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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爱格妮丝会突然鼓励他多抛头露面,一改先前低调行事的原则。
不过既然能随意绘写铭刻,安也算是放开了手脚,主动与劳伦斯提出自己会多产出二十份四阶铭刻,将劳伦斯惊得嘴角落下口水都不自知,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询问安是不是有什么需求,协会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量满足。
一个简单的对比,正常四阶铭刻师能在一个星期里产出四张质量中规中矩的四阶铭刻,而此刻连一个月的时间都还没到,安就已经完成了先前的二十张铭刻,质量极高不谈,甚至还要多产出二十张铭刻。如果再加已经完成了近一半的五阶铭刻以及安的年龄,劳伦斯只觉得心口发颤,不敢再想。
说是天纵奇才都算是侮辱这位年轻人,大概只有神明的宠儿才能形容安在铭刻一学的造诣以及天赋。即便是在星风学院,劳伦斯也敢打包票,这位叫艾格的小友绝对是名列前位的佼佼者。
于是,如果这几天多加留意,人们就可以在协会的高楼层注意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蓬头垢面的从工作室走出直奔材料室,然后又捧着小山似的材料朝着工作室奔去。
既然要做,那就做的痛快到位。自己更是拥有材料库大部分的材料的使用权,安自然是抓紧这次机会,开始尝试过去受限于材料无法做出的铭刻。像是“镜像”、“龙舞”、“腐烂藤蔓”之类,看着一个个过去不曾尝试的铭刻在自己手中绘写成功,像是一个个灰色成就被自己亲手点亮一般给安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
精力总归是有限的,安既然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绘写铭刻,课堂的表现也就不太尽人意。打瞌睡是常态,时不时点两下头也成了习惯,好在还没有出现直接趴倒在桌流口水的状况。
这种异状在大课不会显眼,但在小课里就不一样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师和同学的眼帘底下,特别是还有一位经常将眼神撇过来的花火鹤,想要偷偷发个呆都成了难事。
千诺山本身是个只讲课不管事的老师,教学质量确实很高,但奈何内容晦涩外加互动极少,一不留神学生就可能神游四方且不知归处,直至下课铃声如同招魂铃将他们唤回,最后望着一黑板陌生的授课内容恍惚失神,久而久之不会的不懂得越来越多,积累成山后自然主动退出。
终于,于一个回暖的午间,花火鹤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困惑与疑问,主动放下自己的矜持与骄傲,高声叫住了正急匆匆地朝着协会赶去的安:
“艾格同学,等我一下!”
正在脑海中构想着新的铭刻该如何绘写的安,听到艾格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是花火鹤在喊自己,脚步极其勉强地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这位比狮子还要凶猛的小姐,弱声问道:
“花火鹤同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见安的语气仍是这么软弱无力像是谁都能捏一把似的,花火鹤忽然心中升起一股厌烦感,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她脑海中竖起: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在旅途中认识的那个家伙吗?
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口,花火鹤还是要把话好好说完:
“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如此消沉颓废?难不成你真的因为实战课的事情就一蹶不振了吗?”
安抓了抓根本没有时间打理的头发,将原本就乱糟糟的蓬松乌发像是面团一样揉成一坨坨,眼角还残留着眼眶里流出的油脂混合凝固后的固体。这种邋里邋遢的样子看的花火鹤不禁困惑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才会叫住安,是因为听说了实战课的事情后的好奇,还是看安课堂昏昏沉沉样子时的恨铁不成钢,或者是同乡情谊引申而出的同情心?就在花火鹤思考着自己行为的合理性时,安开口了:
“那个,谢谢花火鹤小姐的关心,最近我一直在忙着绘写铭刻,所以会看去比较疲惫。你放心,我没有事情的,你看现在实战课我不也顺顺利利地过了几节了嘛。”
花火鹤顿时释然,眼神也柔和不少,就连安邋遢的模样也看着顺眼了多。如果自己看中的同龄人是一副烂泥扶不墙的模样,花火鹤对自己的眼光也会产生质疑。不过出于好奇,花火鹤追问道:
“你是在忙什么样的铭刻?是千诺山老师课时候得到了灵感?”
安顺着花火鹤的话语镇定地说道:
“是的,这些天受益匪浅,所以有些痴迷绘写铭刻,也熬了很久的夜,所以课的时候才会那么困。”
听完,花火鹤颇为羡慕地说道:
“真不错,我也希望自己能绘写铭刻,不然理论知识永远是理论,跟实践得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在一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