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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和她约好,假期第一天她会待在家里陪父母,后两天再见面,没想到还没等到假期正式开始,周五晚上将近九点时,小丫头突然打来电话,说她的车刚开进云澜公馆,马上就要到了。
沉惜赶紧给女友开门,迎她进来,随口开着玩笑:“哈哈,你来查岗啊?”
“是啊是啊,你有没有藏个女人在家里?”
裴语微作势要一个个房间去查,口吻轻松如常,沉惜却瞧出在她眉眼间有几分倦意和不快。
裴语微来得明显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幸亏她不是第一次在沉惜家留宿,也留了好几套内衣外衣在这边。
时间已经不早,进门之后,裴语微直接就去洗澡。
等沉惜洗过澡出来,却没在卧室里找到她,他扭身去了书房,裴语微果然在那里。
在沉惜家,裴语微最喜欢这个房间,按她的说法,如果男朋友允许她在这里吃东西,那她可以在里面整整待三天不出门。
沉惜家的书房大概二十平方大小,正南是一面落地窗玻璃墙,窗边摆了张书黄花梨木书桌和两把椅子。
其他三面墙全是从地板直通天花板的书柜,东西两面的书柜正中各留了一块空间做了小小的百宝格设计,摆放了一把古剑,一件鸳鸯莲花纹的青花瓷盘和一尊古鼎,裴语微对这些都不太懂,只觉得看上去古意盎然。
为了能在书房里待得更惬意,地面铺了榻榻米,房间正中还放了张躺椅。
到家本来就要换拖鞋,而沉惜还特意在书房里准备了专用的拖鞋,想进这里就得再换一次鞋。
家中所有的房间,就数书房打理得最为认真,地面始终保持干净,不睡躺椅直接在地上打滚都行。
书房里大概有2余本藏书,书架上还有不少位置暂时空着。
什么类型的书多少都有一些,最多的是小说、传记、诗歌、历史类和经济学书籍,还有半书柜杂志,其中四成是计算机类的,剩下则基本是摄影和体育类的。
即便不考虑和沉惜间的感情,裴语微也会爱死这间书房。
/迴家锝潞⒋ш⒋ш⒋ш.Cоm她也爱书,她的小窝虽然没有专门的书房,但也有个不小的书架,书架上大多是英文原版书,主要是CharlesDickens、JaneAusten、StefanZweig、GeorgeOrwell、ErnestHemingway、VirginiaWoolf、MilanKundera、UmertoEco、Rolandarthes、MargueriteDuras、RaymondCarver、E..White、KurtVonnegut、AnnieProulx的主要着作,还有一些推理小说,主要是《福尔摩斯探桉全集》和JosephineTey、AgathaChristie的大部分作品。
这样一来,两人的书恰好互补。
裴语微有的书里,沉惜至少也收藏了一半,但大多是中文版,英文版基本也是不同版本。
见沉惜也进了房间,裴语微抬手指了指书柜:“你这些书我能借走看吗?”
沉惜毫不犹豫:“不能!”
“哼!”
裴语微噘起小嘴,沉惜的回答不令人意外,但显得如此决绝,还是让她有点小不开心。
“你可以拿走。”
沉惜一本正经地补充。
裴语微满脑门问号:“你不是说不能借吗?”
“这些书是我的,也就是你的,自己的书拿就行了,为什么要借?”
“哼哼……”
裴语微假装没听懂沉惜话中的意思,气哼哼地在房间里熘达了一圈,但很快就笑逐颜开地跳过来在沉惜脸上亲了一下,“算你回答满分,奖励一下!”
“哎……”
裴语微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毛弯成一个小月亮,腻到沉惜身边,“你在这个房间做过吗?”
“没有,收拾起来太麻烦。这个房间我还是想弄得干净一点。怎么,小浪妞想发浪了?”
裴语微吃吃笑:“嗯……小浪妞想吃大鸡鸡……你射我嘴里,我全都吃掉,就不会把房间弄脏啦!”
沉惜一愣,抚额笑道:“很有道理!既然你想出了这么好一个办法,就奖赏你吃大鸡鸡吧!”
裴语微二话不说矮身蹲了下去,雀跃地解开沉惜的皮带、拉链,将肉棒连同底下一大团肉囊全掏出来。
她一手托着肉囊,轻抚着皱巴巴的表皮,凑近在龟头上嗅了几下,仰脸笑道:“洗得太干净了,异味是没有,可反而感觉没有食欲了。”
“那以后我踢完球不洗澡,再撒几泡尿,直接让你吃,那总该有食欲了吧?”
裴语微苦了苦脸,吐吐舌头:“到时候再说!看我心情!”
说着她伸长舌头,触到龟头下沿与包皮相连的那道细肉条,卷着一直舔到上部,来回几次才将整个龟头吞到嘴里。
龟头正顶在下颚位置,原本就已半硬的肉棒一点点变得更加鼓胀、发硬,终于鼓鼓囊囊地塞满了整个口腔。
她的嘴唇夹在距离肉棒根部不远的位置,丛丛黑毛就在眼前,甚至有几丝较长的阴毛已经刮到了她的眼角。
舌尖顶在马眼上,咸津津骚兮兮地品出了一丝刚冒出来的异味。
沉惜站得笔直,一手轻轻按着她的后脑,低头笑道:“你来还是我来?”
裴语微像舍不得吐出肉棒似地不松口,这样一来她就没法回答,只能用意味不明的表情示意,在连换好几种神情,嘴巴却半点没歇地又嘬吸了好几口之后,她才终于恋恋不舍吐出肉棒,撩了撩垂下的刘海,说:“我先来,等你感觉要射了,再由你来。”
说完再次吞入肉棒,小嘴又被撑到极限,或许是她过于贪婪,这一口吞得太勐,几缕阴毛直接捅进了鼻孔,险些使她打了个喷嚏,要真那样,说不定就会咬到沉惜。
幸亏她闭紧了嘴苦苦地憋住,龟头险些就直接戳进嗓子眼,没做好深喉准备的她,舌头被肉棒压得过平,喷嚏刚忍住,呕吐感又涌了上来。
但倔强的裴语微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次口交变得那样尴尬,她死死箍住唇间的肉棒,用手推着根部,慢慢调整它在自己嘴里的位置,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压下胸口喉间那份不适。
口腔被填满又纹丝不动的状态维持得久了,口水越积越多,顺着左侧嘴角淌了下来,慢慢拉成透明的水丝,在她终于开始恢复吞吐时,立即就发出了响亮的“咕叽咕叽”
的声响。
从沉惜的角度,能看到的是自己的肉棒被女友丰盈的双唇紧紧包裹,被一个温暖软腻的空间容纳着。
滑嫩的舌尖不住拂拭,还不时地被吸上那么几口,这种感觉本就很销魂,何况裴语微的口交功夫挺好,两人刚开始做爱那几次因为“久疏战阵”
还略显生涩,现在早就已经恢复了状态。
又大约享受了一刻钟,沉惜终于有了感觉。
他挺了挺腰,肉棒伴着这个动作在裴语微口中弹了一下,她立刻会意地抬起头来,目光中露出探询之意。
沉惜冲她点了点头,她赶紧将嘴唇稍微放开一些,调整了下头部的位置,等候即将到来的爆发。
到了这个地步,沉惜也不再惜香怜玉,按着她后脑的手压得更紧,甚至相当于是揪着她的头发,固定住她脑袋的位置,然后像操屄似地快速耸动下体,足足又勐插了二十几下,这才终于在她嘴里一泻如注。
整个过程中裴语微就像那种最听话的小甜妞,老老实实跪着,任由沉惜在她嘴里肆虐,伴随着口中肉棒的每一次收缩喷张,不时用力吮吸,每一注精液灌入口中她都会像遇到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样毫不犹豫地咽下,以免存得太多,嘴巴里面装不下——那种尴尬场景在她还不知道沉惜一次会射多少时也是发生过的,但今天可不能这样。
刚还说过只要把精液全都咽下去就不会把房间弄脏,裴语微不想这么快就被打脸。
激情过后的肉棒变得威风不再,但裴语微还是没舍得松口。
她嘴里剩下最后一注没有咽下的精液,用舌尖轻轻搅动,滑腻腥咸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弄得她浑身滚烫,她知道自己下身肯定已经湿滑得像片沼泽,虽然身前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可能马上直接插入,但嘴巴里面含着精液,双唇之间裹着刚射完精的肉棒,鼻间充斥着那种淫靡的气息,仅仅这样就差不多足够让她来一次小小的高潮了。
她对已经软下来的肉棒舔个不停,直到用口水从上到下将整个肉棒都抹得油光水滑,一点精液的痕迹和味道都不复存在,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嘴,让已经变得垂头丧气的小家伙在自己脸上蹭了几下,还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会。
“你还能再忍一会吗?”
沉惜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搀了起来,眉眼间带着暧昧的笑。
裴语微假装听不懂:“忍什么?”
沉惜的手落在了她的翘臀上,温柔地摸着。
“你没湿吗?内裤应该已经湿透了吧?不然为什么把腿夹得那么紧?”
“哼,就算我忍不住了,你现在还行吗?”
裴语微假装满脸鄙夷地抓了一把沉惜还没来得及塞回裤子里的肉棒,“等你硬起来再说吧!老头子!”
说完,她从沉惜身边跑开,在书房里转了起来。
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她来这房间好几次了,但一直都没踏踏实实待过,对十之六七的藏书还非常陌生。
她在书柜前一排排书架看过去,如果看到有兴趣的书,就拿出来翻几页,再小心放回,偶尔会拿着某本书过来与坐到窗边的沉惜聊上几句。
大概消磨了个把小时,她突然空着手过来,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肉棒,媚媚地笑道:“Daddy,恢复了没?”
“嗯,差不多了,怎么,又想要了?”
“嗯……”
裴语微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装得像乞怜的小狗似地盯着沉惜。
“那么走吧,Daddy好好满足一下我的aygirl。”
“要不我们去露台?”
沉惜愣了下:“哎?你想在外面做啊?”
裴语微做了个鬼脸:“嘻嘻,试试嘛!好玩。”
“你不怕被人看到啊?”
沉惜拿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这个小区别墅间的距离虽然不近,但在外面还是很有可能被人看到。再说离得最近的小高层就在一百多米外呢,万一有变态拿着望远镜到处偷窥,也能看到我们哦。”
“哎呀,你别吓唬我!哪有那么多变态,又哪有那么巧啊?再说,只要让别人就算看到也不能确定我们在干什么,不就好了?”
“哦?你还有这本事?”
沉惜倒是被她说得有点兴趣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书房,走向露台。
沉惜的房子,在二层一共有东、西两个露台,东面那个略小,沉惜把那里当作晒洗平台。
而西面的则要大一些,沉惜在那里放了两张舒服的躺椅和一张藤桌,可以和朋友一起围桌闲聊,赏月乘凉,若朋友来得多,也能再搬椅子出来。
平时用不上的时候,沉惜会在桌椅上铺块防雨布,以防被雨水露水打湿,也能确保不至于积太多的灰,揭开布后稍微掸掸就能坐。
在上露台前,裴语微先把内裤脱了,裙子底下完全真空,还特意跑去洗了手。
上了露台后,她什么也不碰,所有事都交给沉惜来做。
两人并排坐到躺椅上,调好仰倒的角度,裴语微一手伸到沉惜胯下,将再次被掏出来的肉棒一把攥住,轻轻撸动;另一手伸进自己的裙底,用手指拨弄肉唇,一心两用地分别为两人手淫起来。
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户外路灯照不到的区域完全漆黑一团,露台上虽然有灯,但沉惜特意只点亮门边的一盏小灯,灯光所及不过周围一两米距离,再远些就影影绰绰,只能看到个轮廓。
沉惜他们坐在灯光范围之外两三米的位置,不必担心会被照到。
在这种可视度下,无论是近处的其他别墅,还是稍远些那几幢高楼,就算有人现在正拿着望眼镜——只要不会变态到加装夜视设备——对着这个露台看,顶多也只能隐约看到有两个人,看不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肉棒很快就又变得雄赳赳气昂昂的,裴语微的指尖也全是湿滑一片,她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上另一张躺椅,跨坐到沉惜身上,小心用裙子盖好自己臀部周围。
这时哪怕近在咫尺站着一个人,他也只能看到裴语微分开腿坐在男友腿上,绝对想不到在裙子底下,肉棒早已完全没入两片肉唇之中,深深插到了底,几乎就要顶进子宫。
“我来动吧……”
裴语微声如蚊蚋,趴在沉惜肩上柔柔地说。
“好啊,Daddy的大鸡鸡已经给你了,你就自己爽起来吧。”
沉惜咬着她一边的耳垂,从上到下一点点啃噬下来,搞得小丫头满脸通红,娇喘细细。
裴语微一边轻柔哼鸣,一边有韵律地小幅度扭动腰胯,丰满的翘臀像个小磨盘似地不住打转。
肉棒笔挺挺地直插在肉穴中,一遍遍被带着摇动。
裴语微动作起伏不大,但频率很高,肉穴为磨,肉棒如轴,虽然上下摩擦不多,但横向研磨却极为充分,只要沉惜的肉棒不软下来,还能坚挺地顶在她的G点上,哪怕是现在这种看似不那么激烈的性爱动作,也能带给裴语微强烈的快感。
“摇啊摇,要到外婆桥;磨啊磨,磨出厚老茧……哈哈!”
沉惜开着玩笑,“小浪妞,当心这样把你的小穴磨出老茧来哦……”
“哼哼?怎么会有老茧?你又不是没看过,不知道我上下三点都是粉红的吗?”
“对对对,粉木耳……”
沉惜先是表示赞同,就在裴语微一副小得意的样子又扭起来的时候,突然补充了一句,“迟早被Daddy操成小黑木耳!哈哈!”
“哼!”
裴语微半羞半气,突然加大了一点上下起伏的力度,裙子底下肉体相撞的“啪啪”
声清晰可闻,“变成黑木耳又怎么样?就算是黑木耳,我还怕没人要啊?你要弄得我不高兴,照样踹了你!哼!”
“呦!小浪妞,这么快就想着找别人啦?你想找谁来吃你的小黑木耳啊?”
“不知道!我明天就找别人去!气死你!气死你!”
裴语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体内的那根烙铁似的肉棒带给她的快感如浪涌来,她慢慢被一种身体彻底被贯穿的错觉笼罩,也顾不上继续和沉惜斗嘴置气了。
她紧搂着沉惜的脖子,双眼失神地埋头在他颈间,急促的呼吸全喷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显得很不连贯:“Fu……fuck!……harder……Go……”
沉惜察觉到身上女孩的肉壁已经紧紧咬住了自己的肉棒,正在陷入痉挛似的抽搐,强忍住将她扳到身前看看她此刻表情的冲动,抬起屁股,用力向上耸动了十几下。
这顿实实在在的冲刺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将原本就站在高潮边缘的裴语微直接送上了巅峰。
她再顾不得那么多,双手搭在沉惜肩上,以一种狂野的姿态上下起伏跃动起来。
“啊,Daddy,你的好硬啊!小,小浪妞不行了,不行了……啊!”
裴语微仰脸叫了起来,总算还记得身在室外,刻意压低了声音,也正因为没能完全释放出来,总归是心有不足,只能死死抱紧沉惜,疯狂扭起腰来。
没过两分钟,沉惜也终于被她的丰臀磨到了极限,痛快地将她的肉穴射得满满的。
两人紧搂在一起又坐了很久。
“是不是没过瘾?”
“嗯,感觉好像最后差了那么一点点,不敢大声叫。但在外面做感觉还是有点特别,挺有意思的。”
“那要不我们去里面?”
“去里面干嘛?你还行吗?老头子?”
“试试呗,老头子我再休息会,说不定还能让你彻底舒服一次……”
“嘻嘻,老头子这么厉害的?那进去吧。”
裴语微说着站起身,肉穴中的精液顺着两条长腿流下来,两腿内侧都变得凉飕飕的,她毫不在意,大踏步走在前面。
两人回到室内,相拥着去卫生间简单冲洗一下,来到卧室并排躺到床上闲聊。
“你不是说后天再来我这儿吗?”
沉惜突然想起这茬。
裴语微心不在焉地玩着他还没回复状态的肉棒,像在打游戏摇杆似地转着它,随口答道:“我高兴!”
“呵呵,好吧。那你准备哪天回家啊?”
“不回!”
“整个假期都不回?”
“不回!”
沉惜侧了侧身子,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对着自己。
“微微,怎么了?跟爸妈吵架了?”
裴语微板着脸,噘着嘴,闷了好一会,终于坐起身,盘起腿,慢慢将这两天的心事说了一遍。
前天是裴旭生六十一岁大寿,虽不是整寿,但家里人免不了还是要小小庆祝一下。
随父母一同参加寿宴的裴语微在走进包厢的一刹那,突然浮起一个念头:明年这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沉惜会来参加寿宴吗?如果他不来,那自己仍然是独自过来吗?还是到时候,连自己都不来了?对裴旭生,裴语微的态度非常矛盾。
一方面大伯毫无疑问曾经是,而且在未来一段时间还会是自己在爱情这条路上的拦路虎;但另一方面,他又是她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偶像。
小时候,裴语微当然不会知道在那个全国知名诗人的名字背后藏了些什么样的故事,所以一直都很崇拜大伯。
她在喜爱文学的道路上的引路人自然也是大伯,以至于要在普林斯顿大学选择专业时,她悄然改变了与父亲原本的约定,最终选了比较文学系。
谁会想到最后还是大伯,险些让自己不能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现在虽然终于如愿成为恋人,但他仍然还是横亘在面前的一道难关。
自从在独山上第一次听说大伯与沉惜母亲的那段往事后,裴语微就开始不动声色地向母亲和裴歆睿打听大伯的过往。
裴旭生一共结过三次婚。
第一次与忻晴的离婚事件闹上了法庭,搞得他声名狼藉,还挨了忻志一顿揍。
或许是为了发泄心头的恶气,不到一年后,他就匆匆结了第二次婚。
这种时候还愿意嫁给他的,当然也是一个对他崇拜得无可救药的文艺女青年。
可惜裴旭生对她并没什么爱,这场婚姻开始得匆忙,过程也很草率,他对妻子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很糟糕,婚后夫妻关系迅速变差,没满三年就又离了婚。
离婚时他的第二任妻子已经怀孕,只是当时并不为人所知。
此后裴旭生离开了中宁,在北京混了一段时间,又去美国待了三年,99年重返中宁后,才与裴歆睿的母亲赵瑜结婚。
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儿子随了母姓,在很多年里双方几无往来。
直到几年前,那女人因乳腺癌去世,裴旭生才和儿子恢复了些许往来。
但儿子至今都没有改姓,和父亲也远算不上亲近,比如像裴旭生办寿宴这种亲戚朋友都会齐聚的场合,他从没有出席过。
说起来,裴语微从来都没见过这位堂哥。
单单只是从这些往事,多少也能看出一些裴旭生的性情。
因为没有大肆操办,今晚请的客人也不算多,只摆了三桌,除了裴、赵两家部分往来近密的亲戚,剩下都是裴旭生在文坛和出版界的朋友。
这几年徐亚坚和裴新林走动得很频繁,捎带着和裴旭生的关系处得也不错,所以这次聚会还邀请了他们一家。
要论起在中宁商界的身份地位,徐亚坚固然要仰表姨妹夫裴新林的鼻息,说起名望人脉,裴旭生对他来讲也是必须尊而重之的人物。
尽管论起身家,他不会比主要靠老婆的星骏文传捞钱的裴旭生差多少,但毕竟这老家伙早在8年代初就在诗坛扬名立身,影响力固然不及北岛、顾城、海子这些人,但在全国范围内要说起“第三代诗人”
这个群体,很少有人会忘记提“舒星”
这个名字。
徐亚坚从不读诗,也不觉得懂诗有什么了不起,但这不妨碍他发挥一个长袖善舞的商人的天赋,明里作为同辈亲友不卑不亢地平等交往,暗中时不时吹捧一下,逢场作戏,满席皆欢。
中国人的饭局一旦进入后半场,只要有人引头,往往就会逸兴横飞地说起一些轶事秘闻,无论真假,只要说得精彩就能助兴。
徐亚坚在席上无意中说起了老朋友雷同刚今天下午在电话里的抱怨,说自己最近可能是流年不利犯了太岁,遇到一大堆麻烦。
在座的人中,裴新林和雷同刚关系不差,裴旭生和这人不熟,但他妻子赵瑜却与雅森集团有颇多的业务往来,和雷夫人更是情同闺蜜。
去年雷同刚大办“雅森之夜”,他们一家三口全部出动前往捧场,听到与雷同刚有关的事,不由得都提起了兴趣。
隔壁桌上有个赵家的亲戚正端着酒杯站在一边听闲聊,听到说起了这段,自觉有了插口的机会,兴致勃勃地讲起自己在外头听来的一些与此事相关的内幕,说不光是雷同刚遇到了麻烦,连雷耀庭打理的优森网好像也被人举报了,正在被公安查。
虽然因为市局杜副局长的强势介入,调查范围没有进一步扩大,但负责调查此桉的府前区分局居然顶着市局常务副局长的压力,坚持在优森网内部继续调查。
雷家这次肯定是得罪了强势人物,才会被人刻意针对。
一说起这个,就有人把话题扯到了沉惜身上。
在场有两个人读过那个所谓“官三代包养女高中生”
的帖子,其中较年长那人多少还知道一些当年裴旭生与忻晴的恩恩怨怨,这时凑趣般过来添油加醋地把帖子上说的那些又复述了一遍。
裴旭生撇撇嘴,哼了一声:“纨绔子弟!”
自从有人开始说沉惜的闲话,裴语微的小脸就黑了下来,只是一时没人注意。
以她那小脾气,遇到别的事或许还能忍,当面说她男友坏话,她可不干。
“你看见了吗?”
裴语微突然开口打断了那人的讲述。
“啊?什么?”
正说得兴高采烈的这位叫于卫东,是赵瑜同母异父的的弟弟,突然被打断,他显得有些懵,不知道为什么裴大小姐此刻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说得天花乱坠的,那些事你都亲眼看见了吗?”
于卫东略微有些尴尬:“呃……没有。是在网上看的。”
“哦,网上说什么,你就学着说什么啊?看你说得那么兴奋,还以为每件事你都亲眼目睹呢!你这么喜欢八卦怎么不去当狗仔啊?”
裴语微毫不留情地怼了过去,一点都没顾忌从辈分上来讲于卫东可算是长辈。
在座所有人都有点窘,谁也想不通裴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发脾气,只有徐芃和裴歆睿多少知道些内幕,但即便是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裴语微和沉惜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实质变化。
伍学芳拉扯女儿:“怎么说话呢?跟于叔叔说对不起!”
自己的弟弟和裴语微杠上了,自然得由赵瑜出面来打圆场:“唉,说啥对不起啊?小孩子话赶话说了几句嘛,没事没事。微微啊,你生这闲气干嘛?大家高兴聊天而已。再说,无风不起浪,那种公子哥儿做出这些事来也不稀奇。”
“我没有生闲气!”
裴语微站起身,在整个包厢内环视一周,眼神中带着令人惊讶的光芒,“沉惜是我裴语微的男朋友!大伯母您觉得我是在生闲气吗?”
大多数人顿时都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赵瑜纵然平日里八面玲珑,一时也有些语塞。
裴歆睿倒是突然眉飞色舞起来,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满座寂然,持续了好几秒钟。
裴旭生突然开口:“微微,你怎么能和那种纨绔子弟在一起?他配不上你的!”
他的语气听着还算平静,像是长辈随口教训孩子,脸色却不自禁地黑成一片。
他不但是大辈,还是今晚在座的人中辈分最大、位分最高的一位,他开了口,裴语微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硬噘,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大伯,请问您怎么知道他配不上我?就因为网上的道听途说吗?还是说,大伯您认识沉惜,对他有所认识?”
裴旭生没答话,像是不愿意和小孩子吵嘴,又轻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更黑,转头看向弟弟。
裴新林对女儿以目示意,裴语微却假装没看懂,大着胆子与父亲对视,还是那样扬着头笔挺地站着。
裴新林无奈,只能慢慢开口:“好了,杵在那里干嘛?本来大家就是说些玩笑话,活跃活跃气氛。被你这么一闹,还让你大伯怎么过寿?真是不懂事!”
转脸又对裴旭生说:“大哥,小孩子脾气,不跟她计较,来,我敬你一杯!”
裴旭生虽是大哥,但在这位号称“中宁首富”
的亲弟弟面前,也从来没摆过什么架子,不太情愿地举起酒杯,仰脖喝了。
裴语微紧随父亲也敬了酒,对这小丫头,裴旭生可没给好脸,随便跟她碰了下杯,都没送到嘴边,就把酒杯放到了桌上。
裴语微的表现也没比他好多少,虽然规规矩矩喝了酒,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抿着嘴肃然坐下,此后再不发一言。
尽管有赵瑜、徐亚坚这样搞气氛的能手在场,闹了这么一出,这顿饭毕竟还是被搅了,没过多久就散了场。
回到家里,裴新林夫妇没让女儿回房间,而是正儿八经地叫她在客厅沙发坐下,裴新林认真地盯着女儿的眼睛,问:“你刚才说在和沉家那小伙子谈恋爱,是认真的?”
裴语微没有退缩,和父亲对视。
“嗯。”
裴新林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但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态度。
“多久了?”
“一个多月。”
裴新林似乎松了口气:“网上说的那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沉……沉惜的人品怎么样?”
裴语微把自己知道的部分都说了,有些她也不太清楚的则以她对沉惜的了解而加以解释。
裴新林的面色愈发放缓,但还是板着脸。
他垂下眼皮思考了一会,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客厅,只留下母女两个。
伍学芳坐得离女儿更近了些,她的脸色比丈夫好得多,口气听上去也柔和得多:“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和沉家小伙子谈一个月恋爱,对你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不过,既然现在是这么个局面,听妈妈的话,你们还是分手吧。”
前半段裴语微听着还没觉得什么,听到最后一句,惊诧莫名,完全不理解妈妈这短短几句话中连着转了好几层意思的真正所指是什么。
伍学芳接着说:“幸亏只谈了一个月,感情还不算深,现在分开不至于太难过。”
裴语微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呀?我不是说了,沉惜不是那样的呀!”
“这跟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不大!就算网上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既然已经有了那些传言,坏影响就已经造成了,他就不适宜做裴家的女婿。你应该明白,沉家是什么人家,裴家是什么人家?”
“沉家是什么人家?裴家是什么人家?”
裴语微赌气似地回嘴,她隐约明白妈妈的意思,却假装什么都不懂。
“你故意跟妈妈置气是吧?用最土的话来讲,沉家和裴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们这样的人家不管是娶媳嫁女,不光要考虑对方的家世、人品,名声和颜面也很重要。沉惜现在的名声这么不好听,你跟他在一起,也会被人讲闲话,这怎么行?如果他娶普通人家的女孩,那家人乐意还来不及,或许不在乎他名声好坏,但咱们裴家不稀罕!对我们来讲,还是名声要紧,你爸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还有别的原因吗?”
裴语微小脸绷得紧紧的。
“有。”
伍学芳毫不避讳,“如果和你谈恋爱的,是沉伟长、沉伟扬,不考虑年龄差距的话,就算名声稍差一些,只要你们是真的相爱,等过段时间把这事缓一缓,说不定你爸也会松口同意。但你现在找的是沉惜,你让你爸在你大伯面前怎么说?”
“我谈恋爱,我嫁人,又不是裴歆睿那丫头,为什么要跟大伯说?”
裴语微这话说得就有点不讲理了。
“你又置气!你自己说,能不跟他说吗?怪不得你前段时间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那么感兴趣,你应该知道你大伯和沉惜他妈妈过去的事吧?”
裴语微低下脑袋,闷闷地回答:“嗯,知道。”
“那你说,让你爸怎么跟你大伯说?”
“说不了就不说呗!”
“唉!这怎么可能呢?微微,妈不会逼你马上就分,但你要知道这事你爸基本上不可能点头的,拖着没什么意义,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早点把这个关系断掉。”
伍学芳说来说去就是一层分手的意思,裴语微不想再听,气鼓鼓地去睡觉了。
接下来两天,裴语微心情都很郁结,下了班回家就继续跟爸妈沟通,把自己是怎么与沉惜相识的,他此前对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有顾虑,最终又是怎么到一起这些事都说了一遍。
裴新林夫妻俩表现得都很耐心,也丝毫不显得蛮横,认真听女儿讲述。
可即使他们倾听的态度很好,反对的立场却一点都没变。
费了两天的工夫,裴语微好话说尽,还是劝不动爸妈,小脾气上来,扭身就跑到沉惜家了。
“不回去了!我要离家出走!”
裴语微不甚坚决地叫嚣。
沉惜轻抚着她的头发,苦笑说:“你本来就不常住家里,说什么离家出走啊?别闹了。”
“哼!”
“总有解决办法的,你别急,也别总跟爸妈发脾气,乖,听话,明天回家跟爸妈说声对不起,然后陪他们一天。”
裴语微一扭身:“我不!”
“Daddy说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你自己说小浪妞什么都听Daddy的!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
裴语微鼓起腮帮子,表示不满。
“哎呀,真像个小土拨鼠。”
“什么呀!”
裴语微被逗笑了,一笑就破了功,鼓脸噘嘴假装生气的样子就不能再保持了。
“相不相信我?”
“什么?”
“相不相信你Daddy解决问题的能力?”
“嗯,勉强相信吧。”
“那你明天就乖乖回去陪爸妈,别跟他们硬顶——但是也不能听他们的话和我分手,哈哈……”
沉惜的话里那个突然的转折又把裴语微逗笑了,“这种事啊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搞定的,咱们慢慢跟你爸妈打持久战,今后就把这个问题交给我,好吧?”
“好吧……”
裴语微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乖了!奖赏我的aygirl,怎么样?今天晚上还要不要Daddy再让你满足一下啊?”
“当然要了!”
裴语微“呼”
一下坐起身来,豪放地一把将睡袍从身上扒了下来,露出一身莹白胜雪的皮肉,“来吧,Daddy,操死你的小浪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