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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问之还是醒来了。
沈谓行飞速赶来医院, 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恶劣”:“你说的这是法治社会就是这个意思?”
倒确实不是自己去杀陈熙了。
他妈的让陈熙杀了自己?!
沈谓行现在还后怕着。
如果不是他存着讨好岳丈的暗搓搓小心思图表现, 所以积极地提前到了——但凡晚了一点时间,甚至就只是按约定好的时间抵达,夏问之都不会这么快就安然醒来, 即算不死, 也差不远了。
夏问之没说话, 冷漠地看着天花板。
“很情圣是不是?你觉得自己很情圣?我不信你想不到别的方法, 一万种方法你就是要选最差的那个?!”沈谓行忍着眼睛的酸楚, 却没忍住身体的冲动,猛地起身揪住夏问之的病号服朝上提了提,“你想过叶九月没?!”
夏问之终于开口了, 却是问:“陈熙怎么样了?”
沈谓行觉得他已经魔障了, 却还是答道:“她被关着, 人证物证都在, 现场抓个正着,没什么好抵赖的。”
夏问之说:“把我手机给我。”
沈谓行却不像以前那样听话,态度强硬且愤怒:“我在和你说话!”
夏问之便自己强撑着侧起身去找手机。
沈谓行急忙道:“你躺回去!我给你拿手机行了吧?!”
“……对, 我发现她经济犯罪……离婚是因为我几乎同时发现了儿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却和她存在亲属关系, 她调换了我的儿子……她见东窗事发,就……我可以出庭作证……她经济犯罪的证据也在我这里……”
沈谓行沉默地听着他讲电话。
夏问之终于安排好了,搁下手机, 又发起呆来。
那天, 他把丝巾和摘了套子的水果刀摆在“恰好的”位置, 自己也掐着“走位”,把一切“顺手的”因素都给陈熙安排好了。
陈熙果然“不负他望”地“配合”了。
如果不是沈谓行提早到了,按照原本计划,他可以逃到门口,可以再被陈熙多捅几刀,对法官量刑很有“帮助”。
计划的过程存在意外性,比如自己直接被陈熙杀死。
如果是这样,也可以。
他提前做了财产转移和后续安排,如果自己死了,这些仍然可以安全送到叶九月的手上。
或许,这样更好。他甚至是这样想的。
这样,就不怕陈熙不死。
而他也不必再去想该怎样面对叶九月。
沈谓行说得不错,有很多别的方法可以选,这大概确实是“最差”的那个。
他偏偏就是选了这个。
他此生只逃避过两次现实,一次是秋楚言的过世,一次是发现自己弄丢了秋楚言的孩子。
沈谓行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声气,最终还是放软了语气,说:“老师,都结束了,好吗?”
“伤好了,你就去见见九月吧。”沈谓行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他说过他的想法,他以为他是被父母遗弃的,他以为他的父母并不相爱。”
夏问之一怔。
“他的外貌和师母很像,可能内在也很像,都是心很柔软的人,”沈谓行的神色与声音也很温柔,“我想他并没有怨恨过弄丢了他的父母,他只是难过。所以我希望你能让他知道,他并不是多余意外,他是你和师母的爱情。”
“……”
其实,到这一刻,夏问之仍然不能清楚地明白血脉亲情是种什么感受。
这十八年来,他看待夏秋是“秋楚言的孩子”多过于是“我和秋楚言的孩子”,更多过是“我的孩子”。
他模仿同事对待子女孙辈的方法,却始终只能学到皮毛表象,无法真正理解同事拿着中学生的竞赛奖状到处炫耀的心情。
当然,可能存在部分原因是夏秋也没得过有含金量的奖。夏问之客观地这么想。
但是,叶九月太像秋楚言了,到底比哪哪都不像的夏秋要亲近一些。
然而也只有那么一些。
“反正也没死成,那就去看看吧。”沈谓行换了个劝说的角度,“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老师,人不能一错再错、只能知错就改,这是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
夏问之沉默。
……
卢长安自从第一次参加傻逼沈谓行发起的傻逼“既然爱就要说出来挑战三十天”痛了一个星期屁股之后,就——成为了这个延长的傻逼挑战的积极参与者。
一边骂一边身体比群内发言诚实的那种。
后来习惯这频率也就不咋痛了呢!
这会儿卢长安跟这座基本已经融化完了的冰山正在被窝里玩傻逼卫星推荐的傻逼真心话抽签,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神色微变。
电话又是那位有“随时沟通特权”的八卦杂志主编打来的!
夏秋和高凤被捉奸的事儿一直压着,是因为没拍到一线照片,爆出来不够赤鸡,就继续在放长线。
不料主编收到风,说周奇和高凤刚达成离婚协议了!想必背地里有PY——啊不,有暗搓搓交易!
一旦他俩离完婚,出轨捉奸的意义就都大打折扣。为此,主编赶紧找老大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