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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常秋实食指和中指捻起黑子,明快干脆得将它拍在棋盘左上方一堆白棋之中。
“南华,你这角上的大龙,可是活不久了啊。”
魏先生捏起人间道话在常秋实头上不重不轻得拍了拍,“就你话多。”
任南华端端正正得坐在四公子对面,脸上标准的温润笑容不曾改变分毫,似乎对右上角自己白棋的死活毫不关心。
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上一眼夭折的大龙,直接捏起白子拍在了左角。
“清河先生说下棋先讲攻心,再言棋势,末说棋形。可跟你这个只知道傻笑又胡乱拍子的家伙对局,什么也用不上啊,真是少了良多乐趣。”常秋实说着捡起颗黑子在脸上摩擦了下。
魏先生的“道话”又拍到他头上来了。
……
“压!”
“退……”任南华仿若没有看到右边上自己白棋的目数,直接让出一大片空地供给常秋实的黑棋跳入。
常公子将手插在装棋的木盒里左右倒腾了两下,扬起笑脸,站起来拍了拍手才坐下去。
“南华的妙棋啊!”
“闭嘴。”这次魏先生上脚了,直接一脚踹在常秋实背上将他轻轻从蒲团上踢了下去。
“先生,你应该踢南华啊!他今日下的俗手数不胜数,水平直逼天天蹲在集市上和人斗棋的王大爷。”常秋实说着从地上爬起来,转头看向端正坐在对面的任南华。
任公子今天着了身纯白的大带罗质衫,胸口处正好存了棵用水墨点成的清竹。这会儿他正笑眯眯得伸出手要把常秋实从地上拉起来。
“南华,你落子前能不能先算一算,莫要想当然的到处撒欢。”
“好。”任南华笑着拉起常秋实,看也不看,直接从棋盒抓了颗子拍在棋盘上。
“哎呀呀……”常秋实无可奈何得鬼嚎起来。
……
二人一局棋从午时下到傍晚。
当然,这其中绝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常秋实对棋局的计算上。
一共死掉两条大龙的任南华并未中盘投子认输,相反的是他居然和常秋实就这么一路僵持到了收官。
算目时,让人费解得是胜者居然不是吃掉白子两快大域的常秋实,而是场面一直颇为被动的任南华。
“收得一手烂官。”魏先生抚了抚白须,笑着骂了骂正气不过躺在地上、抱起酒壶牛饮清酒的常秋实。
今日明明靠着妙手一直掌控局面的常秋实,在收官时却被任南华莫名其妙,甚至微微带些怯懦的棋路压得气都喘不过来。
“杀得太狠,收官时稳不住气运了,和人力终有竭时一个道理。”魏先生抢过常秋实的酒壶自己喝了一口。
“你要走了?”魏先生嘴里饮酒,眼睛却在看天。
任南华将坐在蒲垫上的身体撑起,膝盖跪下来,恭敬得行了一礼。
“家父的意思,南华实在执拗不过了。”
“你大爷的,这就要走了?”常秋实一下子从地上正起身子,一脸惶恐而难过的看向对面的白衣公子。
“你舍不得?”任南华破天荒的笑着说了句俏皮话,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色。
“其实年初家父就在催,南华拗着性子又呆了几月,眼看离着明年翻春不远了,路途遥远,过几日一定要上路。”
“你明年要去春朝会?”魏先生想找了个石凳坐下来。
任南华赶紧站起身过去帮老先生掸了掸就近石凳上的灰尘。
“应该会去看看。”
“年轻人,多走一走也好,你那夜一手“无痕剑”已经有了“晨心”劫的味道,犯不着在科举这条路上再吊死了。“
“老师,看不出来您还会修行呀?”常秋实钻个脑袋过来,插了句话。
“我魏光明在京都书院呆了八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常秋实犹豫得点了点头。
……
三人对坐一起。
任南华伸手从衣襟里缓缓掏出两张常秋实看着都心惊的巨额银票。
“你这一张都够买个居士楼了。”常秋实眼睛瞪得老大了。
一张银票被递给了魏先生,一张银票被递给了常秋实。
魏先生好奇得问道:“哦,这是为何,说说看?”
任南华扳着手指很认真的算道:“多亏先生和秋实的照顾,这些年吃饭,睡觉甚至喝酒都没花过一分钱银子。倘若把这些花销拿到京都最火热的地方投资宅第,几年下来应该值这么多了。”
任南华说完,很恭敬得朝魏先生和常秋实行了一礼。
……
常秋实忽然想起什么,很认真得朝任南华说:“南华,那夜谢谢你出手。”
任南华腼腆得笑了笑,“那日是南华自己起了私心,常叔伯自有应对之策的。该是南华感谢常叔伯成全才对。”
……
“该走了。”任南华抬头看了眼被风从北边吹过来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