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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夜深人静鸟不语时,黑漆漆的夜里,单有一处火光闪耀,使其四周都变得暖和。

容七一边暗自打量着依靠着一棵树上闭目养神的江衡,一边拥进怀里的人。

容七看地并不明显,但这依然被感官敏锐的江衡捕捉到,凌厉双眼睁开,隔着一小段距离同容七对视。

她坦白招供:“因为江公子您实在太帅气,小女一时这才看了又看。”

江衡粗壮手臂环于胸前,声音冷硬:“我并没有问你。”

容七嘿嘿嘿傻笑三声,佯装一点也不尴尬的模样抚上容阿呆额头,那额上炽热的温度让她心惊,

他身上衣衫早已被烘干,但容阿呆昏迷许久始终不醒,现在竟还发起了烧。

“你以为他仅仅是呛了水不成。”

容七回过头去,见江衡斜眼望着容阿呆身子。

她犹豫了下,掀开覆在容阿呆身上薄薄一层衣襟,瞧见里头几乎布满全身,深深浅浅的伤口。

甚至有鲜嫩细肉翻出,四周结了一层血痂。

看起来像是被利物所划,然若是细看,其中又带了些撕咬过的痕迹。

或许是被这山中野兽当做猎物一方厮杀留下的痕迹,又或许是他在行走时不甚被其他利器所伤。

容七吐口气,又把他衣裳合上,不忍再看那触目惊心的画面。

燃地正旺的火忽地发出爆裂一声巨响,江衡从浅眠中惊喜,环顾四周,只瞧见被小心安置在地上的容阿呆。

屏息一听,不远处有浅浅声响。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夜半的林中离了火清冷寒寂。

那是一个人的背影,黑暗中无法分辨其身份,但其蹲在草丛中鬼鬼祟祟的模样委实使人怀疑。

江衡来到他身后,对方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而后只感觉一双坚硬有力的手猛然钳住她的脖子,随着江衡手越发用力,她喉间气息也越来越少。

容七造孽,赶紧硬撑着发出一声:“咳咳,江,江公子,是我。”

江衡眼睛一眯,将她放开,容七跌落在地剧烈的咳了几声,那股不适感才慢慢消停。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江衡问。

容七扬了扬手中绿油油药草:“专门治阿呆身上伤口的好东西。”

他们又回到原点,容七先是将采来的药草洗净放入口中嚼碎,掀开了容阿呆形同虚设的衣服,取出口中早已绵软的东西敷在伤口上。

上完药后,天色也有些微亮,一天竟就这么过去。

容阿呆第二日有了些许好转,额上温度虽然依旧吓人,较之前一日已经降了许多,就连身上伤,都因着昨夜药草的缘故愈合了些,开始慢慢结疤。

容阿呆身子未愈意识不清,容七虽很想带着他早日归家,但也有心无力,只好再等几日,待到他恢复了意识再作打算。

而这几日,除去一个终日沉睡的小傻子,这偌大片树林里便只剩她与江衡二人,

虽然容七对于江衡为何会留在他们二人身边一点头绪也没有。

白天倒是很好混过去,四处走走,收集柴火,倒了需填饱五脏庙的时候江衡便下水捉鱼,容七在一旁加油打气,倒也相安无事一派和谐。

只是若到了晚上,那就再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江衡模样本就长地凶悍冷血,就着火光一看就更是可怕了,一双漆黑双眼迎着光,落在容七眼里硬生生地变成了闪着绿光的贪婪模样。

夜深人静,女子家的心思本就要细腻几分(作者君强行插入:是的,我们的七七依旧还是一个正直二八年华的女孩纸的。)

在联想到为何非亲非故的江衡会甘愿留下来帮他们这一点....

莫非他一直都在假意逢迎,只等最佳时候化身恶狼向着他们眼下一病一弱的两人赤果果地扑过来啃食?

又或是,江衡通过那块玉佩识破了容阿呆身份,又或是她的身份,在做着长足打算?

无论是哪一种猜想,与容七而言都无凭无据,但若非要她选的话,她宁可选择第二种。

毕竟江衡此人,并不像寻常的贼人,他身上带了种神秘的未知,但同时他的眼神又危险无比。

脑中回想那夜江衡钳住她脖子的压迫感与恐惧,容七仍心有余悸。

此人太可怕了,竟在还未确认她身份之前,已经起了杀意,容七几乎确定若是那时她没有及时求救,现在她恐早已魂归西天了。

在容七这无意义的猜忌中,又是一天迎来。

前夜容阿呆突然好转,竟中途醒来过一次,那时容七正为他合上衣衫,双手自然是放在了他光裸皮肤上。

若是放在以往,这动作容七早已做了千百遍,心中那些个礼义廉耻云云放在人命前头都不值一提,但,

容阿呆这边突然睁开眼,他看一眼胸膛上堂而皇之放着的一只手,视线往上,又与那手的主人对上眼。

面对如此清澈无害如小鹿般,既带了骨子里的温顺,在那温顺中又含了一丝疑问的目光,容七突然有些词穷。

眼下这么个局面,任是谁看了,都是一副她色心又起于深夜中扒了美少年衣物的案发现场嘛。

她不能带坏小孩,于是容七一不做二不休,又在那光洁肌肤上重重摸了一把,道:

“好滑啊。”

小孩只来得及对她淡淡一笑,便又昏睡了过去。

她做贼心虚般,擦擦额角的汗。

看一眼一旁未受影响闭目养神的江衡,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漫长的一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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