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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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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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美琴:“……对的,伊藤医忍,这场面控制不住了。我跟她谈青山昌火的病情,她跟我突然互诉衷肠……不不,诉了什么衷肠你就不用在意了,反正感觉奇奈精神状况不太对劲,回答个问题都驴头不对马嘴,可能是青春期终于姗姗来迟……”
……什么鬼青春期啊!我觉得美琴脑袋也瓦特了。
伊藤忧虑道:“这怎么办啊,我要不要再给她放个长假?”
美琴:“……”
美琴叹了口气:“你给她放长假也没用,青山中忍受伤的事情不解决她肯定没法休息,你那是没仔细看她,黑眼圈都长到鼻子了——有人拦着她睡觉吗?没有,是她自己睡不着。”
我趴在桌子上小憩,听着美琴和伊藤在外面嘀嘀咕咕地讨论我,办公室的门没有合紧,我能把他们的讨论内容听得一清二楚。我疲惫到一句话都不想说,恹恹地装睡,但心中腹诽不止。下午三点炽热的阳光从窗户里锃亮地照进来。
突然有人敲了敲我的办公室门,伊藤伸手一拦,有个小护士见我正在睡觉,压低了声音对伊藤道:“——36床情绪不太稳定,我觉得最好让漩涡医生起来安抚一下……”
伊藤干脆道:“她累得不行,睡着呢,我去。”
“不用。”我揉着自己的眉心坐起来,“我去就好了,三十六床是哪个来着?”
伊藤愣了愣:“……你没睡啊?”
美琴一摊手:“我不是说了么,她肯定睡不着。”
我利索地披上白大褂,把头发随意往脑后一晃,跑了出去。
我干活儿相当利索,半分钟就能进入战斗模式,这不是自夸——何况只是进入安抚病人情绪的状态。而安抚病人的技巧我是跟着纲手学的,纲手对我从图书馆借回来的那本医学导论表达了她的嗤之以鼻,然后耳提面命地把我教了出来。
三十六床的病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忍,人青白而消瘦,我进去时她单手抱着膝盖蹲在床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医院统一的伙食摔在地上,汤汤水水的洒了一地。
我小心地绕过去,温和地对那女孩道:“下午好,我是前段时间刚刚出外勤回来的——本来应该做你的主治医生的漩涡奇奈。”
那女孩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看向我的方向。
我知道我肯定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头发又乱,脸上出油,还有挂到鼻子的黑眼圈,看上去可能比她还像病号,又是个比她还小七八岁的小毛孩儿——这个女忍者整理了一下她的病号服,一侧空荡荡的袖子垂在身侧。
她有点自卑地缩了缩,一只手紧紧捏住了那只空空的袖子。
截肢。
三十六床的女忍者上个周被截了一条胳膊。
她外勤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土遁忍者,那个土遁忍者一个大土遁将她的胳膊碾得粉碎,本来并不是不能治疗——功能可能保不住,但至少可以保住这个胳膊的样子,可是因为野外卫生条件恶劣,创口感染了梭状芽胞杆菌。
这个细菌感染很凶险,要么切了胳膊,要么人跟着自己的胳膊一起烂掉。她的队友在野外给她粗糙而紧急地截了肢,又不会清理,运到木叶时骨渣还陷在腐烂的肉里头。她被送到医院后长谷川他们抢救了很久——才从鬼门关救回了这个人。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我温和道:“伤口还在恢复期,我们不反对你有情绪——但发泄情绪的方法不要牵扯到自己的伤口。饭不想吃的话这顿可以不吃,我先把地扫一扫。”
然后我拿起拖把,把地板上的铁碗铁餐盒收拾起来又拖了地,那女孩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我轻声说,“我不想给你灌鸡汤,在医院里流露出的软弱和崩溃也不能代表你的整个人格——但事情发生了,也无法挽回了,软弱不能持续一辈子。那是弱者。”
我把餐盘摞起来,搬了凳子坐在她的床边,认真道:“今天的饭可以不吃,但明天至少要强迫自己喝下米汤;今天可以嚎啕大哭,但明天至少要哭的不那么大声。每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坚强一点,绝对不可以被击溃。”
她的眼泪咕噜一声滚了出来,我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很清秀的姑娘,皮肤白皙,身材修长而纤细——然而从此没了右臂,右肩上残缺不全地裹着纱布。
暖暖的阳光洒进来,我对她继续道:“——你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气疽生还率你知道有多低么?这样的伤势我们不是每个人都能救活,可是你活下来了——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活着。”
那女孩哽咽道:“漩涡医生。”
“我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女孩哽咽地说,“……我的右手没了,我不怕残疾的,我也知道我能活着不容易。但你不会明白你眼睁睁看着你的胳膊被切下来的时候的心情。您是健全的,不会知道。”
“截肢的时候苦无割在上面,我甚至都觉不出疼,只觉着胳膊肘的肉被扯着。一扯一扯的,肌肉就被切断了——那胳膊整个都是黑的,发臭。我的队友曾经抱过我的手捏着那烂了的、一按就发泡的胳膊,一刀一刀地割下来。然后是骨头。”
女孩倒抽了一口冷气,轻声道:“我当时大概烧的很重,我就看着我的队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想了很多,我想起我们在星空下紧紧地拥抱,我那时还存在的右手摸着他的头发,天空吹过山茶花似的风。”
“绝望大概就是这样吧。”她的声音痛苦而沙哑,“我喜欢他,同样喜欢做忍者,我做忍者的天分不高,十八岁那年才好不容易抱着我队友的大腿当上了中忍,这辈子也不指望当上上忍了。但是突然一切都没了——以后我做不了忍者,也不能再面对他了。”
年轻的女病人拽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子,痛哭流涕道:“我不知道以后我还能做什么,我从生下来就在被往这条路上训练,没有任何别的技能供我谋生。我从十几岁就开始爱人,但现在无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