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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众人正在谈话时,外面忽然一声大笑,众人朝外一看,只见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太婆走了进来,众人皆不认识。王向天细看此人觉得面熟,却又不敢断定身份。继先定眼一瞅,认出了此人,她正是陇西四刀的师娘白采绫。
白采绫环视众人,眼中的光芒肃杀中透露出凶狠,脸上的皮肤苍老不堪,皱纹很深,似乎堆积着多年的愁怨,即使是刚才的那一阵笑声也让人听了惊悚发憷。白采绫前额垂下几缕散乱的白发,白发中刺出两目凶光,直射王向天的眼中,王向天后背一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忽然觉得这双眼神似曾相识,再仔细看去,大惊失色。
白采绫大笑道:“怎么,我已经老到你们都不认得了?王向天,你真的认不出我了?”
王向天结结巴巴不敢说出她的名字,“你是...你是...不,你怎么会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白采绫叫道:“那还不是你害的,你,你,还有你。”白采绫边说边一一指向陇西四刀。
林清溪一脸茫然,问道:“她是谁呀?疯疯癫癫的。”
说音刚落,啪地一巴掌扇在林清溪脸上,“我疯疯癫癫?好啊,你以为勾引陆霜云跑到硇洲岛就算完事了,想得美!我偏要把你们拉回来。”
林清溪哪里肯平白吃白采绫一巴掌,伸手便要还击,陆霜云把她拦了下来,道:“清溪不可,她是我师娘。”
林清溪听此言,方明白她就是白采绫。
陆霜云面色煞白,林秋风心虚不敢看她。游龙地突然上前威风道:“你竟然还活着,瞅瞅你那气死鬼的模样,还不有多远死多远,跑到这里吓人。”
话音刚落,白采绫一甩长袖,飞出一道白绫,缠向游龙地的脖子,游龙地被她弄了个猝不及防,想躲闪没躲闪开,更来不及还招,竟被缠地死死的。游龙地的武功不比白采绫高,任他怎么挣扎也解脱不开。眼看着越勒越紧,游龙地将要窒息,王向天提起金刀砍向白绫,将其断裂两段。
游龙地求喊道:“师兄,杀了她。”
王向天怒狠狠道:“你再说话,先给你一刀。”
徐朝忠一旁低声道:“这婆子出手好狠!”
继先道:“我见识过她的手段,招招毒辣。”
丁依卿便道:“咱们且坐着,静观态势。”
白采绫走到陆霜云跟前,逼问道:“陆霜云,你的爹娘并不是死在静隐手中。”
陆霜云惊起身,“什么?真的?”
“亲手杀死你爹娘的人另有人在。”白采绫补充道。
陆霜云急忙问道:“是谁?”
白采绫冷笑一声,看向王向天,“就在这间屋子里。”
“你少说疯话。”王向天发了急火,猛起身指着她喊道。
林清溪看出其中必有隐情,道:“是不是疯话,也等她说完了再下定论。”
王向天只好又缓缓坐下来,还不忘警告道:“疯婆子,胆敢乱说,我杀了你。”
只有林秋风始终一言不发。
白采绫并没有被王向天的话吓住,她看着陆霜云,眼中却涵着一丝柔爱,继先觉得这一丝柔爱从她眼中透出来很不可思议,因为他印象中的白采绫就如同刚才一样,只是一个凶狠毒辣毫不讲理的人,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产生柔爱呢?而且是对自己的杀夫仇人。继先想也许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但也并不奇怪,毕竟自己是局外人,还是且看看吧。
白采绫望着陆霜云好一会,陆霜云先是脸色煞白,既而似乎产生了愧疚之意,因为他默默低下了头,胆怯地喊了一句:师娘。
白采绫苍凉地笑道:“师娘?好一句师娘!云儿呀!师娘的心有多疼有多恨你知道吗?”
陆霜云身子有些发抖,白采绫接着道:“云儿,你师父把你救回金刀门,我亲自抚养你,把你当儿子一般待,你师父不分寒暑教你武功,期盼着你早日成材,帮他一起辅佐朝廷,光大门楣,可是你却伙同王向天干下欺师灭祖的事,你让你师父怎能瞑目?”
陆霜云在默默垂泣,白采绫的话同样戳痛了林秋风的心,只见他也已经满面羞容。
白采绫又道:“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你是被人利用了,我把你从硇洲岛叫回来,就是要让你不要再一直躲下去,让你知道坐在台上的禽兽才是真正杀害你爹娘的凶手。”说这话时,白采绫突然语气激烈起来,手指向了王向天。
“什么?”陆霜云和林秋风都不禁大惊,林清溪瞪大着双眼看着。
王向天大骂:“放屁!你个丑婆子!”说着便举刀去砍。
陆霜云急忙掩护白采绫,林秋风和继先竟也不自觉摆出架势想去阻拦王向天,林清溪见陆霜云挡在最前面,拔剑直顶王向天的刀锋。
游龙地见局面不利,连忙上前劝和,“大家都别冲动,坐下好好说!”
王向天只好收了刀。
白采绫厉声道:“王向天,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你贪恋陆家的钱财,将他们逼死在芦草寺中,还谎称说是被静隐打成重伤而死。”
陆霜云结结巴巴惊愕无状,“这都是真的?大师兄,真的是你杀害我爹娘的?”
王向天极力掩盖内心的虚慌,“我没有,疯婆子的话怎能相信?”
林清溪听到这里,心中的困痛顿然释解一大半,忙质问王向天:“既然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害怕?”
王向天假装坦然,却不知怎么回答,想要用笑声代替,可是这一笑竟由于心慌没能接上气,更咽住了,显得更加心慌,只好道:“我什么时候害怕了?”
一直沉默着的继先终于起身了,他觉得这时双方的情绪都很冲动,容易引发激战,现在该是他来推动局面的时候了,便向白采绫道:“前辈,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你还救过我的义兄,继先至今不敢相忘。”
白采绫仔细打量一下,冷冷道:“你就是那个当年私闯我屋中的李继先吧?”
继先忙道:“正是。”
白采绫不冷不热道:“想不到你会在这里,想说什么就说吧。”
继先道:“陆霜云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有难,做兄弟的岂能袖手旁观?陆大哥冒死前来庆州,就是为了查明他爹娘的死因,前辈既然知道一切,烦请把事情的经过从头说来。”
白采绫道:“不用你小子说,我自然是要说的,不然我也犯不着大费周折打听他的下落,把他从硇洲岛喊来。当年,我夫君带着王向天到汴京,替夏国君主与金国商谈合谋抗蒙之事,谁知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静隐带着桃源派的人追杀陆良夫妇,我夫君知道桃源派是川中名派,不理解为何会追杀一对毫无功夫的夫妻,便插手阻拦,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是为了追索桃源派丢失的一份宝图,她们怀疑是被与明月门有亲密往来的陆良夫妇带走了。”
丁依卿问道:“那究竟是不是他们带走的呢?”
“当然不是。”继先立即答道。
白采绫对继先的快速反应略有诧异,但也没作追问,道:“你小子猜对了,这不过是一场误会。”
凌云霄奇道:“既然是误会不就了事了吗?为什么王向天又要杀他们?”
白采绫对陆霜云道:“就是因为你父亲身上的二百万两银票。”
“什么?”陆霜云惊道。
白采绫接着道:“据我夫君说,桃源派的人走后,陆良知道我夫君的身份和为人,便将沙里虎如何构陷他们,金帝如何对待他们之事一一告知,我夫君不胜叹惋。可是陆良却仍然心念国家安危,但他知道金帝不可能再启用他了,便欲将他家世代在襄阳积攒下来的财产和变卖房屋得来的银钱共计二百万两银子交给我夫君,托我夫君私下转交给在前线练兵的柯木里将军,以资军饷。”
众人听后,无不为陆良的举动感佩万分,白采绫缓了缓,道:“哪知还没等把银票交到我夫君手中,他们二人便于夜间离奇死亡了,夫君说原本他们的伤并不重,一定是有人暗害的,因为二百万两银票失踪了。”
继先叹道:“竟然会这样。”
白采绫看向王向天,“当日芦草寺中并无他人,就是你杀死他们偷走银票的。”
王向天狡辩道:“一派胡言。”
陆霜云已经快要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白采绫道:“你拿到钱后,谎称是桃源派的人下的杀手,你师父知道后,当时没有揭穿你,看你会不会主动认错,谁知你却装作一切都没发生,你师父故而对你失望至极,认为你心性险恶,决不能让你接掌金刀门,便与我私下商量将来让林秋风执掌金刀门,却不料这些话被你听到,你嫉恨在心,心生歹意,便拿着这些钱暗中买通兀良合台身边的人,私投敌国,合谋陷害了你师父。你又将金刀门从陇西的甘州迁到庆州,说是便于守国门,实则是为蒙古灭夏做引门狗。”
“找死!”众人正在听白采绫说话,却听得王向天一声怒骂,提刀向白采绫飞砍过来。
众人措手不及,急忙闪开。
陆霜云提刀蹦起一刀顶了上去,无奈王向天内力十足,把陆霜云逼得步步后退,几乎倒地。继先眼看陆霜云撑不住,便要出手相救。
王向天忙向游龙地示意帮忙,林秋风却犹豫不定,游龙地忙道:“大师兄,我这就喊人。”
就在这时,继先已经一掌打在王向天身上,王向天被打得退步丈余。
白采绫紧接着便去还招,与王向天对打十几回合,王向天停下来,陆霜云欲要再拼杀,王向天道:“陆师弟,你偏听白采绫一面之词,认定你爹娘是我所杀,试问你亲眼看见了吗?救下你爹娘后,我们一直都在一处,我可曾有机会下手?不错,银票是我偷走的,而且我也恨师父想把掌门之位传给林师弟,出谋陷害了师父,投靠了蒙古。虽然我坏事做了一大堆,但我敢作敢当。不过要把杀害你爹娘的罪名加在我头上,我不能认,有什么证据一口咬定他们是我杀的?”
白采绫道:“当时芦草寺中除了你师父和你,就是陆良一家,不是你还有谁?”
王向天道:“明处只有我们,可暗处呢?”
“你什么意思?”陆霜云问道。
王向天道:“静隐打不过师父,便暗中跟踪我们,我明明看到那日夜间有个女子偷偷潜入寺中,逼陆良夫妇交出一本书,陆良欲求救我们,却被那女子甩出两根木簪刺住喉头,然后她就带着书离开。我上前查看伤情,他们已经断气了,陆良的手插在怀中,我顺势摸过去,摸到了怀中放着那张银票,才私自藏了起来。”
林清溪道:“鬼才相信你这些话。”
王向天道:“事实就是这样,你不愿相信也正常,因为那个杀死他们的人就是你师父。”
林清溪听此言勃然大怒,拔剑逼指王向天,“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诬陷别人!”
这时,林秋风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道:“陆师弟,我们师兄弟四人相处多年,很清楚彼此为人,大师兄的确作恶多端,可是他却敢作敢当,从不会诬陷别人。欺师灭祖的罪名他都敢当,还会在乎杀你爹娘的罪名?依我看,他说的话或许有几分可信。”
陆霜云对王向天也是了解的,他的性格正如林秋风所说,所以开始怀疑白采绫的话了,想到也许白采绫所说的不过是师父的一番猜测而已。
林清溪见陆霜云为之所动,便道:“云哥,不要听林秋风胡言乱语。他知道王向天今天必死无疑,是为王向天开脱。”
陆霜云看了林清溪一眼没说话,转向王向天道:“你凭什么断定那个女子就是静隐师太?”
王向天指着林清溪头上的玉簪,道:“就凭那两根木簪,天下间惯使簪功的除了桃源派还有谁?而且,能在黑夜之中把簪子命中对方喉结,恐怕除了静隐再无别人。”
林清溪喊道:“你胡说。”
王向天问陆霜云道:“陆师弟,你是亲眼看见你爹娘断气的,我是不是胡说?”
陆霜云虽不愿相信王向天所说的话,可是他的话正是当时所见的场景,于是脑海中不断自问,“为什么爹娘的死和王向天所说的一样?难道真是静隐师太杀了我爹娘,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以我所看,多半是为了拿走的那本书。”王向天道。
“什么书?”陆霜云问道。
王向天道:“当时我在外面模模糊糊听到,叫什么花什么经的。”
继先脱口而道:“繁花经。”
“对对对!就是繁花经。”王向天回道。
林清溪不禁诧异道:“这是什么书?继先怎么会知道?”
继先解释道:“它就是练桃花飞云剑阵的心经,原本藏在九华派,有正副两本,静隐师太多次到九华派求取,都无果而终。慧通方丈告诉她副本在陆良手中,所以...所以...”继先突然害怕说下去了,因为若在说,就真的和王向天描述的一致了。
“怎么会这样?”林清溪不愿相信继先的话,口中不住反问。
陆霜云怅然若失,继而悲痛道:“看来果然如此。”
林清溪极力忍住内心的抑郁伤痛,对陆霜云道:“云哥,我相信我师父绝不是存心要杀你爹娘。”
陆霜云虽然伤痛,但此事毕竟与林清溪无关,怎任加责于她,便道:“清溪,是你师父杀了我爹娘,与你无关,我不会怪你的,而且他们都已经离世多年,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继先安慰道:“陆大哥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
忽然,白采绫担忧起来,心想:“我本来是要借此挑起他们师兄弟四人内斗,好报我杀夫之仇,谁知道事情另有隐情,这下我的计谋不就完蛋了。不行,我得再想别的计策。”于是大笑道:“父母之仇都能不报,真是枉为大丈夫。虽然静隐已经死了,但是你爹娘用来资助抗蒙的钱却被王向天偷走,拿去投靠蒙古,难道你不该铲去这个叛徒吗?”
陆霜云听此一言,觉得正是此理,便向王向天道:“你暗出贼手,这笔账该怎么算?”
王向天咆哮道:“丑婆子,你居心何在?”忙又向陆霜云道:“师弟不要听他挑拨。”
此时,徐朝义见己方人多势众,正好可以一举除了金刀门,便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道:“金刀门的人是江湖败类,王向天做的坏事还少吗?大家一起把他们都杀了。”
此言正中大家心怀,于是众人便要群起出招,金刀门的人见势也纷纷举刀欲迎战。
王向天眼看局面不可收拾,心知金刀门此时绝不是对方的对手,心急如焚,正不知如何解围,忽然脑中一转,油然生出一计,“好,说来说去不过是陆师弟要报仇,既然如此,我自当奉陪,但是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
林清溪嘲笑道:“你怕了吧。”
王向天大笑,“我怕?呵!你们现在在金刀门的手中,我会怕?”既而正色道:“陆师弟,如果你要杀我,我绝不躲闪,但是我若死了,我们金刀门的阵法便会就此失传,金刀门也会从江湖上消失。你对得起金刀门历代先祖吗?”
陆霜云心头一颤,念道:“当日我误信王向天之言,为拿《金刀迷魂阵》阵谱害死了师父,本已铸下大错,若再让阵法失传,当真罪不可恕。”便问道:“难道你参破阵法了?”
王向天忙道:“已得大部分要领,只待师弟回来,我们四人一起便可很快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