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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楼,李清照母女登上路边一直等候的车马,关上幕帘就要走。李易然追出去叫道:“李清照,你们是要去汴京吧?等等我。”
车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还急着走起来。李易然在后面紧追不舍,抓住车后的窗框就不肯松手了。“你们等等,等等。”马车越跑越快,李易然脚步再快也跟不上,“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曼儿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跺脚道:“甄世嘉,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甄世嘉颓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什么都知道,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曼儿和他并排坐着,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甄世嘉,问道:“那李清照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和她很熟,而她又不认识你呢?”
“她将来会是个非常著名的词人,家喻户晓,享誉全球,连外星球上的环形山都以她的名字命名。”李易然说道,抬头望着马车疾驰的方向,不禁沮丧至极。
曼儿皱着眉头道:“你这人真的好奇怪,什么全球,什么外星球,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算了,不说了。”李易然摇摇头,忽然问道:“赵佶是你什么人?”
曼儿被问得瞠目结舌,一时语塞:“这个。。。你说那幅画吧,那是我哥哥的一个朋友送的。”突然又厉声道:“赵佶,这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真正大胆。”
李易然没理她,自顾自说:“唉,这赵佶是一画坛圣手,明明是块搞艺术的料,偏偏被安排去当皇上。”
曼儿在一边听得“皇上”两个字,但又听不真切,急忙问李易然在说什么,但李易然却什么也不说了,站起来就走。他知道李清照此次是往汴京赶路,他的父亲李格非在汴京升任礼部员外郎了,但祸往往是随福而至的,此时高高兴兴的李氏一家,待宋徽宗赵佶上台后不久,很快就会大祸临头了。
“你还要跟着我吗?”李易然问曼儿。他不知曼儿到底什么身份,但既然随身携带着赵佶的画,还说是家中寻常之物,可见绝不是普通人家。
“什么叫我跟着你啊?你往汴京,我也往汴京,各走各路啊。”曼儿把李易然抢白一顿。
这曼儿,怎么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也帅不掉啊,李易然偷偷白了她一眼。不过,这女孩倒是天真活泼,也见多识广,一路做个伴,旅途倒也不寂寞。
两人依旧结伴往汴京赶去,当晚下榻于一客栈。刚到客栈门口,竟然又遇到了李清照母女。原来,母女俩看李易然对她们的情况似乎什么都知道,以为是坏人跟踪她们,吓得赶紧往前赶路,谁知半路车坏了,修了好久才修好,结果还是碰上了李易然。
“母亲,我们换一家客栈吧。”李清照见到李易然又兴冲冲地向她们过来,对母亲说道。虽说这男子全然不像个坏人,但孤儿寡母在外,还是多个心眼才好。
李易然见状,生怕又错过了她们,赶紧摆手说:“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绝不是坏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知道你们很多事情,是因为,因为。。。”正当他搜肠刮肚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时,曼儿接话了。
“是因为你父亲和我父亲都在汴京同朝为官,所以对你家事情了解较多。是吧,哥?”曼儿对着李易然说道,并调皮地眨眨眼。
“恩,对,对。“李易然在内心连连为聪明的曼儿点赞。
“哦,原来如此。”李清照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歹人呢。”说着用手中的手绢掩嘴直笑。
见到李清照终于放下戒心,李易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四人都宿在这家客栈。李易然总算是遇到了这个像极了董嫣然的李清照,内心的孤独感也减少了许多,晚上睡得格外香。
正睡得朦朦胧胧之际,只听得隔壁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叫“啊,啊”,好像是一个女人的惨叫。这叫声持续不断,还夹杂着哭喊声,几乎响彻整个客栈,李易然逐渐清醒了。外面过道里也传来各种声音,像在集市般地热闹。
李易然下床开门,只见门口站了好多人,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听得一老妇人说道:“哎呀,真是惨哦,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啊。”
另一妇女接话道:“是啊,这都是女人的命啊。”
李易然再朝外看,只见曼儿和李清照也在看热闹。他连忙走过去问是怎么回事,李清照眼里含泪说:“一位产妇要临盆了,可能是难产,这都嚎叫了大半夜了,估计母子都会没命了。”
曼儿也哭兮兮地道:“这天下的女人,都是一般命运,我们将来,还不知能不能过这一鬼门关呢。”
李易然一听这话,什么也顾不得想,赶紧拨开众人直朝那产妇房间里去。他从小在医院大院里长大,又是妇产科医生的儿子,对救死扶伤耳濡目染,此时,什么传统,什么礼仪都顾不得了,人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