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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笑道:“爹,你怎么来啦?刚才那个姓裘的糟老头子咒你,你也不教训教训他。”
黄药师沉着脸道:“我怎么来啦!来找你来了啊!到处乱跑,也不让人省心。”
黄蓉听了这话,自觉愧疚,都是因为自己顽皮,才让爹爹提心吊胆的满世界找了好几个月,当下软语说道:“爹,以后我永远乖啦,都听你的话。”
黄药师见爱女无恙,本已喜极,又听她这样说,甚感贴心,心情大好。
陆乘风由陆冠英扶着,双双拜倒,涕泗横流。黄药师看了眼他们,叹了口气,说道:“乘风,你很好,起来吧。当年我性子太急,错怪了你。”
陆乘风哽咽道:“师父您老人家安好?”
黄药师向女儿瞥一眼,道:“总算还没给人气死。”
黄蓉嬉笑道:“爹,你不是说我吧?”
黄药师哼了一声。黄蓉伸了伸舌头,道:“爹,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这几位是江湖上有名的江南六怪,这位是小道长。”
黄药师头往旁边一撇,对六怪和王道一毫不理睬,冷冷道:“我不见外人。”
六怪见他如此傲慢无礼,无不勃然大怒,但震于他的威名与适才所显的武功神通,一时倒也不便发作。
黄药师视他人于无物,只看向女儿,笑道:“你有什么东西要拿?咱们这就回家。”
黄蓉笑道:“没有什么要拿的,却有点东西要还给陆师哥。”从怀里掏出那包九花玉露丸来,交给陆乘风道:“陆师哥,这些药丸调制不易,还是还了你吧。”
陆乘风却不接,向黄药师道:“弟子今日得见恩师,实是万千之喜,要是恩师能在弟子庄上小住几时,弟子更是……”
黄药师根本不搭理他这一番婆婆妈妈的废话,向陆冠英一指道:“他是你儿子?”
陆乘风点头称是,陆冠英忙上前见礼,黄药师用眼角扫他一眼,道:“罢了!”又对陆乘风道:“你很好,没私自把功夫传他。”
陆乘风忙道:“弟子不敢违了师门规矩,不得恩师允准,决不敢将恩师的功夫传授旁人。”
黄药师点点头,又傲然道:“嗯。打从明天起,你自己传你儿子功夫吧,我允了。他现在学的那点武功,给咱们桃花岛武功提鞋都不配。”
陆乘风大喜,忙对儿子道:“快,快谢过祖师爷的恩典。”
陆冠英又向黄药师磕了三个头。黄药师把头一昂,不加理睬。
王道一在一旁观察黄药师的所作所为,默默想着:“这黄药师还真是……傲娇的紧!”
陆乘风此时激动万分,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喉头却哽住了,说不出来。黄药师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个给你!”右手轻挥,两张白纸便从他袖口飞出,向陆乘风一前一后的飘去。
他与陆乘风相距一丈有余,两叶薄纸轻飘飘的飞去,犹如被一阵风送过去一般,薄纸上无所使力,却能推纸及远,这功夫实比投掷数百斤大石更难,众人无不钦服。
黄蓉甚是得意,悄声向王道一道:“小道长,我爹爹的功夫怎么样?”
王道一点头赞道:“令尊的武功实是出神入化。”
陆乘风接住白纸,依稀见得纸上写满了字。陆冠英拿了火把,凑近去让父亲看字。陆乘风一看之下,见两张纸上写的都是练功的口诀要旨,竟是黄药师的亲笔,二十年不见,师父的字迹更加遒劲挺拔,当下恭恭敬敬的放入怀内,伏地拜谢。
黄药师道:“你每日依照纸上方法打坐练气,要是进境得快,五六年后,便可不用扶杖行走。”陆乘风又悲又喜,百感交集。
黄药师又道:“你腿上的残疾是治不好的了,不过照着我这功诀去做,和常人一般行走却是不难,唉……”
他早已自悔当年太过心急躁怒,重罚了四名无辜的弟子,近年来潜心创出这内功秘诀,便是想去传给四名弟子,好让他们修习之后,得以恢复行走。只是他素来要强好胜,自尊心强,不肯低头认错,虽然内心后悔,口上却是绝对不肯说出来的。
过了片刻,又道:“你把其他三个师弟都去找来,把这功诀也传给他们吧。”
陆乘风答应一声:“是。”又道:“曲师弟和冯师弟的行踪,弟子一直没能打听到。武师弟已去世多年了。”
黄药师心里一痛,对梅超风冷然道:“超风,你作了大恶,也吃了大苦。刚才那裘老儿咒我死了,你总算还哭出了几滴眼泪,还要替我报仇。瞧在这几滴眼泪的份上,让你再多活几年吧。”又道:“在此之前,有三件事要你去做,你办成了,到桃花岛来领死。”
梅超风忙道:“弟子赴汤蹈火,也要给恩师办到。”
黄药师道:“第一件,你私盗我桃花岛武功秘籍,这些年来,要是给人看过了,就去把他杀了,一个人看过,杀一个,一百个人看过,杀一百个,只杀九十九人也别来见我!”
众人听了,心中都感一阵寒意。王道一心想:“黄药师号称‘东邪’,人如其名,为人行事真是邪得可以。”
只听他又道:“你其他四个师兄弟,都因你受累,你去把曲灵风、冯默风找来,再去查访武眠风的家人后嗣,都送到归云庄来居住。这是第二件。”
黄药师给弟子起的名字都是带个“风”字的,还真是如他本人的个性一般,风一样的潇洒不羁,风一样的率性而为。
梅超风一一应了。黄药师仰头向天,望着天边北斗,又缓缓道:“那本秘籍是你自行拿去的,书上的功夫我没吩咐叫你练,可是你自己练了,依本门规矩,你该当知道怎么办。”隔了一会儿,说道:“这是第三件。”
梅超风听到这话,身子一哆嗦,险些跪不住了,但还是颤声道:“弟子……遵命。”
王道一一时不明白黄药师的意思,拉了拉黄蓉的衣袖,用眼神示意相询。黄蓉脸上神色甚是不忍,用右手在自己左手腕上斩了一下。王道一这才明白:“原来黄药师是叫她把自己的手斩了。”心想:“还真是酷刑啊!”
她正自思量间,黄药师忽然向她招了招手,王道一忽然被点了名,心里不由一颤,忙过去作揖行礼,道:“晚辈拜见黄老前辈。”
黄药师冷眼瞧她片刻,道:“你就是那个……”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黄蓉突然打断道:“爹!她就是小道长,这几个月都是她陪着我的。”
黄蓉这是为了不叫父亲说出王道一的身份来。
黄药师似是对女儿的打断有些不满,他哪里不知道女儿是不想暴露这个王道一的身份才打断他的?可黄药师性格向来不羁,百无禁忌,凡事只要不涉及自己,才不会理会别人死活安危,是以说话也从不加注意。
但他向来溺爱女儿,视这个独生爱女为掌上明珠,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重话。现下见女儿如此护着王道一,心中有些气,有些酸溜溜的,却也由着女儿的意,不再说了。只是把一腔怒气撒在王道一身上,朝她狠瞪了一眼,冷哼一声。
他朝王道一冷冷道:“能打败我的弟子,你本事可不小啊!”
王道一听他语意不善,心中一凛,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垂首不语。
黄药师又道:“洪老叫化素来不肯轻易教人武功,却把最得意的降龙十八掌传给了你十五掌,你必有过人的长处了。要不然,就是你花言巧语,哄得老叫化欢心了。你用老叫化所传的本事,打败了我门下弟子,哼!下次老叫化见了我,我的脸还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