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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珲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为了一个名字想了多久,只是今晨被红鱼服侍着解下金钩头腰带,脱下他自己迷迷糊糊好半晌才穿上的五品朱色小团花绣绫圆领襕袍,转而换上礼部官员每年为他量身定制他却从未穿过的缺胯直裾长袍时,他还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明明是闭着眼睛想的,为什么眼睛还是会干?”舒珲郁闷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似乎找不到能够很好补充视黄醇的蔬菜。
“难道只能吃猪肝吗?也不知道玄奘大师过几年回来时能不能带点胡萝卜种子。”此时的他却是已经知道了玄奘的取经路线是从中亚借道的了。
平举双手,让跪在地上才能给他勾上盘扣的红鱼沿着衣襟一路捋到腰际,再将一根金丝绣祥云纹,吊着十个金銙的腰带缠上他的腰间,被她拉拽得晃晃悠悠的舒珲暂时放弃了在早上决定下系统名字的打算。
“还是先把昨天做香皂的奖励领取了再说吧,也不知道系统给了我一个什么玩意,莫非是沐浴露?”
要是沐浴露,倒也还不错。他手上的皮肤对肥皂还有香皂有些过敏,洗完后干燥缺油严重,沐浴露要好一点。不过沐浴露的成分就比较复杂了,舒珲没有印象,要自己摸索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
他在查看奖励时红鱼又在十个等分腰带的金銙下钩子上挂上了七样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物品,即蹀躞[dié xiè]七事:佩刀、匕首、磨石、凿子、锥子、针筒、火石。
佩刀重一点,独挂左侧,其他五样以匕首为中心前二后三吊在右侧腰际,叮叮当当乱响。以舒珲个头定制的装备都是些玩具,匕首捅进敌人肚子估计都戳不穿肠油,而这大概就是舒珲的最高攻击范围了。
蹀躞七事是胡人的行军装备,有些瑞士军刀的味道,于战国时期传入我国。唐时海纳百川,对欧洲服饰文化多有吸收,蹀躞带成了公卿服色的组成部分。
上面挂东西的銙片不论材质还是数量都象征着身份与功勋,最拉风的蹀躞带由十三片玉銙串成,为三品以上官员所佩。因为已经把腰带挂满了,即使皇帝想要再加赐几枚也没地方放。
红鱼已经将舒珲打理完毕,扶着他的肩膀好好欣赏了一番,似乎对于自己的打扮成果颇为满意,又绕到了他身后去找不同角度欣赏。
而舒珲黑着一张脸,看着躺在手中的水晶瓶默默无言。
“变gay喷雾,紫色,RP:1K。”
此时他的脑海中在思索一个严肃的问题:香皂和gay有什么必然联系?不,并没有!
这似乎……不是自用的香皂的奖励,而是和卓梦菱合作并以技术入股的肥皂的奖励。香皂使用的香料太过名贵,没有太大推广价值,奖励肯定比肥皂低,所以优先奖励了肥皂。
甚至舒珲一度怀疑,没有多少推广价值的物品是无法得到奖励的,这从他之前所获得的物品来说无法证伪他的这个猜测,即猜测有可能成立。
良久,他才声音沙哑地叫过红鱼说道:“把这个拿去,以后出门要是遇到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就按下上面的阀门喷他,就像这样……”
说着侧过身来向空处一喷:“噗呲~”一蓬细密的烟雾覆盖了身前约莫两平方米的扇形区域。
舒缓开着空气净化器,倒是不担心自己吸入,就见那蓬烟雾迅速地飘离了空调范围,消散在空气中。
他预想了下几种遭遇歹人的情境,对这喷雾的反应速度和杀伤范围还算比较满意。不过这东西要是别的男人拿去用的话结果可想而知,那就是一场悲剧。
“记住了,这东西应该对女人无效,哪天我找几个人试一下具体效果如何。”
红鱼点了点头,少爷连续两天赐她宝物,这说明少爷已经从盗星的创伤中恢复过来了,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脸上红扑扑的,想了想,用一根绞丝头绳将小巧玲珑但是在舒珲看来gay里gay气的水晶瓶从颈上套住了,再取一枚舒珲备用的金銙钩了穿到腰带上。金子比较柔软,若遇紧急情况她可以直接拔下头绳。
“喂喂,你也是个大姑娘了,不要一言不合就在我面前解腰带啊!”舒珲有些面红耳赤,却又感觉受到了羞辱——这明显是没把他当男人看啊,太瞧不起人了!
红鱼觉得他反应有趣,抿嘴一笑,“少爷竟然如此害羞,之前夜里出恭还是奴婢给他提的马子呢……”
不过她倒不敢取笑舒珲,眼珠一转,岔开话题问:“少爷,奴婢见这水玉瓶上的阀门是个画着紫色眼影栩栩如生的人像,刚才的烟雾就是从他口中吐出,不知刻的是哪位神仙,这烟雾是他的神通吗?”
听到这话,舒珲的脸不由更黑了。他避之不及似地挥了挥手:“那不是神仙,是保加利亚国的妖王。你记得在腰上再吊点丝绢把那脸遮住,我怕……我怕这瓶子可能侵犯了他的肖像权。”
红鱼严肃地点了点头,虽然听不太懂。少爷肯定是不会怕一个妖王的,他这是担心自己凡人之身镇不住这宝物,在传授自己法门呢!
“真是好温柔的少爷……”她痴痴地想。
舒珲看她发愣,一黑暗庇护拍她头上:“还不去挂,记住别用紫色啊!”舒珲看到那紫色的眼影就会不禁联想到一张古铜色的脸不断地呵气,这种叫做洗脑的效果一度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真是严厉而又可靠的少爷……”红鱼痴痴地想。
……
乡射礼之前要举行乡饮酒礼,两者具在州学进行。饮酒礼始于周代,射礼盛行于先秦,俱是各乡为朝廷举士的仪式。
经历历朝演化,行政级别的称谓也多有不同。如今乡射礼在州学举办,由于隋唐开科举,各地举士人数不再局限为参礼五人,但是这项传统却仍旧得以延存。
《礼》曰:“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讼,非礼不决。”
虽是自卖自夸,也不难看出礼仪在先民文明生活中的地位。远在法律出现之前,道德与礼仪便将人与禽兽区分开来。尊卑有别,长幼有序,能够让人谦逊恭顺而又不会妄自菲薄。
之前舒珲和袁天罡等火井县官员上十方楼饮酒,前三巡便按礼遵循尊长顺序,并洒酒祭地表示感恩,类似于佛教僧人饭前念供养偈和基督教徒的祷告。
这些礼仪以其严格的仪轨和繁琐的章程来平静人的情绪,是一种内心的修行。
当然,凡事讲求张弛有道,过犹不及。礼仪追求的是谦恭,但若是对生活的便捷影响过大,那便是矫枉过正,反而令人心生烦躁,适得其反了。在十方楼上,酒过三巡便各方自由畅饮,就是这个道理。
舒珲三人加上袁天罡等火井县、还有从同一方向过来的芦山等县官员几乎将十方楼能够找来的四轮马车坐完,浩浩荡荡地向着北门附近的州学行去。
各县政务已在昨日谈妥,此行全程观礼,除了吃喝没有他们任何事情。所以大家俱是神情轻松,加上昨日述职会议似乎颇为愉快,官员们互相混坐,言谈甚欢。
十方楼去州学不远,舒珲坐在红鱼身前与她共乘一马,暗暗责怪自己将马鞋的事情给忘了。
而且这马骑着真不舒服,红鱼还有马镫可踩,舒珲就只能抓着马鬃然后让红鱼抱着他了,但这样红鱼便没法抓缰绳,颠颠簸簸地两人都差点掉下去。
本来他是计划去坐敖广的马,但是穿衣服时发生的意外让他久久无法平静。那个喷雾实在太魔性了,舒珲这种脑子比较发散的人受影响很大很持久。
就这样在战战兢兢中马匹“大胆”终于行到了北门边上,一片占地四十余亩的幽静园林之前。园中建筑大都低矮简朴,但亭台楼榭、花鸟鱼池的布置似乎很有讲究,让人绕墙半匝,只觉所见尽皆和谐生趣,古风淳淳。
行到矮墙尽头,便是一扇四柱三门牌坊。麻石堆砌,气象雄浑,上刻十二楷书:
“临邛书院,文昌善地,惟才是举。”
邛州州学——临邛书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