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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都突然刮起的“寻柳素”风, 不仅是让众人茶余饭后多了一项谈资。更是把柳素放在火上烤,从她的年龄相貌,到过往事迹, 堪比现代版人、肉, 把她扒了个底朝天。

也得亏她戴着即忘, 即使相貌被人传了个遍,走在街上也不会被人认出来。但或许是因为这是个修仙的玄幻世界, 大家似乎默认她会改变相貌。这也导致封都街上形成了一个奇迹诡异的现象,走在路上鲜少遇见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若有那么一两个,也总会被人莫名其妙的跟踪。

究其原因, 不必明说便能知晓。这也导致柳素最近几乎不再出门。

没办法,她可不想去哪里, 都自带人形聚光灯。

日渐天凉, 柳素只能厌厌的呆在家中。

出门不方便,不出门找不到妖晶。

妖晶……

提到妖晶柳素就觉得憋屈。若说前些时日,她寻找妖晶还能说一句是为了遵循师命。但如今这个情况, 倒有了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她本就不是个爱吃亏的性子,却偏吃了哑巴亏, 让她出门找也不舒服, 不出门找心里也不舒服。

毕竟现在盯着她的可是整个封都的人,找到亦或者找不到, 她都吃了闷亏。

“哎……”

柳素捻了捻眉, 数不清这是今日叹的第几次气。

谢南怀路过柳素屋前时, 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少女无精打采的倚在窗前, 幽幽叹气。一会揉搓眉心,一会挠挠头发,整个人都透着股烦躁的意味。

谢南怀脚步一顿, 想起这段时间的流言,不自觉走到窗前。

“在想什么?”他问。

冷不丁的窜出一道人声,柳素吓了一跳。

她抬眸,少年站在窗外,树枝垂下的枝叶在他头顶飘飘荡荡。

心神一晃,她却没有马上回答谢玄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几日,谢玄景时不时就要出门。毕竟离天宗派了弟子前来,身为掌门弟子,他自然有许多事务要忙。

“刚刚。”谢南怀道,目光落在柳素脸上,却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在想什么?”

他说,颇有些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意味。

柳素一噎:“……”

这是看出她不想回答,准备问到底了。

她抬手,不自在的顺了下被她弄乱的头发,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手腕处突然传来一股细小的痒意。

她一怔,眸光瞥见了手腕处的那一圈红绳,几乎是反射性的朝面前的少年看去。

窗外的树枝摇曳,少年背着光,枝叶投下的阴影打在他脸上,减淡了少年身上的清冷气息,倒衬出几分暗沉的偏执来。

“嗯?”

柳素晃了下神,听见他还在追问。

她放下整理头发的手,手腕的结缘绳随着她的动作滑动,痒意更甚,好似在变相的提醒她,少年固执起来有多执拗。

算了。

仿佛是一场无声的对峙,柳素还没来得及思考话术,就已经缴械投降。

本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她不再遮掩,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不自在:“也没什么,想妖晶的事。”

听到回答,谢南怀的面上倒是没有意外之色:“是愁怎么寻到妖晶?还是发愁怎么把妖晶送回门派?”

一连两问,倒是猜中了七八分。

柳素摇头,也不全是。

有时候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不想说话的时候能把自己憋死,一旦打开了话茬,却又能滔滔不绝吐出自己心里全部的愁苦。

柳素现下便是如此。

“倒也不是全部因为这个,前几日的流言你也听说了吧。来得莫名其妙,我总感觉这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这便是柳素烦躁的另一层原因,封都的人想让她帮忙找妖晶。先不论她找不找得到,首先第一条,她得是自愿的。更何况,她在这当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便更不愿让那些人如意了。

但偏偏,她心里又清楚。“拖”,是下策。

敌在暗,她在明。以封都全城之力,想着一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她又是外来人口,只需在各家租售房子的人家一查,根据年龄、时间一推测,便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她还没想到对策。

再则,不知道是不是她一开始过于依赖剧情的缘故,恰好关于封都的剧情她又记得不是很清楚。偏人脑是个怪东西,有时候越想记起什么,越记不起来。

她记不起妖晶的具体位置,也去找过小胖鸟几回。不过好似上次寻到的妖晶也有几分运气在,她后来再去找小胖鸟时,却是一无所获。

没有剧透,没有小胖鸟这个作弊神器。一贯凭着运气起飞的柳素,好似成了光杆司令,啥也做不了。

她内心有些小小的挫败,脸上便泛起几分苦意:“谢玄景,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从穿书以来,她一路靠着外挂走到现在。这也导致她总有种行在云端,不踏实的感觉。

如今外挂失灵,这种感觉便愈发明显。

“何意?”

谢南怀不知面前的人,突如其来的丧气是从何而来。但他向来聪慧,自从出了妖晶的事后,她偶有仓惶,十之八九都是为了——

“没人要你必须找到。”他突然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偏偏柳素听懂了。

她心中一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南怀却好似没看见她眼睛的惊讶,轻描淡写道:“找不到便找不到,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

他说得随意,好似人人想得的妖晶,在他嘴里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破烂玩意,不值一提。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很受用。

柳素眨了眨眼,散乱的眸光终于有了着落。

是啊,抛开师尊的吩咐。她管其他人作甚,又没规定她必须得找到。

她这样想着,便有些愣神,一时也没注意自己忘了接话。

隔着窗,谢南怀凑近了些,却没进屋。

他鲜少见她这样,平日里,她一向表现得机警聪慧。在同岁人中,她辈分又高。不管是在岑羲天,还是在外面。他最常听见的,便是——

“师姑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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