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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将沉。
明心花树在将沉的月光之中摇曳, 沈知寒将谢长留在寝殿榻上安置好,却是缓缓起身, 出了殿门。
白日里与少年一同栖身的明心树下,此时正立着一道玄衣身影。
他像是在望着头顶繁花出神, 又好似透过繁花望向了悠远的天穹。明心花自带的灵光将他的轮廓映得极为柔和, 察觉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对方微微偏头, 眸中笑意远胜一院月色。
沈知寒望着这一副如画景色,竟有些不忍将其打破。
见他发怔, 君无心眸中笑意更盛,却是缓缓从树下踱出,轻唤道:“清昀道友?”
沈知寒骤然回神:“啊?”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君无心走到他面前, 仿佛周身遍是柔光,“太子殿下可安置好了?”
“额……嗯, ”沈知寒有些尴尬地别开双眼,盯着满院堆雪般的花簇, 终于找回了心中一直憋着的问题, “对了, 不知漱月道友此前为何要跟着在下?是有何事?”
君无心却默了默,又道:“将真相告知前, 不知可否请清昀道友再与漱月切磋一番剑术?”
沈知寒一怔:“漱月道友说笑了, 此前在国师殿过招时, 清昀便已发现自己远远不是道友的对手了。如今在比, 结果亦不会有任何改变,何必再比呢?”
“其实……也不是非比不可。”
君无心摇摇头:“只是在下心中疑问,想要证实一番。”
沈知寒面上微讶,心中却警铃大作起来:“有何疑问,道友不妨直接发问,清昀或许能直接解答也未可知。”
君无心又笑了:“既如此,漱月就问了。”
沈知寒下意识望过去,便闻对方道:“先前在夕日殿,皇宫禁制曾被秦姑娘暂时屏蔽,因此漱月有幸得查道友修为。清昀道友年纪轻轻竟已是分神后期,当真厉害。只是——”
他顿了顿,双眸微眯:“只是,漱月为何不知宗门有道友这样一位同门呢?”
——来了!!!
沈知寒一凛,尽管早有被察觉的准备,他也未曾想过君无心竟察觉的如此之快!
看来男主光环就算被掰成六份,也还是男主光环啊!
他心中吐槽,却丝毫不敢松懈。
“漱月道友说笑了,”沈知寒镇定道,“仅凭气息,道友又如何认定在下是无为宗之人呢?”
君无心道:“实不相瞒,宗门心法一旦小有所成,体内灵力便会掺杂道家真元,唯有同门之间方能互相感应。清昀道友身上,便给漱月一种极强的感应之力。”
各个宗门,总会有些不能外传的东西,功法便算是其中一类。
沈知寒早有预料对方会这样说,因此立即道:“道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普天之下,修道的却不止一个无为宗,单凭身上虚无缥缈的气息便断定对方身份,未免有些轻率了。”
君无心一怔,却好似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般,并没有追问下去,却立即换了个问题:“其实……除了灵力之间的感应,不知清昀道友可曾对漱月有过其他感应?”
沈知寒闻言,立即想到了前往国师殿时一路上愈发浓厚的牵系感。那种感觉从身体内部传出,倒更像是血脉之间的牵引之力,而非来自功法。
见他神色有异,君无心微微蹙眉:“若在下没有猜错,这种感应来自血脉之中,是也不是?”
这一问,却是问得沈知寒毫无防备,当即只好苦笑一声,实话实说:“漱月道友说得不错,可这种感应从何而来,清昀是当真不清楚啊……”
谁知道为何几千年后什么事都没有,一穿越反倒穿出“血缘关系”了???
“这倒奇了,”君无心挑眉,“在下并无兄弟姐妹,怎会与清昀道友之间产生如此强烈的血脉感应呢?”
对此,沈知寒也表示很无奈。
许是他的神色实在茫然,对方终于放弃追问,摇了摇头:“看来道友是当真不知。也罢,真相既不能强求,便静待其浮出水面吧。”
他说着,却从袖中摸了摸,掏出一物来,又伸手拉过沈知寒的手塞了过来。
被冷不防牵住手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掌心之中多了一枚触感冰凉细腻的硬物。细细感应,倒像是一柄食指长短的小剑,与君无心给秦琉璃留下的大概是同样材质。
“……这是?”
对方松了手,沈知寒便将那玉剑举至面前,细细端详起来。
这柄玉剑雕工极为精巧,活脱脱就是君无心本命剑的翻刻版。他手指摩挲着小剑之上的花纹,只觉其中好似蕴着一股玄异力量,倒很像是无为宗特有的传信秘法。
“这柄玉剑,当做纪念。”
君无心伸手过来,二人的温度便透过冰丝手套交叠在了一起:“漱月即将出宫闭关冲击合体期,最早也是月夕之前赶回。清昀道友若是有事,可直接通过此物联络。”
“好,”沈知寒将玉剑卡在腰带侧边,笑道,“那在下可就却之不恭了,相信漱月道友定能早早晋阶,与清昀再见。”
君无心也笑了:“那便承道友吉言了。”
天光已然微微放亮,二人交谈结束,君无心也不再多留,道了别便飞身离去了。
沈知寒望着熹微晨光中逐渐远去的背影,抿了抿唇。
不得不说,君无心实在太过敏锐,怪不得修炼一直顺风顺水,从未遇过瓶颈。
这样一个对万事万物观察入微之人,自然不会被修炼之中的障碍困锁,反而能找到最事半功倍的途径才是。
沈知寒回身,正巧望见红玉宫殿门开启,却是谢长留赤脚走了出来:“清昀,你在做什么?”
见少年虽神色有些疲倦,眸中猩红却已褪尽,他终于放下心来,笑着走了过去:“晨风凉爽,不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罢了。”
抬手为少年理了理睡得有些散乱的碎发,他柔声道:“殿下,还是回去穿双鞋履吧,着凉就不好了。”
谢长留却摇了摇头,抬起了左手手腕:“这是母亲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