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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东方初晴,旭日东升。方府的大门早早就停了一辆马车,巍峨的大红门一开,方天还睡眼惺忪的便出来了。
方府不大,却是四处走廊环绕,红砖绿柱,各侧按一定规律摆放着盆栽。方天带着京润穿过曲折的走廊将赵宇盛迎了进来。
京润和钱三跟在赵、方二人身后,稍稍用劲地听着前面的谈话。
方天虽与赵宇盛并排前行,但他微微侧过身子,面上挂着笑问道:“听说前些日子大人病了,我这忙着荣兴楼的事,没能来看大人,今日大人亲自登门,方天有失远迎,给大人陪个不是。”
赵宇盛嘴角笑着,那笑意却未达到眼里,道:“本府知道方大人日里万机,所以隔了些日子才来拜访。”
“大人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就在府上用饭,我让张厨子给做些大人爱吃的。”方天道。
“不用了,今日本府是来找方老板商量些事的。”说话间,赵宇盛加快了脚步。
方天立马跟了上去。
京润和钱三被关在屋子外面,屋内只留了赵宇盛和方天二人。
方家历来以经商为主,府上识字之人屈指可数,到了方天父亲这代,便开始重视文学之才。方天的爷爷特意为其父亲修建了一间书房,作为学习之地,方天父亲去世之后,此处便由方天作为与赵宇盛谈事之地,此处十分秘要,若无吩咐,下人都不敢靠近,每次也只有随身的侍从跟随方天过来。
书房内两侧窗户口都有探着脑袋进来的山茶花,红艳似火,鲜红欲滴。花香隐匿在空气里,悄悄地四处弥漫,也就不用点香,自然浸人心脾。
赵宇盛一如既往地坐在主坐上,方天下坐在左侧,道:“不知今日有何要事需得大人亲自拜访?”
“不知方老板可还记得珞瑜?”赵宇盛平静地说。
方天闻言,面色忽地煞白,脑子里飞速闪过那个美如画的姑娘,接着磕磕绊绊地说道:“不、不记得了。”
“前几日本府病了,珞瑜给本府托梦,当初就是你逼着珞瑜嫁给那个农夫的!”赵宇盛话语间有着藏不住的狂躁,他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指骨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极力地按压住胸中的怒火。
“大人,不是,您听我解释,这个梦怎么能是事实呢。”方天一边辩解,一边挪动着位置。
赵宇盛一听,紧握的拳头重重砸在身旁的木几上,木几裂开几道纹路,他大吼道:“不是?可为什么我查到的事实就是这样呢?当初你贪慕珞瑜的美色,逼珞瑜与你成亲,她不愿嫁你你便强要了她!”赵宇盛两眼通红,好似要发疯的征兆,他愈发靠近方天,继续吼道:“珞瑜知道你爹对我有恩,不愿我与方家反目,便只好嫁给一个农夫掩盖事实,方大老板,我说的对吗?”
赵宇盛放大的脸直直逼近方天,方天不停后退,直到抵住背后的靠椅无法在动弹。
方天悬在胸前的两只手突然推开赵宇盛,接着他站了起来,双眼不再似之前那般谄媚讨好,而是带着极度的鄙夷看着赵宇盛,冷冷道:“是我干的又如何?那个女人早就死了,现在赵大人来与我对峙是不是太晚了。况且这是我府上......”方天话音未落,瞳孔放大,嘴唇微张,有气无力的指着赵宇盛,道:“你......”
赵宇盛将短刀从方天身体里抽了出来,方天应声倒地,仍旧不敢相信的看着赵宇盛:“别忘了...你、你还有把柄在、在我手里。”
赵宇盛蹲了下来,拿起方天的衣角将带血的短刀仔细地擦干净,套好刀鞘,看着方天吃惊的面孔道:“那个把柄你就带到黄泉路上去吧,哈哈哈哈。”
屋外京润听到里头方天正呼救,欲要推门而入,钱三一把将其拦下,两人便厮打在一起。
若是平常,京润的功力自在钱三之上,但梦魇散的功效实在强大,京润无法运用真气,只好一拳接着一拳与钱三扭打。拳脚功夫京润也高过钱三一筹,虽也受了几拳,但好在没伤到筋骨,反而他一脚将钱三踢倒在地,钱三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忽而京润觉察有人从背后接近,便旋身一记铁拳向背后那人打去,没曾想身后的赵宇盛即使受了一拳,也将不知从那弄来的辣椒水泼向京润的眼睛。
“嘶~”京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躺在地上的钱三迅速爬起,捡起赵宇盛掉落的短刀刺中京润的要害,京润吃痛地捂住伤口,鲜血从腹部流出,钱三抽出刀来又刺了一刀,京润屏住呼吸,倒在地上。
赵宇盛从地上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又进了书房拿了什么东西,和钱三迅速离开了方府。
赵宇盛走后不久,赵府屋檐上飞落下一个蓝衣少年来,将京润抗在肩上,从方府后门出去了。
不日,官府发了告示,荣兴楼老板方天因拖欠税收被抄了家,荣兴楼也被封了,方天方老板受不了这刺激,戴罪自杀。这一消息在难民中传开来,但也没激起多大的波澜,不过多少心里也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张厨子和高大娘早已将荣兴楼当做自己的家,不愿离开,吴勇杨才二人还年轻,便收拾好包裹跟着刘掌柜寻了别处的地。
......
方天的事过了不久,赵知府府上便又敲锣打鼓的开始迎亲,说是迎亲不过是把新娘从后院迎接到前院来拜堂,又送回后院去。
赵宇盛今日又是一身红衣,白皙的肌肤在喜庆的红色的衬托下,愈发好看,他本就生的一副好面孔,今日意气风发的站在外院门口,看得小丫鬟们都耳红心跳的,几个不懂事的竟还谈论着,若是这每日瞧着这副面孔入睡,就算是死于非命,也好做个风流鬼。
芸娘站在后院里,听着那几个小丫鬟们打趣,她当日不也这般想着的吗,可当时,她放弃了与他共眠的机会,选择了与“王公子”私奔......一想到“王公子”,芸娘脸上的遗憾便化作了隐隐的仇恨,今日赵宇盛求娶的便是当日的“王公子”,现在的王姑娘。而芸娘也成为第一个还没有消失的姨太,她何曾想过,竟是这般结局。
一阵风过,高耸的柏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摇摇晃晃地飘零而下,一路落到赵宇盛肩头,他笑意盎然地与那些个熟面孔打着招呼,因着赵宇盛娶亲的事,这些人几乎成了赵府的常客。但赵宇盛毕竟是连州官职最大的官员,拉拢好关系自然是要的,不过今日却少了时长黏在赵宇盛身后的方天。
时辰快要到了新娘子却还没出来,赵宇盛不免有些疲倦,找到钱三小声耳语道:“进去看看,怎么还不出来。”
钱三也犯难,无奈地说:“去看过了,王姑娘不肯换衣服,非说自己是有妇之夫。”
赵宇盛眼神一狠,目光里都带着阴暗,沉声道:“有妇之夫,我偏要娶她这有妇之夫!把芸娘拉到她跟前,若是她还不肯听话就杀了。”
“是!”钱三回到,屁颠屁颠地跑向后院去了。
此时的锦绡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圆椅上不肯动弹,新房一侧站在三个小丫鬟,每个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分别放了喜服、发饰和盖头。
锦绡不动,三个小丫鬟也只能干干的站着。
房门忽地被推开了,先看见的便是钱三那包着纱布的脸,迈着大跨步一步一步地走进来,紧接着便又两个布衣小仆架着哭丧着脸的芸娘进来了。
“这是做什么?”锦绡一惊。
钱三闷哼一声,不曾将她放在眼里,口气也十分嚣张道:“王姑娘,我家大人说了若是你还不换衣服,这十八姨太的命,可就断在你手上了。”
芸娘一听,抬起头来看向锦绡,那眸子里包含了太多感情,幽怨又愤恨,直直的望向锦绡,道:“王姑娘,若不是芸娘连累了你,今日你也不会如此,芸娘不想王姑娘为难,不如就此了结吧!”说着便义愤填膺地将脸转向钱三。
钱三冷笑,道:“倒是情深义重,那就对不住了,十八姨太。”钱三从怀里拿出刀来,说着便要刺向芸娘。
锦绡忙伸手止住,“且慢!我换,我换还不行吗。”
钱三举刀的手还未放下,偏头看向锦绡,道“王姑娘可要说话算话。”钱三一面收了刀,一面命令两个小仆将芸娘待下去,自己也出门回避,且留下话来:“钱三就在外面等着十九姨太了。”
锦绡点头,目送芸娘出去,芸娘回首,与锦绡相望,可那眼神,却像是诀别。
见锦绡要换上喜服了,三个小丫鬟便凑了上来,一面替她更衣,一面逗她开心。可锦绡怎能开心的起来,不过面上笑笑摆了,心里却祈祷着乐瞳能尽快找到离华,离华能早点来救她。
不管锦绡如何拖着换装的速度,最终也是换上了那一身红衣喜服,袖口金色镶边,中间绣着一对鸳鸯。小丫鬟替她盖上盖头,搀扶着她出了房间。
坐着花轿一路摇摇晃晃来到前院,不远就听见那唢呐的声响,赵宇盛为锦绡打开轿帘,伸手要扶她下轿,锦绡掠过那双修长的手,自己下了花轿。
赵宇盛面上一寒,却忍了下来。
锦绡耳畔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裙摆摇曳在烟雾缭绕的红色地毯上,她走的极慢,每一步都好似在煎熬,赵宇盛陪在她旁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