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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安静的殿内响起。稚桃赶紧伏跪请罪。
阿水迷迷瞪瞪的睁眼, 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夏骤。
“夏骤。”阿水伸手扯住夏骤的宽袖, 惺忪着睡眼在夏骤的胳膊上蹭了蹭, “夏骤, 你不在我都睡不好。”
夏骤低头, 看了一眼阿水面颊上明显的睡晕, 冷哼出声。
“夏骤, 今天是我的及笄日,你是来给我送及笄礼的吗?”阿水从榻上起身,踩着绣花鞋站在夏骤面前。
夏骤抬脚踢了踢阿水的绣花鞋, 眉眼冷淡道“把鞋穿好。”
“哦。”阿水俯身穿鞋,松散的长发垂落下来,飘飘忽忽的遮盖住夏骤穿着一双皂角靴的腿。
夏骤盯着阿水露出的那截白皙脖颈看, 不由自主的伸手帮她拨了拨那藏在衣领子里头的碎发。
阿水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脖子, 觉得有点痒。
夏骤快速收回手,装模作样的往旁边看了看, 就看到那正跪在地上盯着他看的稚桃。
“还不下去。”夏骤恼羞成怒。
“是, 是。”稚桃赶紧躬身退了下去, 脸上却显出几分笑意。
殿门外, 阿奎看到从里头出来的稚桃, 赶紧拉过人道“怎么样了?”
“看样子是和好了。”稚桃点头笑道。
“呼……”阿奎吐出一口气,这几日陛下的脸拉的跟那驴脸一样, 可把他给吓得不轻,感觉下一刻这脑袋就会被大铡刀给砍了。
殿内, 阿水磨磨蹭蹭的穿好绣鞋, 朝着夏骤伸手,“我的及笄礼呢?”
夏骤从宽袖内取出一木盒递给阿水。
阿水接过打开,只见里头是一支木簪子。虽是木簪子,但却带着檀绿色泽,纹理清晰好看,隐有清香四溢。
“唔……闻起来像酸梅子的味道。”阿水细嗅了嗅,上嘴就想舔,被夏骤一脑门给拍开了。
“簪子,不能吃。”
“我就想尝尝是不是酸梅子味的。”阿水委屈的捂着自己被敲痛的脑袋。
夏骤无奈,伸手拿过那绿檀木的簪子给阿水插到发髻上。
“好看吗?”阿水站在夏骤面前,有些羞赧。
“嗯,好看。”夏骤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阿水蹭了蹭脚上的绣花鞋,声音细软道“夏骤,这个木头簪子是不是你自个儿做的呀?”
“不是。”阿水的话刚刚说完,夏骤直接就否认了。
“你骗人。”阿水用手指抵着自己的唇瓣,直直的指向夏骤道“我都瞧见你书案下头的木头屑子了。”
说完,阿水突然张开双臂一把搂住夏骤,小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处道“夏骤,你真好。”
夏骤呼吸一滞,他垂眸看着那钻在自己怀里的阿水,眸色轻动。敢这样日日喊他名讳,肆无忌惮搂着自己的人,怕是整个大夏国都找不到第二个人。
毕竟夏国皇帝夏骤,暴虐无道,嗜杀成性,已成为夏国人口耳相传之事,朝中上下皆战战兢兢的生恐惹怒了他。
只有这个阿水,敢爬到他的头上去,还对着他撒脾气。
“夏骤,你陪我回大宋吧。”阿水蹭着夏骤,脸上显出笑意,“你与我一道回大宋,去瞧瞧皇叔,看看奶娘,好不好?”
“不好。”夏骤推开怀里的阿水。
“为什么不好?”噘起小嘴,阿水声音闷闷道“你要让我一个人回大宋去吗?”
“朕是一国之主,不能舍下大夏。”顿了顿话,夏骤继续道“让稚桃和阿奎一道陪你回去。”
阿水绞着自己的手,心里头的滋味不大好受。“夏骤,我不想离开你。”
“阿水,说要回大宋的是你,说不愿离开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呢?”夏骤说这番话时情绪平稳,看向阿水的目光也平和了很多。
“回大宋,就一定要离开你吗?”阿水嗫嚅着唇瓣,面色有些苍白。
“是。”夏骤咬牙。
“那我不想离开你,还想回大宋。”阿水跺脚,转身去书案后头写信。
看到阿水的动作,夏骤皱眉,“你要做什么?”
“我跟奶娘说,让你随我一道去大宋。”阿水一边写信,一边说话,写完之后将信纸封好递给夏骤,“喏,我跟奶娘说了,你与我一道回大宋去。”
“我一国之君,如何去?”夏骤捏着手里的信封,唇角轻勾。
阿水噘嘴,“就算是一国之君也是可以去的啊,皇叔也是一国之君,还陪着奶娘下江南去游山玩水了呢。”
“人家是鹣鲽情深的夫妻,你与我是什么?”夏骤俯身,抬手帮阿水把插在发髻上的绿檀簪子摆正,那看向阿水的目光浸着一股不知名的柔意。
“是,是……”阿水蹙着眉头,想起来朱连宁说的话,当时就沮丧的垂下小脸。“那朱连宁说,我是个没名分,在夏宫里头白吃白住的疯子。”
听到阿水的话,夏骤面色一变,“朱连宁?”
“人家父亲是夏国的三朝元老,现在又是夏国的准皇后,我是什么唷,哪里能比的上别人呀,也就只能大着胆子把人往水池子里头推一把解解气了。”阿水歪着小脑袋,提着裙裾在夏骤面前转了一圈。
夏骤伸手揽住阿水的腰肢把人往怀里一带,然后一把扯住她腰间系着的丝绦道“变着法子在跟朕告状?”
“不对,是光明正大的告状。”阿水摇着小脑袋,“还有你每次都敲我脑袋,我都要被你敲傻了。”
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脑袋,阿水的头在夏骤的怀里一拱一拱的十分起劲。
按住阿水的脑袋,夏骤把下颚抵在她的发髻上轻蹭,“傻子。”
“你才是傻子呢。”阿水不服气的小声音闷闷的从夏骤的怀里传出来。
夏骤环住阿水,想起朱连宁,缓慢眯起一双眼,眉眼瞬时锋利,就像是慵懒午后的狮子张开了利爪。
“夏骤。”阿水捏着夏骤胸前的衣襟暗扣,声音轻细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大夏不是我的家,朱连宁说我没名分,白吃白住,是对的。”
夏骤环紧了怀里的阿水,觉得这小东西怎么好似纤瘦了不少,当即就感觉有些心疼。
阿水的指尖勾着夏骤的暗扣轻抠,继续道“夏骤,大夏是你的家,你在家里很安心,可是我不觉得安心,我觉得害怕,在大夏,我只有你,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就无处可去了。”
平日里的阿水嬉嬉闹闹,就像是没长脑子一样,但是夏骤知道,这小东西心里头虚的很,她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随在他的身后,生恐他一个甩手就不要她了。
“傻阿水,你又不是那任人随意把玩的宠物,不喜了便能丢在一旁。”夏骤抚着阿水的脑袋,叹息似得开口。
“那夏骤,你把我当什么呢?”阿水仰头,看向夏骤,湿漉漉的眼睛里面清晰的印出夏骤那张清俊面容。
夏骤是长得好看的,即便腿有些残疾,但却依旧不影响他被那些女子追捧,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帝王。
“阿水把我当什么,我就将阿水当什么。”夏骤不挑明话,他觉得这小东西与他的心思不一样,但他又不愿意放手,自个儿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哦。”阿水闷闷的应了一声,继续去抠夏骤的暗扣。
“阿水,你将我当什么?”夏骤的心间有些痒,他期盼着也许会有惊喜的事发生。
阿水闷着小脑袋没有说话,她依旧使劲的抠着夏骤的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