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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老许没有去翻他的地,而是一大早就叫醒了斗南,整理好随身物品,就要下山去镇上。
老许背好背篓,和斗南站在庭院里正向妻女道别,“别忘了买些米回来。”老许的妻子叮嘱道。这时,一队银白色的人影从屋旁的小路窜了出来,“许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呀?”
斗南回头看去,那是一支五人的队伍,身上统一穿着银色的软甲,腰里挂着刀,后面四个人戴着银色的头盔,为首的一人没有头盔,只是把头发扎成一个发髻。刚才说话的就是那个为首的人,他满脸络腮胡,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虽然微笑着,但是斗南能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杀气,这种感觉,他在任何一个军队里面都不曾有过。
许斛看上去很吃惊,他下意识地左手去摸自己的腰间,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络腮胡男人哈哈大笑:“请许大人放心,银甲军例行公事,不会伤害您的,再说了,大人和我甚有旧交,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老许叹了口气,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我正要带我这个侄子下山买些粮食。”侄子?斗南悄悄地看了看老许,他竟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看来这老许不是个简单人,眼前全副武装的小队,也不是什么善茬。但对方既然以“大人”来称呼许斛,为什么许斛还是如此警惕呢?难道是曾经的部下来寻仇吗?
“哈哈,许大人的侄子看上去真是一表人才,细皮嫩肉的,想必是读书人吧?”络腮胡男人仔细地打量了斗南,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但是他对此不感兴趣,他不是来查户口的,这位退休在深山的老上司,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我们今日来此执行公务,时间紧急,也就不与许大人叙旧情了,想请问许大人,这临风山上,除了您一家与西边五户,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家吗?比如,流窜到山中隐居没有在户籍上的人家。”老许摇摇头,络腮胡男人若有所思。
“公务在身,还请大人谅解。”于是他对着身后的四人挥了挥手,那四人就向老许的房子内走去。老许的妻女被赶了出来,和斗南他们站在一起,许萳似乎没见过这种场景,她被吓得不停抽泣,躲在母亲身后,母亲也抚摸着她的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些身穿银甲的人。
络腮胡男人见此,得意地笑了,冲着屋内喊着:“你们都小心点给我搜,这位许大人是前任银甲军十郡总领,若是你们摔坏了他的东西,他定不会轻饶了你们,听见了没?”“是!”
没多久,屋里搜查的人出来了,他们并没有在里面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络腮胡男人看上去有些失望,他把按在腰刀上的手拿开:“行了,我们下山吧。”
看着银甲军远去的身影,斗南小声地问老许:“为什么不把我的来历报出来呢?万一他们在找我呢?”老许搂着哭泣的女儿,轻叹了一声:“他们不是来找你的,三人队才是追杀的,五人队是平反叛乱的。”
他们回到屋内,果然家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连衣柜里的衣物和布匹也被扔了出来。“你们把家里收拾一下,我还是得带他去镇上。”老许走到自己房间,挪开衣柜,露出后面的暗门,打开暗门,里面藏着一把上好的双手单刀,搁在红木刀架上,银色的刀鞘上纹着一只鹰,刀把裹着深棕色的布。老许取下它,也不拔开看看有没有生锈,就把它裹在布里,背在了背上。
下山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斗南在观察着周围的山路、农田,这一切和他之前的世界没什么不同。而老许,他心里憋着事,一路上大步流星,只顾往镇上走。终于,在过了一座山间石桥后,小镇的全貌展现在两人眼前,小镇沿河两旁分布,连绵数公里,镇上的房子全是斜顶木制的,街道上铺着石板,行人在其间穿插而过,今天刚好赶上集市,路边的商贩叫卖着,小孩女人的笑声此起彼伏着,好不热闹。这也是斗南到这里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虽然说这只是一个小镇,但也抚慰了他不安的心,还好,这里有成熟的人类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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