布,两只竹竿,两角拴在后面的树杈上,前面则用两根竹竿撑着,四张木桌,八条长凳,摆在帐下,一堆土灶,一只铁锅,铁锅上正沸沸腾腾的煮着开水,冒着热气,一只偌大的陶缸,盛着满满当当、清冽甘甜的清水,一张桌上摆放着茶壶茶碗等器皿,一位老汉正蹲在灶前添着柴火。
云明打眼一看,东北角上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的茶客,一身黑色衣袍,正襟危坐,气度浑厚,手中正端起一碗茶水,云明脚步近前也并未抬眼瞧瞧。
云明见状不禁的口中干渴,想用一碗茶水来解解馋,云明来到桌前,将背上包裹放在桌上,慢慢坐下,轻轻喊了一声:“老伯!”
那老汉听见叫声,抬起头来,原来是有顾客上门,道一声:“来了!”,缓缓起身,慢慢走到云明桌前,开口道:“客官喝碗茶水吗?”
云明只见那老伯脸上折折皱皱,像是陈年桔皮一般,想来也是劳苦百姓,云明笑道:“老伯,听闻牧阳绿茶乃是当地特产,你这里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