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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鼠裘,拿到了!
但是沾满狗毛!而且很臭!不能穿!
身披雄英高中制服外套的女神在河堤上发呆。
轰焦冻忽然走近,递给她一瓶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红茶。辉夜接过去,首先道谢,随后好奇地问:“话说吃东西的时候,你的能力会很方便吧?”
“什么?”轰问。
“想吃冷食的话,就用冰冻。想要暖胃的,就用加热。好厉害。”说完一大通,辉夜也丝毫没察觉自己失礼。
倒是轰太有礼貌,不气不恼,客气地回答:“谢谢夸奖。”
两个人都不说话,难免有点尴尬。辉夜拈起肩膀上的外套问:“做英雄很累吧?”
“还好。”轰波澜不惊地说,“做神明很累吗?”
“……有点。”辉夜说。
尬聊完毕。
后边大国主神的神器过来通报了一声,说是“褉”已经结束。她和轰走上山坡,今夜刚收服的神器十束多多良正站在一旁。
辉夜急急忙忙奔到桥命身边。
他瘫倒在地,浑身乏力,但的确已没有时化的迹象了。
大国主命是一个戴着墨镜、小麦色皮肤的老人,此刻招手让辉夜过去。
“你新来那神器,是不是有点眼熟啊?”他和辉夜关系很近,此刻肆无忌惮问道。
“嗯,”辉夜如实回答,“是素戋以前的——”
“啊!我就说!”大国主命豪迈地大笑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你的神器还是用‘命’字为族?真是恶趣味啊。你打算让他做道标?那这个怎么办?”
“问题真多啊,大汝神。”辉夜推开他,继而走回桥命跟前。
她望着奄奄一息的男人,脸上原本冷漠的神情松动,渐渐变得有些迟疑。
“桥命,”她说,“我要将你解放——”
过去的感到幸福的,非常难过的,都已经过去了。
对于桥,辉夜只觉得充满歉疚。
回去赤司家时,天已经亮了。
十束多多良变回刀身别到她身后,辉夜抱着手臂在门口谢谢轰。
彻夜未眠,等下还要赶去学校,辉夜把外套郑重地交还给他,另外说:“抱歉,下一次有缘的话,我会给你祝福的。”
“谢谢。”轰焦冻总是用言行诠释进退有度,“不过,之前你不是给过我了吗?”
他已经想起来了。
那一日上学路上女生莫名其妙在他面前说出的话。
等到轰焦冻离开,辉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进门。
没有了桥命,但是至少,收到了第一件宝器。
她撑住身体进门,还没脱鞋就倒在和室门口。
已经累得动弹不得了。
白昼里的她就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辉夜觉得已经想不了那么多,倒头想睡,身上却落下一道影子。
背后有人开口:“这里会着凉。”
辉夜挣扎着撑起来翻身,结果看到是赤司。这时的赤司征十郎已经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身穿文着龙的和服,气场傲慢又清冷,然而,辉夜却错把他当成几年前那个小孩。
加上她此刻太累,根本忘记了自己与赤司诗织的过往,于是伸出手,发出哄猫咪一般的声音:“原来是征十郎,快过来——”
这话刚说出口,她忽然惊觉,自己也算他母亲身死的罪魁祸首,这时候居然大大咧咧向他放肆。
辉夜想土下座道歉,谁知赤司征十郎只是朝前迈了一步,然后倾身下来。
他保持这个姿势不变,辉夜怔了半晌,然后不由自主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见她摸过了,于是他才起身,就好像完成什么仪式。“好久不见。”他说。
啊,的确是——“好久不见。”辉夜说。四年不见了。她走时赤司是小学五年级。
小五,中二,听说在人生这两个阶段沉迷过的东西,长大以后会很容易拾起,同时,也很难割舍。
辉夜松了一口气,彻底瘫倒在地。
从赤司的角度看,她此刻的脸一定很丑,但没什么所谓了。她说:“累死了。”
“还吃早饭吗?”赤司问,“有人送你回来?”
“啊,”她说,“没有啦。”并没有什么都实话实说的打算。辉夜转身,甩开皮鞋朝前攀爬,触到隔扇时无论如何都拉不开。
赤司脱掉木屐上来,给她推开门后蹲下身,他扶着她起身。
“雄英高中的人吗?”男生若无其事地问。
“你这不是完全看到了吗?”辉夜甩开他的手,任性的脾气又上来,回屋开始铺床,她必须睡个昏天黑地才行,“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管哦。”
赤司眼睁睁看着她躺下,盖上被褥,良久,他什么都没说。
“帮我关下灯,谢谢。”辉夜迷迷糊糊说。
赤司征十郎总算没再忍耐下去。他走到她的床铺边,屈膝坐下后俯身接近她:“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虽然他缺少母爱并不是她的错,但她知道内情,总不能无动于衷。辉夜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细细密密打量他:“你长大了。”
“嗯。”赤司征十郎回答,“明明前段时间见面还很陌生,如今就已经是旧识了。”
她去六年前扰乱了过去,然而赤司似乎还有先前的记忆。这种感觉一定很特别——亲身体验过去改变的感觉。
“抱歉,”辉夜抬起消瘦苍白的手臂,轻轻摸了摸他压低的头,“让你不舒服了吧?以后不会了。”
他好像没料到她会这样,停顿片刻,然后给她压紧被子:“睡吧。”
尽管这么说,他还是在她床边坐了好一会儿。
真神奇。
她是真的神。
望着那张陷入熟睡的面孔。赤司征十郎缓缓摹绘起童年时她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