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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骋骋郡主,本名王骋骋,是那落日马场的主人王飞虎大将军的独女。
王骋骋六岁那年,皇帝册封王飞虎为护国侯,并划拨三万精兵驻扎落日马场,令王飞虎操练出一支拱卫京师的铁骑,并御赐名号“飞虎军”。王飞虎奉旨携二子及骋骋入京谢恩,却不想骋骋的率真深得皇帝喜爱,被册封为骋骋郡主,并留于宫中。骋骋不喜宫中规矩森严,屡屡不服管教,闯下不少祸事,十三岁那年,拜入时任龙鳞铁卫的岳三娘门下习武,顽劣之心才日渐收敛······
说完了自己身世,郡主道:“你看,我就是从那草原之马变成现在的厩中之马,世人都艳羡厩中之马,但我却时常梦见草原上的家,那里天苍苍野茫茫,遍地的牛羊,马儿在风中嘶鸣,人们在云彩下歌唱,好美好美······”
夜承枫听得痴迷,问道:“郡主何时再回草原?在下愿一同前往。”
郡主“呵呵”苦笑两声,道:“草原是我梦中的家,梦中的家,如何回得去?”
夜承枫不解道:“郡主这些年来,莫非从未回过草原?”
郡主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头两年圣上以我父亲练兵繁忙、不宜打扰为由,婉拒我回去,待飞虎军练成后,每年都是父母亲和二位哥哥从草原进京来探望我。”
夜承枫问道:“皇上为何如此绝情?”
郡主轻叹道:“非是圣上绝情,而是朝中谗言作祟,将我困在京中做质,以防飞虎军谋逆。”
夜承枫大为不解,问道:“既然皇上对飞虎军不信任,为何又要下旨组建呢?”
郡主皱眉道:“个中缘由,我也想不明白,圣上对我恩宠有加,与我父亲也是君臣无间,我也只是听得二哥说过,我在京中,实为人质,而父亲每次进京也从不提要带我离京,只是嘱咐我多加小心,宫中一切,皆唯皇命是从。”
听到这里,以夜承枫的心机,已觉察出其中的蹊跷:“郡主在宫中竟要多加小心,莫非是宫中有人要对郡主不利?而唯皇命是从,看似废话,但细思之下,却有深意,试问堂堂郡主,除了皇帝之外,还能受谁人差使?······嗯,是那岳三娘?师父自然能差使徒儿!难道,王飞虎对岳三娘存有提防之心?”
夜承枫忙追问道:“护国侯对待岳三娘,是何态度?”
郡主不想夜承枫有此一问,略显吃惊道:“父亲和师傅没有深交,谈不上有怎样的态度。”转而一想,又道:“不过,父亲倒是说过,只准学艺,不许拜师。”
夜承枫惊道:“郡主没有拜三娘为师吗?”
郡主摇头道:“没有,此师傅,非彼师父。”说着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下一个父亲的“父”字,夜承枫明白这二者的区别,点了点头。
郡主接着道:“我也不明白父亲是何意,但圣上与父亲是同样的意思,也只让三娘教我武功,其余不论。”
夜承枫这才明白,岳三娘只是郡主口中的尊称“师傅”,而非正式的拜师为徒。夜承枫疑惑道:“那郡主又是如何拜入岳三娘门下的?”
“十三岁那年,我随圣上秋围打猎,绝尘国师见我骑术高明,想收我为徒,却被圣上婉拒,国师心有不甘,说不能白白可惜了习武的好料子,岂料圣意坚决,国师便转而推举岳三娘教我习武,圣上准奏,算是各退让了一步。”
夜承枫心下猜疑:“目前看,岳三娘当属太子一派,而依邓鹏、刘横所言,绝尘应是将军府的靠山,东宫和将军府素来不和,绝尘为何会举荐岳三娘?所谓名师出高徒,皇帝又为何不愿郡主拜武功更胜岳三娘的绝尘为师?
还有,皇帝不惜派三万精锐驻扎在落日马场,还大张旗鼓册封护国侯、训练飞虎军,难道真的是为了护国,以防京师心腹之地陡然生变?如若当真,那朝中必有一股危险势力!
郡主留京,也极可能是这股势力一手谋划,并非皇帝为了防范落日马场,而是皇帝和王飞虎对这股危险势力作出的妥协!试想,皇帝手中就算有了飞虎军,这股势力只要控制了郡主,就能四两拨千斤,通过操控郡主,牵制护国侯,裹挟飞虎军。正因如此,护国侯王飞虎才会叮嘱郡主一切小心,唯皇命是从。
那么,想控制郡主的又是谁呢?国师、太子、殿前将军?这些势力在朝中都有资格能让皇帝作出妥协,而想控制郡主,让她拜师学艺,正是不露声色的上上之选,那么,一心想收郡主为徒的国师必定就是这股危险势力,而最终选定岳三娘,则应是皇帝对国师的又一次妥协。”
正思索间,那小吏从门外走来,手还指着门外,叹道:“哎,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我掌管这驿站快有十载,经我手的马儿,少说也有百八十匹,也不乏日落马场调教出的军马,但却从未见过有如此马这般神骏的。我是爱马之人,二位可否告知此马从何处而来?是何品类?”
郡主明显是被小吏的这几句马屁拍的舒坦,呵呵一笑,得意道:“巧了,这马也是来自落日马场,品类嘛,倒是不详。”
小吏面露惊讶,道:“此般神驹出自落日马场,正该如此,只是那马场中的极品马儿,向来都是贡往大内,二位从何······”话说了一半,小吏顿住,眼神突然惶恐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改平常语气,轻声细语问道:“哦,看二位身段,也非常人,莫不成二位是京城的达官显贵?刚才失礼之处,万望二位公子包涵。”说着就要俯身下拜。
郡主忙喝止道:“非也,我二人非官非贵,就是京中的公子哥,那马儿是借来的。”说完看了夜承枫一眼,夜承枫赞许的点点头。
那小吏也不知郡主所言是真是假,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就原地站着哈着腰问道:“二位公子吃得可好?还有什么吩咐?”
郡主倒也痛快,道:“若有好酒好菜就拿上来,我们不也给你银子了嘛。”
小吏忙点头道:“是是,还有些酱牛肉卤肝尖,不过都是些冷食。”
郡主道:“冷食也无妨,都拿来。”
小吏道一声是,就又上里屋忙活去了。
郡主得意的看着夜承枫,道:“都看见了吧,说你是笨猪头,被人糊弄,你还不服,本姑娘可不能让你的银子白花。跟着本姑娘,有肉吃!”
夜承枫尴尬的笑着,竟无言以对。
不一会儿,那小吏便屁颠屁颠的快步走了过来,一手托一瓷盘放在桌面,一盘酱牛腱子,一盘卤煮肝尖,都切成了片,码放整齐。
郡主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口中,吃得直点头,嚼吧完,问道:“马喂的怎么样了?”
小吏道:“上的精草料,马儿吃得也欢畅,只是······”
“只是什么?说呀。”郡主道
“公子吃饭,不便说,怕搅了公子胃口。”
“无妨无妨,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