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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排气扇事件
开发部是新设立的单位，除了董志辉担任部长以外，还有三个新招来的大学生，一个学粉末冶金的赵生，一位是材料科学的宋文举，还有一位是化学与生物工程学院毕业的周用。之所以这样配备，因为这三个专业与公司的主业比较合拍。
按照公司总工程师李远山和技术部长周顺的意思，想给志辉调几位公司里有经验的技术人员组成开发部。好处是对公司业务了解，容易出成绩。
志辉没有采纳这个意见。他想白手起家，凭本事干出点成绩。还有一方面，在公司内部复杂的情况下，不想掺合进公司老人。他需要专业人才，更要凝聚力。
董志辉把工作重点放在金属粉末的应用上。
粉末冶金是制取金属或用金属粉末作为原料，经过成形和烧结，制造金属材料、复合材料以及各种类型制品的工艺技术。既可以生成新材料，又能用于陶瓷材料的制备。它的用途很广，汽车行业、装备制造业、金属行业、航空航天、军事工业、仪器仪表、五金工具、电子家电等领域都需要，是项市场广阔的工艺。
董志辉选择这方面攻关，正是基于它广泛的市场。同时，这种产品既可以机械粉碎及雾化法，又可以采用物理化学腐蚀、还原法、化合。重要的是他学的就是粉末冶金，有基础知识，需要的话还可以求教钢铁学院的老师。
他在南方从事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上手也比较快。
公司有一个实验室，在公司办公大楼的东侧。这里是独立小院，正中是两层楼，一楼是实验室，二楼是化验室。
楼的东厢房被分隔成几个房间，分别安排了各种小型粉碎机、球磨机。西厢房安排了各种小型机床及机械设备。这样安排主要是防止设备噪音影响公司办公，也方便技术人员来此实验。
一天，他从仓库领取了一点纯铝锭，想做成超细铝粉末作试验用。
公司副董事长高汉福的女儿高沛珊毕业于钢铁学院，学的是冶金检验与化验，毕业后来到天龙公司，在化验室干化验员。
高沛珊的化验室在楼上，远远看到志辉来了，一溜小跑过来了。
“志辉哥，你一个人哪！”沛珊见只有志辉自己。
“磨一点点，不想劳动其它人搞得浑身灰蓬蓬的。”志辉说。
“你等一下，我上楼把烘干机关了，下来给你打把手。”沛珊说着就想上楼。
“不需要，几分钟的事。你沾手了还得马上去洗澡，我一个人一会儿就完了。”志辉急忙制止。
“那你自己小心点儿，干完了来我这儿洗洗脸再走。”沛珊只好作罢。
“好的！你忙你的吧。”志辉说着就离开了。
铝粉俗称“银粉”，质轻，漂浮力高，遮盖力强，对光和热的反射性能好。
铝粉是一种可燃粉尘，悬浮在空气中并达到一定的浓度时，能与空气形成爆炸性混合物。当遇到热明火或高温时，火焰瞬间传播于整个混合粉尘空间，同时释放大量的热，具有很强的破坏力。因为金属粉尘导电，能量传递快，爆炸的威力不亚于一颗炸弹。正因为此，生产超细铝粉必须控制浓度，采取通风除尘和控制明火，使用防爆电气产品。
董志辉知道操作规程。
他进门后关上电灯，拉下房间排气扇开关。穿上工作服，戴上防尘口罩和眼罩。
通常情况下，粉碎铝粉必须两个人以上操作，这是从安全考虑的。
由于粉碎的量比较小，而且工作污染大。他不想让别人沾手。
球磨机是物料被破碎之后，再进行粉碎的关键设备。它的工作原理是物料由进料装置进入磨机第一仓，筒体转动产生离心力将钢球带到一定高度后落下，对物料产生重击和研磨作用。第一仓达到粗磨后，经单层隔仓板进入第二仓进一步研磨。粉状物通过卸料箅板排出，完成粉磨作业。
公司的这台是超细实验室用球磨机，最大的缺点是粉尘大。只要开动机器，整个屋子都粉尘弥漫。虽然装有四台吸尘风扇，仍然难以及时排出。
操作起来很简单，放入钢球，装上合实的低目筛子。放进原料，打开球磨机，成品自动装入漏斗里。
准备工作就序后，董志辉一个人开动了球磨机。
一会儿，房间弥漫着铝粉的浮尘。由于全神贯注操作，加之球磨机的声音，他根本不知道排气扇何时不工作了。
房间里铝粉的浓度越来越高，董志辉浑身上下被粉尘覆盖。眼睛被蒙住了，口罩也塞满了粉尘。一时间头昏眼花，晕倒在地。
球磨机仍在转动，铝粉还在不断的聚积，随时可能爆炸。
项梦茹是技术科的，毕业于全日制职业冶金技术学院。中专文凭，学的是冶金物理化学。能进技术科是因为当时冶金物理化学的专业少，她学的又是实用技术。
这天，她到化验室送一份化验标本。
来到实验室院子后，听到机械房隆隆的声音。房子里有浓浓的粉尘从窗户里涌出，排气扇却并不转动。
凭她有限的知识，感觉情况不对。急步上前推开房门，一股粉浪迎面扑来。
她顾不得粉尘冲鼻，一脚踢开机械间的小门。朦胧中发现有人躺在地上。
她顺手拉下了电闸，顾不得粉尘刺鼻，俯下身子拉起人就向外拖。
董志辉人高马大，小姑娘力气不足，几乎用了吃奶的劲才把董志辉拖了出来。
离开粉尘浓积的房间，董志辉被凉风一吹，似乎有了点意识。睁开了眼，说了声“你是谁？”又晕了过去。
“快来人哪，有人晕倒了！”项梦茹朝实验室喊。
听到项梦茹的喊声，高沛珊急忙从二楼跑了下来。
看到董志辉浑身上下被粉尘遮盖躺在地上，吓得她叫了起来。
“志辉哥！你怎么了？”高沛珊抱起董志辉的头，一个劲地摇晃，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二楼的人都跑下来了，手忙脚乱的把董志辉抬上高沛珊停在化验室门外的车上，几个人护着直送医院。
此时的项梦茹蹲在地上一个劲的咳。她全身也布满了粉尘，嗓子里吸了许多。
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跟着去医院。
来到医院不一会儿，董志辉就醒了。
“沛珊妹妹，谢谢你！”他第一眼看到高沛珊，以为是她救了自己。
“吓死我了志辉哥，这么不小心！”高沛珊的眼里含着泪花，脸吓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