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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8日第六章“你说说你,一大早跑到本宫这里哭哭啼啼的,算个什么事?”隔着重重帘幕,皇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满含怨气。

“皇姑妈,侄儿那腰牌的确是被一个太监偷去的,不是侄儿弄丢的,他们不分是非,直接就把侄儿的差事给免了,侄儿倒不是贪图这个差事,就是以后说出去不好听啊,别人会说侄儿连个御前侍卫都当不好,以后更不堪大用。侄儿的名声就坏了啊。”李承义一边磕头一边道。层层帘幕让他只能看见皇后隐隐约约的身影。

皇后叹息道:“那个胆大的奴才敢偷你的东西?你打听清楚是谁了吗?”李承义愣了一下,迟疑道:“他姓谁名谁侄儿还真不清楚,不过侄儿敢保证,只要这个狗才站在侄儿面前,我就有把握认出他来。”皇后摇头叹息道:“这皇城有三千多个太监,你怎么去认?难道全都要停下手里的活儿由你来折腾?不是本宫说你,你行事也未免太过任性,那些太监跟你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偷你东西?定然是你嚣张跋扈去欺压人家,这才遭了报复,上个月你与王自通打架,断了人家的手指,本宫才刚给你压下来,这个月你又整这么一出,这回连本宫也没法子,皇上正要找借口整顿侍卫队伍,你就出来冒头撞在他的手里,也好,你这性子其实也不适合当御前侍卫,迟早在皇上跟前惹出更大的祸事来,你还不如回去当个甩手掌柜,做个富贵少爷,总比现在要强。”

李承义很是不服,口中喃喃道:“侄儿才不想过那种安稳日子,从前侄儿就发过誓,要去参军打仗,在战场上立军功,这样才好娶表妹过门。”皇后笑道:“你的心意很好,可参军打仗不是儿戏,让你拿性命去冒险,二伯他们绝不同意,到时候还会埋怨本宫擅自做主,出了事更在本宫身上,你要娶言喜不用费那么大劲,姑妈答应你就是,只是此事言喜还不知道,她从小被皇上宠坏了,表面看着忠顺老实,其实骨子里很有主见,不依着她来只怕整个皇城都要闹翻天。”

李承义大喜道:“天下女子无不尊崇父母之命、谋妁之言,更何况公主乃是万民表率,只要姑妈答应了,侄儿相信此事必成,以后侄儿不能叫你皇姑妈了,要叫你母后。”皇后心中一阵无语,她虽然很是宠爱这个唯一的侄儿,可聘做女婿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此事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幸福。她连忙道:“你先别高兴早了,此事还得跟皇上商议,要等他点头才算好,你知道他对这老七十分宠爱,驸马的人选各方面都要很出色才行。现在你弄出的这档子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暂时还是不要跟他提为妙,等过段时间他淡忘了,本宫自然会对他说。”

李承义连忙道:“所以侄儿才想去参军打仗,只要立了大功,皇上就再无别的话可说。”皇后一阵头疼,叹口气道:“只要你说服了二伯他们,你要参军本宫肯定支持,这段时间正好空闲,你回去好好研究兵法,向那些老前辈请教带兵之道。”李承义磕头道:“多谢姑妈指点,侄儿必不负姑妈重托,一定建功立业,热热闹闹迎七表妹进门。”皇后道:“去吧,顺便替本宫问二伯他们的好,有空了就来宫里坐坐。”李承义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

待李承义走了,宫女便撤走帘幕,露出皇后真容,生的好端庄的容貌,使人见之忘俗。皇后问左右道:“你们说老七会喜欢本宫这个侄子吗?本宫怎么觉得这门亲事很不靠谱?”左右道:“回主子的话,七公主幼年多病,如今好不容易才过几天逍遥日子,又要嫁出去为人妇,奴婢认为还是多让她玩一段时间才好。”

皇后叹息道:“谁说不是?做女人最轻松就是少女的时候,上无公婆要孝顺,下无子女要搀扶,只管好自己就罢了。一旦嫁了人,那什么都变了。”说毕又突然道:“承义不过只是丢失腰牌,怎么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你们打听清楚了没有,到底是谁在背后做鬼?”一个叫端宜的宫女道:“已经打听清楚了,还不是严贵妃搞的鬼,当日李大人丢失腰牌以后,本来按例罚了年俸就算完事,谁知严贵妃去了一趟中级殿后,皇上就兴起整顿侍卫的念头来,恰好就查到李大人的事,特意指使内大臣要重处违规侍卫,包括咱们李大人之内,一下子革除了五六个人。”

皇后怒道:“皇上明知承义是本宫亲侄子,特意将他开革出去,那就是故意甩脸色给本宫看,他一直记恨着本宫把慧妃等人关进幸园,可那又怎样,本宫偏就不放她们出来。如今天下风雨飘摇,皇上的心更该放在处理国事上,而不是耽于享乐,那群狐狸精没一个好货,才入宫多少时间,撺掇着皇上干出多少荒唐事出来,要不是本宫盯着,还不知要闹成怎样!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就该为皇上提防着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左右均道:“皇后娘娘公忠体国,用心良苦,相信皇上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只是那严贵妃越来越跋扈,仗着皇上的宠爱越来越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咱们该如何应对?”

皇后冷哼道:“那贱人出身世代公侯家,根基深厚,一时难以铲除,否则本宫早就将她赶到幸园养老,如今咱们只能等待时机,静观其变,传话给护国公,让他派人多盯着严家,那严家到处开店做生意,本宫不相信他们屁股是干净的,一旦抓到致命把柄,立刻通知本宫。”左右答应着,正要出去办事,皇后又道:“慢着,如今是谁在管着幸园?”左右道:“听说是一个新入宫的太监,年纪轻轻的姓林。”皇后奇道:“刚入宫就当上了管事?别人只怕混个十年都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他难道有什么特殊才干?”左右道:“也没听说啊,不过这不正好吗?他一个新人既没能力也没经验,如何能管好幸园?住在里面的人这回更受罪了。”

皇后笑道:“曹渔这次倒能体谅本宫的心意。要次次都能如此就更好了,这权阉滑头的很,嘴上往往说的漂亮,屁股却总是向着皇上。”左右笑道:“那倒不能怪他,如果做奴才的都不听主子的话,那就天下大乱了。”

幸园里,林季打了个喷嚏,骂道:“谁他妈的在背后说老子的坏话。”接着又对杜月娥道:“咱们的吃水现在是解决了,可米仓却已经快见底,再不想点办法,这几十个人都要喝西北风。”

杜月娥道:“奴婢最近也是发愁,不但是口粮,各房主子的胭脂水粉也都没了,万一那天皇上召见,岂不是失了礼数。还有常贵人的病也不见好,得请个好一点大夫来看看。”林季道:“倒忘记给你说了,常贵人的病应该不严重,若是她爱吃荤菜,那就炒点猪血猪肝,若是爱吃素菜,就整点黑豆红枣熬粥,水果之中龙眼、荔枝也是不错,可以多吃,那病就好了。”

杜月娥惊疑道:“难不成头儿也会一些医术?”如今她也学着李然等人叫林季为头儿,以拉近关系。林季笑道:“她那种病在我老家不过是气血亏损,很好治的,我说的也是土方子,能不能好也全看她的造化,若是严重一点的病,我也是没办法的。”杜月娥这才道:“原来如此,不过现在咱们连米面都快没了,红枣黑豆更谈不上。”林季道:“除了内务府,咱们还能去那里搞到米面?”杜月娥摇头道:“没了,内务府掌控着整个皇城的钱粮,总管太监又是皇后的心腹王乘风,他们不给,我们是要不到一粒米的。”林季沉声道:“看来只有一种办法了,那就是走私夹带。”杜月娥吓得连忙道:“这可是大罪,一旦被人发现要被砍头。前些年造办处的卢长庆私自从外面带了几斤米,被人发现后就被砍了脑袋,连盘查的侍卫也连带着被罚坐监,此时太过危险,切忌不可擅动。”

林季知道皇宫中一向对走私夹带查的非常严,主要是皇帝害怕有刺客走私刀枪毒药进来。他对杜月娥道:“要是皇帝同意咱们走私夹带呢?”杜月娥满脸不信道:“这不可能。”林季笑道:“凡是都有可能,如今皇后让王乘风把持后宫钱粮,贪酷异常,不但连各宫主子也遭受盘剥,连皇上也深受其害。就说那鸡蛋吧,外头卖都才一钱一个,内务府却报账十两银子一个,由此可见一斑。咱们若是能绕过内务府,就能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多的东西,还不用看人眼色。”杜月娥摇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不过如果你能说服皇上,那就算我一份。”

林季点头道:“今天我就去中极殿见曹总管。行不行就看这一回吧。”他并非一定要征得杜月娥的同意,只是她是幸园宫女的头子,做这事不可能瞒住她。

正说着,祝大春过来道:“丽嫔娘娘邀头儿有事相商。”林季点头道:“正好我也有事找她。”

其时丽嫔午睡方醒,正躺在摇椅上凝思,杏眼含春,脸颊微红,身上只穿了薄薄的轻纱,勾勒出起伏的腰身,两个宫女侍立一旁,正为她摇扇驱赶蚊蝇。有人过来道:“林管事来了。”

她连忙道:“让他先去花厅里坐着,本宫马上就来。”说毕起身来到梳妆抬坐定,唇含口脂,面匀铅粉,梳理云鬓,遍插金花。侍女燃香笑道:“主子为何此时才想起梳妆,林管事在外边只怕要等的心急了。”侍女扫雪道:“说你傻还不承认,这都看不出来,主子就是故意要林管事等上一等。”

丽嫔斥道:“胡说什么,本宫只是睡忘了,你们别瞎猜。”扫雪道:“这林管事长的倒也清秀,就是年纪太轻,看起来不沉稳。”燃香道:“他不过看着年轻罢了,做事还是很得力的,还亲自去挑水给我们用,这几日大家洗澡都方便了许多,不用像从前那样辛苦节省。”扫雪道:“这倒也是,从前那些管事只知道指挥我们干这干那,还要克扣我们的月钱,如今他不但不拿架子,还拼命护着我们,成日到处奔走为我们争取钱粮,私底下大家都说他是好人呢。”

燃香道:“也是我们主子慧眼识珠,打从他来的第一天,咱们就把好吃好喝的都送给去招待他,当时你还鸣不平呢,现在可没话说了吧。扫雪笑道:“他的人虽好,可到底还是呆了一些,主子对他这么好,连余姐姐都当礼物送了过去,他却没半点表示。”

丽嫔沉声道:“多嘴!本宫还是太惯着你们了,由着你们乱嚼舌头,再多说就去扫院子。”两人这才住了口。打扮好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又反复照了照镜子,这才迎了出来。眼见林季看她的眼神已经直勾勾的,心里不免窃喜,笑道:“让你久等了。”林季道:“无妨,娘娘这身打扮真是仙人下凡。艳光四射,奴才在你面前不免生出自觉形秽的感觉。”丽嫔笑道:“油嘴滑舌,你只怕见了别人也是这般说辞。”林季心中一荡,这媚态如同撒娇,撩拨地心里痒痒,又忍不住赌咒发誓道:“这都是奴才的真心话,敢有半句假话,叫奴才不得好死。”丽嫔笑道:“行了,你还真会哄人高兴,特地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菲儿在你那边过的怎么样,这丫头表现的如何?”林季连忙道:“娘娘调教出来的人岂有不好的?余姑娘秉性聪慧,凡是我能用到的东西,她都能筹备周全,我想不到的,她也能替我想到,真是贴心又温柔,这世上只怕再找不出这样好的丫鬟来。”丽嫔捂嘴一笑,仔细打量了林季一番,见他穿着簇新的袍子,鬓发也梳的整齐,于是道:“果然进益了许多,先前你只顾着忙碌,整个人就像那花子一样,也不知道打理,赏了你这么个可人,你该如何谢我?”林季连忙起身道:“自然是鞍前马后,拼死效劳!”丽嫔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不许反悔。”林季道:“那是自然。奴才能侍奉在你左右,那是万般荣幸。”林季这是话中有话,丽嫔自然能猜到。

她脸上一红,又低下头来。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又抬头道:“你家在何方,为何进宫来当差?”林季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便已明白。当一个女人对你有好感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地开始关心你的过去。这年头农民地位低下,他必须装扮一下出身,反正也没人去查,于是随口道:“奴才是临清县人,家中略有几亩薄田,也守有一些祖业,本来是一心是要靠读书博取功名,奈何父母早亡,家产都被伯父诓骗了去,走投无路之下才入了宫。”丽嫔对他感官果然又上了一个档子,连忙道:“原来你还是读书人,只可惜入了宫,从此连你们家香火也要断了。”林季叹息道:“谁说不是如此,本来我是宁死不愿当奴才的,可惜入世未深,穷匮潦倒之下又受了敬事房的诓骗,强逼着拉入宫里来。心情其实一直很低落,毕竟我家就我这么一个独子,可现在见到娘娘后,我又寻思着,若是不进宫来,岂不是永远与娘娘没了缘分。”

最新找回丽嫔也感叹道:“说起来你跟本宫一样,都是被逼无奈。本宫又何尝想来这深宫,受这番冷落?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只盼来世不要如此命苦。”说毕圆圈也红了。林季连忙拿出帕子来递给她。这也算是一种试探,若是丽嫔对他没好感,又或者这好感都是装出来的,多半不会用他的帕子,还好丽嫔很自然地就接过他的帕子拭泪,而且还没有归还的打算。林季百般安慰道:“娘娘还年轻着呢,千万别这样灰心。”丽嫔哭的梨花带泪,好一会儿才收住道:“你瞧我,一说就忘了情,今晚我已经命人备了酒宴,你留下用完再回去吧。”

林季谢过之后叫来祝大春道:“回去告诉余姑娘,今晚就不用给我留饭了。”

祝大春领命去了。

这边丽嫔道:“如今幸园什么都缺,本宫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来招待你,唯有私藏的一坛玉泉春和几碟小菜,你可别嫌简陋。”林季连忙道:“娘娘赐宴,奴才荣幸万分,那敢挑三拣四。”当下宫女们端上菜,果然只有豆腐干、香椿、芥菜之类的小食,不过那玉泉春想必已经窖藏多年,一打开就芳香四溢,连不怎么喝酒的林季也有些口干舌燥,迫切想尝尝味道。

最近诸事繁多,他也有借酒减轻压力的想法,不过刚一入口,呛人的味道一下袭来,让他差点呛了起来,一张脸登时涨得绯红。丽嫔笑道:“原来林管事不胜酒力。那便多吃菜吧。”说毕替他夹了一块豆腐干在碗里。

林季道:“如此好酒,怎可浪费?今天我很高兴,娘娘也多喝一点。”说毕拿着酒杯一仰而尽。丽嫔赞道:“好酒量,满上。”旁边丫鬟连忙又给林季斟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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