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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丈仔细打量着王大, 一脸疑惑地问道:“二管家小老儿是见过的,尊驾这副模样跟二管家着实不一样啊?二管家如今出门去了不在县衙,小老儿去哪里找他?”
王大没脾气地说道:“二管家是我兄弟,县令也是我主家大官人,就是大官人忙,大娘子也能分清。|”
吕老丈想了想还是不敢放他进门,道:“你现在这里等着,待小老儿去去就来。”说着关上后门上了锁, 把个王大锁在门外跳脚, 气得倒仰。
吕老丈则来到县令家后院厨房找到钱厨娘:“后门上有一个人说是二管家的哥哥, 你看看是不是叫人给夫人回一声?”
姜娘子在一边听见, 赶上来插嘴:“不如叫二管家的娘子先去认一认, 万一只是个冒名的,也省了麻烦夫人。若是真的,直接请进来罢了。”
吕老丈听了儿媳的话觉得有理,便先回了后门, 等候有人来分辨王大是否冒名。
姜娘子叫夏桑去请孙娘子:“夏娘子到底是嫁给县令大人的族弟了,去前院比我们合适一些。”
夏桑应了一声来到前院, 正碰见春花从正屋出来, 嘴里嘟囔着:“大人都说了你们俩是犯人, 不过是牢里没地方才把你们放在大人家了。你们俩怎么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了?”看见夏桑才住了嘴笑道:“厨房里人多了把你赶出来了?”
夏桑笑着摇头, 把后门上有一位自称二管家哥哥、吕老丈不敢认想叫孙嫂子去认一认的话说了。
春花惊喜地道:“是王大哥?不用去喊孙嫂子了,我就认得,我同你去看看。”
夏桑略想一想就点了点头。
春花来到后门时, 吕老丈正堵着门跟人理论:“小老儿真的不敢认,已经去喊人过来看了。这里是县衙,夫人再三叮嘱不能随便让人出入的,你略等一等吧。”
春花忙赶过去向外一看,门外的人正是王大,半年多没见人有点瘦了,她惊喜地喊了一声:“王大哥。”又跟吕老丈说明这确实是二管家的堂兄,吕老丈见此情形忙不迭让开了堵门的身躯,嘴里一直道歉:“小老儿对不住大管家了,实在是不认得……”
王大进了门反对吕老丈笑了:“大人叫你看门就是叫你不要随便放人进来的,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幸亏你想到了到里面找人来认,若你死把着门不知变通才是对不住人,不过也不是对不住我,是对不住大人。”
吕老丈听了笑起来:“大管家的意思是,小老儿守门就得这个样子?”
不说王大,连春花都在一边点头了:“吕老丈,你知道原先守门的老张头为什么被辞了?就是他耳根软,听人家三两句好话就随便放人进门,大人不放心。你这么做大人才会放心,你头一天守门拦住的虽然是大人的管家,不过大人肯定不会怪你。”
王大也笑:“原来老丈还是新来的,这头一遭还叫我赶上了。”
几人在后门上说了几句,春花领着王大进去了,吕老丈锁了后门进了一边的屋子。
淑娘在屋里闲的发闷,正碰着丈夫回来,便扒着他的肩头诉苦:“你上了衙门,留我一个人在家。本来还有春花来陪我闲聊的,偏你把锦娘主仆关在家里,弄得春花夏桑两个人都得去看住她们俩,剩我一个孤鬼不知道做什么好。”
施禹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把淑娘从自己身上摘下来一边哄她:“好好好,明天我就把春花还给你。今天才把牢里人都送到竹溪银场苦役,大牢空出来了。如今女牢那边关了梅洵四个儿子的妻妾,锦娘不是梅霆的妾吗?也关进去,叫她们妯娌们好好亲近亲近。”
淑娘改为抱着丈夫的胳膊撒娇:“说定了啊。”
施禹水挽着娘子进了里屋,见淑娘自动松了手,就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看台上翻开的书本:“你怎么又把先祖的游记拿出来看了?”
淑娘摆摆手:“闲的无聊拿来打发时间。女子能看的无非是些话本,偏那些话本都是才子佳人之类,太没意思了。”
施禹水笑话她:“多少闺中女子看了才子佳人的话本都是心生向往,莫不为其中真情感动落泪,怎么你反倒说没意思?”
淑娘两手一摊:“可不就是没意思吗?一个落魄书生,偶然间见到一个美貌女子,惊为天人。当下书也不知道读了,科举也不记得考了,家中父母也丢在脑后了,一心一意就要跟这位美貌女子来一段感天动地的真情。待到真情得到了,立刻又想起读书了,也想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再者,郎君你也是读书人,也是科举出来的,我跟你认识的时间长,亲眼看着你一步步读书中举。哪来的时间丢开书本去跟美貌女子各种真情?”
施禹水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错。才子佳人的话本,原本就是落魄书生写来取悦自己的。”
淑娘忽然笑了:“女为悦己者容。落魄书生这样叫什么?”
施禹水想了想笑道:“为使己悦者书?”
两人都大笑起来。
春花喜滋滋地跑了进来:“大官人,大娘子,王大哥来啦!”
施禹水“蹭”地一下站起身:“你说什么?王大到了?”他踏出里屋,正堂里站着的可不正是王大?一见他出来就拱手道:“大官人,小的今天才赶到这里。”
春花在里屋冲淑娘吐吐舌头低声说道:“大娘子,刚才我去后门了,锦娘跟冬雪没人看着,我这就回去看着她们俩了。”
淑娘点点头,也低声说道:“官人才跟我说,今天才把女牢腾出来,打算明天就把她们主仆关回大牢,到时候你就不用天天困在西屋当个女牢头了。”
春花大喜:“那就好,我也真是看够了她们两个不知羞的样。”说完便出了里间经过正屋往西间去了,见本应在正屋说话的施禹水王大两个已经不在了。
施禹水带着王大从正屋出来先到了东厢房:“表弟,王大来了。本来他们兄弟两个在家时就是住的西厢房南北间,不过如今王二被我派出去办事了,王大家的也没来不方便住。水谷搬到后院去之后这边空的这间屋子先给王大住。他赶了一路辛苦得很,一会儿叫厨下烧点热水送过来洗洗早点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王大忙说道:“大官人,别的倒罢了,只是京里的那件事……”
李立先向王大打了招呼,跟着说道:“表哥,大兄弟,你们先在这里说话,我去厨房吩咐烧热水吧,顺便跟水谷也说一声,再寻点儿被褥来铺床。”说完便离开了,将空间留给施禹水主仆。
施禹水想了想,京里牵涉颇多,便叫王大只把京里的事说一下。
王大将自己进京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长社县施家学堂现在是施禹水的叔祖施千山在执教,因而叔祖一家四口儿都住在施家后院。王大本来在施家带了十多年,偏偏大官人跟大娘子都走了,这下竟然偶尔也觉得施千山一家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了。因而大多数时候都会去乡下说是看着大官人的田地出产生息,免得看着施千山像个主人一样出入,至于娘子张氏有了身孕,没奈何留在城里养胎了。
这天他正在地里跟老农说话,问今年的种子如何,施茂芒派人来叫他,说城里来人叫他回去,大人托人从岭南带了信儿。王大回到城里的时候,带信的人还没走,自称姓方,是个郎中,到京里太医院求学。受了县令的嘱托给老家捎信儿。
王大见他说的合得上,就接了信看。一封是给施家族长的,交给施千山转交了。一封是给自己的,还有一封封皮上一片空白。他想了想拆了给自己的信。信上先介绍了捎信人的身份,又叫他将着那封空白封皮的信进京,交到三皇子手中。若是三皇子那里有回信的话,就带上,若没有,也只管带上浑家南下。岭南这边缺少人手,家中田地已经在给施族长的信里托他让族人一并打理了。
信中还提了三个法子:一,直接上门求见,不过多半会被打出去;二,通过京里的史书玉碾铺辗转联系三皇子,这一点也不大可取,因为三皇子对史书玉碾铺掌柜很是不屑;三,前几个月同窗蒋承祖落榜之后回乡,打算成了亲带上娘子进京去三皇子府上,可以先去寻他转交信件。
王大看了信谢过方郎中,又殷勤地说要帮他打听进京的船。方郎中拒绝了,道自己想走陆路住驿站,跟着就告辞了。王大挽留不及,只得同娘子告了别,自己打听了船只进了京。先寻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下,而后又打听到了三皇子府的位置,找上门求见颍昌府长社县来的蒋举人。
门上人以为他是来打秋风的,不肯通报。王大无奈,只得谎称自己是蒋举人家中的下人,今次乃是奉了蒋举人阿翁之名进京送家书的。门上人倒是知道蒋承祖家有父祖,见他说得清楚,才半信半疑地请出了蒋承祖。蒋承祖自然是认识王大的,便带着王大进了三皇子府上,跟着便问他为何来到此处。
王大这才说出实情:大官人在岭南任上捎信给三皇子,自己没有门路见到三皇子,只好来见蒋举人了。
蒋承祖倒还念着跟施禹水的同窗之情:“彦成兄向来都是靠着自己,如今竟然写信给三皇子,想必是任上有困难想要求助了。你放心,我与彦成兄多年好友,定然帮他将信转交到三皇子手中。”他没有问信的内容。
王大将信交给了蒋承祖,自己回到客栈等候消息。第二天三皇子府就有人寻到客栈,带给他一句口信儿:“明春便可达成。”再无他言。
王大得了这句口信儿已经完成了大官人的嘱托,便在京里打问了南下的船只,直接从京中南下。
施禹水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先歇着吧,路上的事明天再说。若我明天不得闲,你就跟大娘子说也可以,有很紧急的事情再去寻我。”
王大摇了摇头:“只这件事比较要紧,别的倒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