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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敬文是被气走的,没料到只因一件衣裳,就叫何漾发了大火,连绝交的话都说,当下觉得有失颜面,一甩袖子怒走了。
夏颜虽然也恼苏敬文的做派,可到底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了他们多年的情谊。
何大林下了铺子,把一天的流水照例交给何漾盘账,见两个小的闹了别扭不说话,再把中午的事情前后想了一回,便摸出了个大概。儿子每回心绪不佳,都跟那个晚晴有关系。
“大郎,你今年也有十九了,往年不催你,谅你是有主意的,只是这里有句话,爹不得不嘱咐你,”何大林清了口老痰,吞吐了一口烟,接着道,“咱们市井小民,老老实实过日子就成,断不可牵扯进那些花花世界里去,销金寻乐左了性子,闹得家门不宁,就不好了。”
原本一脸严肃的何漾听到这话反倒笑了:“爹,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那等纨绔子弟。”
夏颜把蜡烛芯子剪了一头,哼了哼:“那可难说。”
何漾啧了一声,把手边果碟里的一粒瓜子丢了过去:“还没跟你算账,你倒编排起我了。”
一件不大不小的官司就这样揭过去了,夏颜也没放在心上。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做一套四喜万福嫁衣。
下乡里一户乡绅的姑娘要出嫁,特地上城里来找她定做的。
夏颜不料自己的名头都传到乡间去了,不禁有些得意。她的衣裳实用又耐穿,样式也妍丽,确实更得平头百姓的喜欢。
这绣嫁衣是一件极繁复的事情,红色缎面绣上金线当然是最富贵的,只这时候的金线都是用金箔捻出来的,造价高的惊人,寻常人家哪里能穿得起,好在夏颜空间里有涤纶的金色绣花线,绣上的效果和金丝差不了多少。只是夏颜也不敢做的太扎眼了,只在花瓣和雀羽添上几处,一眼望去,倒真有些富丽生辉的意味。
这样的一套喜服连同绣金盖头,夏颜只要价二两,相同的成色比成衣铺子便宜一半,出嫁那日,老乡绅很是风光了一回。
至此一连三套喜服订单摆到了夏颜面前,乡里人成亲,比城里人还爱攀比,都是良田千亩的富户,怎么也不能在排场上头叫人比了下去,这衣裳的要求也一件比一件华贵,夏颜的要价自然也一件比一件高。
等忙过了这一个月,夏颜的小账本上都已经攒到了六十两,除开借给何大林的二十两,四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躺在钱匣子里,夏颜日日都要摸上一回。
如今她的屋子里乱得不像样,针头线脑到处乱飞,裁下来的碎布头囫囵放在一只破篮子里,成片的料子就堆放在床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用何漾的话说:“我连从你房门前过都嫌弃。”
田家村山头的第一批木料砍了送来,十几颗大圆木合抱有一人粗,发散着一股新木才有的香气。何大林取了一根,锯了刨成木片,给夏颜打了一只大立柜,只有几个格子,没有门开合,夏颜乐呵呵地把衣服料子都收罗了进去,屋里立马清爽了不少。
“这才像个姑娘家的闺房。”何大林拍拍大立柜的身子,很是满意道。
这下也算有个像样的工作间了,只是夏颜犹不满足,还想打个木质人台。她去空间里量了人台的尺寸,在毛边纸上花了草图,拿给何大林看的时候,直把他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这是什么玩意儿,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不穿。”挥了挥手作势要撵走夏颜。
夏颜被推到一边,哭笑不得,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许多,磨了大半天,才把他说动了。
何大林还怕被人撞见,每回都打了烊后,关上门刨木料,先刻出了大致尺寸,拿锉刀粗磨一遍,再用锉草抛光,直到月上树梢,还能听见院子里莎莎的声响。
因是实木的人台,很有些分量,夏颜一人也抬不动,何大林扛了送到她屋里去。才搬到后院,就碰上了来打秋风的何氏,这几个月里她来了两三回了,都没讨到什么便宜,夏颜不是拿铜子儿撒在地上打发她,就是拿脏碗装了饭食给她,跟对待叫花子没两样,每次都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回家去。
这下何大林回来了,这泼妇就又想着作妖了。
果然她一进来,就瞪圆了眼睛往人台上瞧,看夏颜的眼神就像看妖怪似的。
“大哥,你就这样任小丫头胡闹?”她挺了挺肚子,五个月大的肚子坠着,走起路来一晃三摇的。
何大林脸上有些羞意,却笨嘴笨舌的说不清楚。
“你来有事?”夏颜对着她向来喊不出“婶子”,从来都是你啊我的直呼,此时依旧冷冷地望着,细细观察何大林的反应,如果这回他还不觉悟,拿着自己的钱贴补别人,那就真是叫人寒了心了。
何大林搓了搓手,神色尴尬地看着何氏:“他婶子,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