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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过人,你还敢喜欢我吗?”陆华绽紧锁着眉,脸上沉郁得能滴出墨来,其实他说这句话的勇气,丝毫都不亚于她在庆功会上跟她表白的勇气。
七年前的那件事,他打算亲口告诉她,如果她能接受他那样的过去,或许他也可以尝试着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吧。
林淳熙点了杯橙汁,正叼着吸管,打算用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听到他严肃的表情说出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嘴里的吸管一下子掉回到杯子里。
她琉璃般的眸子睁得很大,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竟然因为消化不了这样的一句话,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两个人对望着彼此,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坐着的神态自若的翩翩公子,竟然是个杀人犯,就算真的是杀人犯,是不是也有误杀,也有失手,也有在某种情况下因为自保而迫不得已呢!
“七年前,在南图比亚大学,我曾经杀了一个女学生。后来用了不少的钱,事情很快就被平息了。”他轻描淡写地叙述着,语调淡淡凉凉的,似乎自己不是杀人,而是做了件什么再普通不过的事。
“那……你为什么杀她?”林淳熙咬着唇,她真的不能相信自己眼前坐着的人会是个杀人犯,他不能站在高处,他肄业于南图比亚大学,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之前杀人留下的阴影,可是杀人总要有极其重大的理由吧。
“那个女生太让我厌烦了,我已经告诉过她不喜欢她,可是她没完没了地纠缠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做她男朋友,她就要从楼上跳下去。我就说,你要真有那勇气,我就考虑做你男朋友,结果他就真得从那么高的顶层,跳下去了。”陆华绽将头瞥向别的地方,他似乎不敢去看她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会由对他的欣赏会在这一瞬间变成厌恶。
七年前他说过的那句话,是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一句话,只可惜覆水难收。
这个消息对林淳熙来说,毕竟是令她震惊的,但是她随即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胸口思忖着,这哪里是杀人呢,顶多是个意外而已,是有个女人愿意为了他而自杀。
“这件事……是意外的。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晕高,为什么你会有间歇性意识头痛?你是因为这件事而自责,可是怎么能把事情全部怪到你的身上呢?关键还是在那个女孩自己。如果你知道她真得会跳楼,你就肯定不会说那句话的。而且你因为这件事,而自责了这么久,自我折磨了这么久,已经够了。”林淳熙错愕的时间很短,其实她早就料想到他在南图比亚大学的时候,一定是发生过极其严重的事,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学业。
难道他是因为这件事而自卑,或者因为这件事而不接受她,不是因为不喜欢她。
“letbygonseandbebygonse.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如果不翻过这一页,你怎么开始下一页的人生呢?不要给自己错误的心理暗示,你没有杀过人,这件事只是个意外而已。”林淳熙坚定的眸光充满力量,终于与他对视的时候,流淌着令人心醉的暖意。
陆华绽没有想到她的态度会这样的淡然,淡然到让他心底的压力与紧张释怀了不少,难道她真得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其实跟我杀的,有什么区别,我害死了一条人命,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陆华绽的脸上忽然涌上来痛苦的神色,像是已经掉进无边无际的深渊里,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主动跟别人提起过这件事。
林淳熙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他身侧的沙发坐下,眼神专注地看着他,夹着重音的语调道:“这件事……是意外,你不是有心得,否则现在就不会这样的痛苦。你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不接受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交过女朋友?那……你对我有feel吗?”
林淳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藏满了期待,她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这样的答案总比他真得不喜欢她更加令她心酸。
又是漫长的等待,他凝视着她纯洁无暇的脸庞,那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跟不忍亵渎的意念狠狠冲突起来。
他忽然站起身,从朗格里掏出几张红色钞票放在桌角,声音凉得彻骨,“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大踏步离开,飘然俊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淳熙低头瞥见桌子上尚有余温的灼热液体,端起来放在唇边抿了抿,大概是原场地的黑咖啡,不加糖不放奶,比中药还要难喝。
他的心里,或许跟这咖啡一样苦的吧。
林淳熙喃喃自语,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面前的咖啡杯。
单身火焰玫瑰戒指以超乎想象的销售量给陆氏创造了效益,当然也与那句“听说你喜欢我”的广告词有关,陆华绽果然找了个当红明星,做了创意广告,将这款戒指的销量推上巅峰。
陆氏决定举行庆功会,还邀请了很多社会上的名门贵族参与。
庆功会的前一天,陆氏已经没有什么人在,林淳熙一如既往地加班做设计,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煜琪抱着硕大的粉色礼盒走进来,林淳熙起身,略带惊诧的眸光从他的身上扫过,反映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这么大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