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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卿希还没缓过来呢,哪里知道她们主仆说了些什么。
茉莉过来时,见南卿希没好,便拉着红笺说起了话,“我家姑娘就是放心不下她的这个妹妹,说是姑太太对她照顾有加,如今妹妹病了她倒没有法儿了,真是枉为做姐姐的,哭了一场,惹得我听了也是难受,陪着也哭了一场。”
她说着就作势拿帕子又擦了擦眼角,“我们姑娘虽哭着心里却还是惦着她妹妹,忙让我取了崔姨娘给她作嫁妆的千年人参送了过来,我倒不舍得,姑娘训了我说,是妹妹重要,还是那死物重要。我明白了姑娘对南姑娘的情谊,便忙不迭的给送了过来。”
红笺见她眼睛红红的,倒不似撒谎的样子,可不知道谢秀珠打得是什么主意,竟然会拿出日后的嫁妆送了过来。
念头一闪而过,她忙道:“这哪里敢当,我要是收了三表姑娘这样贵重又意义非凡的千年人参,我们姑娘病好了,必然要把我遣出去的,姐姐还是把千年人参拿回去吧,也替我们姑娘多谢三表姑娘盛情,劝劝她可别再伤心了,我们姑娘这病也是好些时日的了,不碍事儿,也没那么多的讲究。”
茉莉哪里肯将千年人参带回去,两人推拉了一番。
红笺又道:“三表姑娘对我们姑娘的深情厚谊,就是我见了也是要哭一番的,只是我们姑娘一病,是什么药石都不灵的,吃了这参倒白白糟蹋了三表姑娘的心意。这参姐姐拿回去,日后三表姑娘出嫁了带到婆家去,婆家人吃了到底又与我家姑娘吃了,情义是不同的,她们姊妹间也无需要这么客气,这孰轻孰重,姐姐自己省的,我也就不罗嗦了。”
茉莉又怎么听得进去红笺的推辞,放下千年人参后撩了帘子便跑走了。
红笺要追,忧儿却拉住了她,“不要白不要,妹妹,你可瞧见了她眼眶通红,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咱们要是不收下,明儿个你见她时,她的眼睛岂不得肿了!”
红笺笑着拍落她的手,有些感慨,“这……三表姑娘这样照顾我家姑娘……”
忧儿听了乐得直呵呵,“……她家姑娘指不定打了什么主意呢!”
昨夜茉莉回来回了话后,谢秀珠便一直闷闷不乐的,夜里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她便起身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承尘发愣,心想这几年来她何曾有一晚能够安睡得下,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可是瞧朱大太太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把她的事儿放在心上过。
天一亮,她就喊了丫头进来伺候梳洗。
“姑娘,你这眼下又是乌青一片,难道昨儿没睡好吗?”
茉莉看着谢秀珠憔悴的神情以及眼下的乌青不由担心地问了出来。
谢秀珠眼色一暗,无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只是一言不发。
杏子倒是心情颇好,她掀帘进来时,见屋内气氛微妙,只道是谢秀珠与茉莉昨日闹了别扭,到现在还没有消气。于是便从中作合,“姑娘,你又何故这样呢,没得气坏了身子。”眉头一挑,笑道:“昨儿半夜,大姑奶奶回来了。”
谢秀珠愕然地看了看杏子,自嘲地笑道:“宵禁之后,她也能回来,真不愧是肃毅伯夫人!”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羡慕。
杏子一面伺候她穿衣,一面徐徐说着,“这倒不清楚了,只是昨儿个夜里,大姑奶奶闹得动静也实在是太大了些。听门房的人说,大姑奶奶回来时披散着头发,面色惨白,哭得凄厉无比,看起来倒有些癫狂了,只怕精神……”
杏子没有说下去,因为她到底是个伺候人的,没有资格在主子面前乱说别的主子。
谢秀珠大感疑惑,心想,她一个锦衣玉食的肃毅伯夫人怎会弄的如此狼狈?
难道真如肖韬家的所言,她有些迷惑。
杏子看到谢秀珠面露疑惑似乎很是满意。
洋洋得意地又说道:“我本以为那些个小厮胡言乱语,可是听了几个忠实的婆子说起来才知此言非虚。大姑奶奶自成亲以来,一直无所出,肃毅伯府的太夫人着急的不得了,等了这几年,大姑奶奶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这些日子便说要抬几房姨娘,大姑奶奶似乎一时不忿,气得跑回来了。”
谢秀珠却不以为然,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谢真珠绝对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她既然无所出,肃毅伯抬个姨娘她没道理不同意,又怎会半夜狼狈地跑回娘家,做出这样不顾体面的事情。
这一定是别有内情!
谢秀珠想了又想,嘴角微扬,得意地心想:“谢真珠即使你是嫡长女,又嫁了个好人家,到底还是难顺心意!”
她要了茶,还没喝几口,珊瑚便进来了。
珊瑚的面色不是很好,“姑娘,这下可不好了。”
谢秀珠倒没有着急,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珊瑚有些焦躁,也有些不安,“姑娘可知道昨夜宵禁了大姑奶奶是怎么回来的?”
谢秀珠还没开口,蔷薇便抢着说道:“左不过是拿了大姑爷肃毅伯的名帖罢了,还能怎么着!”
珊瑚忙摇着头,说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子。大姑奶奶昨夜拿了江夏侯的名帖回来的,这事儿在大太太的院子里闹开了,大太太想压都压不住了,派人快马加鞭送了信给大老爷和二老爷呢!”
谢秀珠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里的小盖钟儿,心想:“谢真珠你可真够狠的,自己不想活了,还想拉谢家所有人给你陪葬!”
嘴里却这样说,“慌什么,我们的肃毅伯会舍得这个娇妻白白去送死吗,即使他舍得了,江夏侯会舍得她去死吗,你们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等着好好看一场戏就是了。”
珊瑚只有垂下头说“是”。
谢秀珠猛地搁下小盖钟儿,问起了别的事儿,“啊!对了,南家妹妹病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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