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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喝粥口味感觉不对的小天使嘛o(* ̄︶ ̄*)o? 陈清凡再次向苏舟看去, 绝望的想着干脆让苏舟临时称病, 却见苏舟已经和一个红头发的英国人跨过了半身高的广告牌, 一起迈进了赛场。
陈清凡:“…………”
陈清凡头痛的坐在广告牌外的指导席上,一脸灰败的用手捂住了脸。
舅舅好绝望,真想原地爆炸。
“教练,现在……”本应上场比赛的石青一脸茫然,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应该因为被人无故占据了名额而感到愤怒,还是应该因为不用上场而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庆幸。
……可能是后者居多。
“………这只是一场友谊赛对吧?”木已成舟, 陈清凡只好这么安慰自己,“而且我们这边的媒体, 我们一个都没邀请对吧?”
三个弟子对视一眼, 齐齐点头,他们目光复杂的看向已经进场的苏舟,只觉得本来紧张的都快要呼吸不畅的心情,都被这完全意想不到的一出戏给整的不剩多少了。
教练这到底是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外甥哦……
而且他的对手, 可是那个被誉为英国乒乓球青少年第一人的安德烈啊……
赛场内,苏舟与安德烈各自站在了乒乓球台的一端, 英国摄像机的镜头也及时转向了场内的安德烈。
对于闪光灯、镜头这类的事物, 安德烈一向非常的敏锐, 他在第一时间便冲着摄像机大大的咧开嘴角, 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 殊不知已经开始观看网络直播的英国球迷们——尤其是女性球迷们, 纷纷对此露出了恶心反胃的表情。
英国, u-16友谊赛的直播间内,数不清的即时评论一条又一条的飞速的刷着屏。
安德烈·彭德拉在英国的名气很大,这个名气体现在三方面。
一:在英国,彭德拉家族可以说是世世代代的竞技体育世家,而这个家族在乒乓球方面的成就又是尤其的出色,英国历史上获得的唯一一座乒乓球冠军奖杯,便是出自彭德拉之手。
二:据英国媒体报道,安德烈·彭德拉是英国百年一遇的乒乓天才!当然,他在世界范围内的各种u-16限制赛中取得的荣誉,倒也不会使得这个称呼过于的名不副实。
三:安德烈·彭德拉是个人渣,他酗酒、抽烟、泡吧、开豪车酒驾、损坏财物、同时与好几个女人乃至女孩交往,他甚至搞大了一个比他大了五岁的女人的肚子,并且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予以了否认,在肢体冲突中导致了这个女人流产,这件事在当初轰动了整个英国的乒乓球界………乃至不止乒乓球界。
对安德烈·彭德拉此人来说,偶尔禁赛几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无奈的是,在同一年龄段的英国青少年里,安德烈的乒乓球技术又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即使他自身并没有身为一个运动员的自觉,但在每年的英国选拔赛中,他的排名仍然是年年都名列前茅、久居不下。
安德烈击败了无数国内的同龄对手,在国际赛事中的表现也很是不俗,而唯一一件确实会严重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的“流产事件”,却因女方在这件事曝光的三个月后突然撤销了诉讼为结局,就此生不起任何波澜。
而且,安德烈的姓氏是“彭德拉”,在不少英国人的眼里,这个在竞技体育中为大不列颠夺得了无数荣誉的家族、以及这个家族的姓氏本身,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象征。
有人相信安德烈是无辜的,他们觉得安德烈是大英帝国未来的乒乓之子,他肯定能为大英帝国带来第二个乒乓冠军!而那些丑闻全都是英国小报在搞事!那个流产的女人也不过是仗着和安德拉好过一段日子,便想狮子大开口的嫁给他,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也根本就不是安德烈的!
有人这般狂热的痴迷着安德烈,自然也就有人真情实感的觉得他根本不配去当一名运动员,是个该死的人渣!
有人爱他,有人恨他,有人喜欢他,有人厌恶他——毁誉参半而又实力高强,这就是安德烈此人在英国的真实现状。
哦,当然,对于那些辱骂他、不喜欢他的人,安德烈一向是觉得他们是在嫉妒他英俊的样貌和与生俱来的乒乓才华。
而从某种角度来说,很多男球迷认为安德烈简直是活出了男人梦寐以求的自在风采,而大部分的英国女球迷则是对这个人厌恶至极。
安德烈从裁判那里拿过了一个直径40mm的白色乒乓球,放在手上颠了两下,对苏舟说:
苏舟已经懒得与这人说“辣鸡”了,于是他改了中文,光明正大的说:“傻逼。”
听不懂中文的安德烈:
中英双语皆好的苏舟笑意亲切:“大傻逼:)。”
安德烈:安德烈意识到这小子现在转了中文,而这些中文的意思肯定不可能是什么好话!安德烈额角的青筋爆出跳动,眼中的狰狞意味更加明显,他想,他何必仁慈的给这个小子一个对他道歉求饶的机会?他应该做的就是用压倒性的实力狠狠的凌虐这个小子!当着所有英国乒乓球迷的面,把这个小子打的求饶哭泣!
正副两名裁判这时也从场外走进了场内,其中主裁判员坐在球台的一侧,与球网成一直线,他拉过椅子坐下,动手将身前桌上的记分牌与回合数全部翻为零;副裁判员则是面对着裁判员坐在球台的的另一侧,他的责任是判断球员的发球动作是否合法,击球时球是否碰到了拍子以外的地方,以及决定处于比赛状态中的球是否触及距离他最近的比赛台面的上边缘——也就是判决该球是落台、擦边还是出台。
当然,凡是副裁判员有权判决的事情,主裁判员同样可以。
翻着记分牌,主裁判员用中文与英文分别说了一遍:“你们再练几个球,再过几分钟后,比赛开始。”
赛场外,韩潇偷偷的瞧了陈清凡几眼,觉得他们的教练完全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生无可恋的表情………
老实说,这还是韩潇第一次在教练的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这可把韩潇吓得胆战心惊,完全不敢再去插科打诨,把平时闹腾的性子给收敛的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对陈清凡说:“教练,他们要开始练习了……你外甥……苏舟他的乒乓球打的怎么样啊?是教练你亲手教的吗?”
这话简直是问在了陈清凡的心坎上,在他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上再狠狠的捅上了几刀。
这刀补的格外犀利,陈清凡刚想冷嘲热讽的来一句“苏舟压根连一次对台练习都没打过”,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一声无比清晰的“乒乓”声。
哦,安德烈发球了,赛前的热身练球开始了。
陈清凡木然的捂住脸,低着头想。
接下来估计粥粥就要接发球失败了,球不过网、打不到球、接球飞出界………而且这还只是赛前练习,并不是正式比赛。
陈清凡简直不想抬头去看面前的乒乓球台和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外甥脸,但出乎意料的,这清脆的“乒乓”声并不是只响了一次便戛然而止,而是颇有韵律的“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
…这声音不对!
意识到这一点,陈清凡猛然抬起头来,他竟然看见苏舟此时的姿势颇为专业!两脚开立与肩同宽,两膝微屈,前脚掌着地,脚跟微离地面,左脚稍前于右脚,上体与重心前倾……
然后他动了,苏舟的两眼专注的注视着朝他飞来的乒乓球,以标准的堪称教科书的完美姿势,轻松写意的将安德烈的球回了过去。
陈清凡:“…………???”虽然这只是不加旋转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半台正手练习,但是???
韩潇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说:“看教练你那模样,我还以为苏舟他从来没学过乒乓球呢……这不他的姿势看起来挺老道标准的?”
陈清凡继续满脸木然,他一脸梦游的拉过韩潇,便伸手狠狠的拧了一把他的大腿。
韩潇:“…………嗷呜呜呜呜教练教练我疼我疼我疼啊啊啊啊啊教练啊啊啊啊!!!”
陈清凡慢慢的松开了手,哦,这不是在做梦。
他继续看向场内,安德烈与苏舟此时练完了正手,又开始练习半台反手,半台反手打了两个球数十个来回之后,先是站在反手位又打了几板侧身对攻,接着又开始回归半台正手,不过这次两人的球速却是越打越快,力气也越来越大,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边进攻,一边慢慢的向后撤着步伐,没一会竟然由近台正手,变成了距离球台一米多远的远台对打!
两人的动作衔接越发的没有空隙,白色的乒乓球的速度极快,甚至正在变的越来越快!在众人的眼中几乎成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虚影,乒乒乓乓的声音也激烈的似乎要马上炸裂!
陈清凡:“…………韩潇,你过来。”
韩潇哭兮兮的捂住大腿,却还是老实巴交的走到陈清凡面前,哭道:“教练你你你你又要干什么……”
于是陈清凡又把韩潇给掐了一下。
韩潇:“…………嗷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教练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我疼我疼我疼你的小弟子要被疼死了啊啊啊啊啊!!!”
粥粥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学会了打乒乓球……
陈清凡松开了手,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吸入口中的这口空气,是冰凉中带着颤抖的。
他的双手紧紧的压着自己的双膝,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不少,目不转睛的盯着仍然在练习远台正手的两个人。
又过了将近十个回合。
啊,苏舟“又”掉球了。
陈清凡暂时将“为什么苏舟竟然会打乒乓球”、“而且看起来他的水准还不是普通的半吊子”的疑问抛弃掉,以一名主队教练的眼光审视起了两人的水平。
安德烈与苏舟之间对练了七个球,两个近台正手、两个近台反手、以及三个远台正手,除去有两个远台正手打了不足十板之外,其他的几个球都不少于三十板子。
然而,漏球、不上台、没过网………………与安德烈相比,苏舟每次都是先丢球的那个。
陈清凡心里的那根弦,绷紧的几乎一碰就断,他紧紧的盯着场内的苏舟,不知不觉连呼吸都清浅了下来。
如果单看这几个球的话……苏舟是不如安德烈的。
不止陈清凡这般想,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安德烈,与广大围观的英国球迷们也是这样想的。
哈,安德烈的眼中升起一阵快意,总比分三比零?让这小子每盘的比分都不超过五??哈哈!五分实在是太多了!他要让这小子每盘的比分连三都超不过!
英国的直播间中,最初针对于安德烈此人的腥风血雨渐渐过去了,男女球迷们纷纷开始一本正经的发表见解。
在苏舟丢掉了这个远台对打的球之后,裁判站了起来,示意两人停手。
在乒乓球比赛中,选择发球、亦或是选择场地的权利,通常是由猜测硬币的正反来决定的,猜对者有权先行选择是要发球还是要场地,猜错者则是选择被剩下的那个。
裁判高高的抛出了硬币,硬币落在手背的同时,被裁判用另一只手紧紧压住。
裁判看向两人,数字面是正,花纹面是反。
安德烈似乎是想在镜头前表现出自己的大度,这时竟然笑笑后退了一步,示意让苏舟先来。
苏舟毫不犹豫的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说了“正”。
裁判打开,映入两人眼中的是罗马数字“1”。
苏舟笑了,他猜对了,平时的练习根本用不着如此正规的去猜测硬币的正反………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的时候。
那年的他才六岁,便参加了省级的十岁组以下的男子单打,第一场比赛时,他同样猜对了硬币的正反,然而那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该选择场地还是选择发球,觉得选这个也很好,选那个也不错,而他的对手是一个年纪十岁的男孩,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还多,那时的他甚至有些害怕,紧紧的把和他的脸一样大的乒乓球拍抱在怀里,眼中都蓄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