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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那只手没什么力气, 松松扣着他。说不上是放松还是紧张,徐以年一动不动。
前这幕景象令无数除妖师面『色』不定,有的已经握紧了武器。面对严阵以待的除妖师们, 郁槐道:“不劳各位动手, 花衡景自己五十年寿命复活了死者。刚才的血祭阵是复活的。”
没有人说话。
先前质疑不断的人群此刻鸦雀无声,这个转折着实不可思议。他们好不容易赶到现场,却听说犯大错的妖怪不仅知错改, 还顺便把前面的窟窿给填上了。倘若说这话的人不是郁槐,好几位除妖师简直嘲讽一句编谎话都编不出有逻辑的。
“我们需一段时间来查清事实, 确来龙去脉后, 除妖局会将他复活亡魂的举动纳入考虑范围内。”唐斐同郁槐对上视线, “相应的, 他也需配合我们的调查。”
郁槐在除妖局待, 对这一套流程熟悉。献祭了五十年的寿命, 花衡乂短时间内也和废人差不多了。他相信花衡乂死不了,除妖局不可能对一个潜在罪犯关照有加,这一去说不定会落病根。
“配合调查可以,人不能跟你们走。”
他拒绝得太干脆,不少人相继变了脸『色』。郁槐乖戾的作风无人不晓, 他回来这几年闹得腥风血雨,鉴于大多数事情只发生在妖界, 除妖局对此睁只闭只。可郁槐当面拒绝唐斐, 更像是拒绝给除妖局面子。
唐斐冷冷道:“从地拍卖会到活人血祭, 幻妖一族难脱干系,花衡景作家主必须给出合的解释。”
“他会给除妖局一个解释,不是今。”
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
徐以年在这时叫了郁槐的字。众人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男生低声道:“等我一。”
说完这话, 他往除妖师们的方向走去,一直到了唐斐面前:“师傅,我有话跟你说。”
后面几位上了年纪的除妖师腹诽心谤:徐家的少主果然没规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唐斐却同意了,他以目示意不远处:“去那边。”
师徒二人走到近的空地上,见唐斐停脚步,徐以年正解释,无声无息的隔音阵在这片区域扩展开来。
徐以年抱怨:“外面那些前辈一个个吹胡子瞪的,他们不懂高手都是善于沟通的吗?”
唐斐没会他的吐槽:“有话说。”
话虽如此,他的眉目舒展了几分,没了在众人面前的距离感。
“刚才的血祭阵不是来害人的,那个已经被停止了。你们看到的血祭阵的确是复活亡魂的,师傅你可以确认一,死掉的人现在全部活了来。”
“郁槐既然那么说,烂摊子肯定收拾干净了。”
徐以年张了张口,唐斐又道:“除妖局的规定是这,即使没有伤亡,花衡景也得跟我们回去。”
“他付出了五十年的寿命,不仅是被他害死的人,包括长老院杀掉的也都复活了。他现在虚弱。”怕唐斐不信,徐以年补充,“真的,人都晕去了。”虽然是他打晕的。
“他这个状态,算去了除妖局也说不出什么有的东西,不带我回去吧,我可以配合调查,从头到尾我都记得清楚。”
唐斐眸光一凛,声音也没了温度:“你什么身份配合?擅自行动的除妖师还是花衡景的同伙?”
“……”
“跟我这么说算了,在外面说话注意些,少给自己惹麻烦。”
徐以年垂头丧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教训。
唐斐看了他半晌,语气和缓来:“可以不带他去除妖局,在事情查清之前他必须处在除妖局的监控。”
徐以年眨了,喜出望外:“谢谢师傅!太好了,我知道你能解的!”
他转身去找郁槐。不等他离开,唐斐拉住他的衣领,把他抓了回来:“先急着跑。”
“?”徐以年回头。
“你不再参与这件事了,直接跟我回去。”
他啊了一声,原本满是意的桃花流『露』出疑『惑』:“什么啊?”
唐斐反问:“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你不回去还去哪儿?还有你的毕业考核,你们校长都让你复读一年了,跟我好好找他解释。”
今晚跌宕起伏,徐以年险些忘记了自己危在旦夕的毕业考核,唐斐和校长的交情好,趁着唐斐在,说不定他还有低分飘的可能。
更何况他的确没由再跟着郁槐跑了。继续接触去,他害怕自己界。
思及此,徐以年闷不吭声点了点头。
“好了,年。”唐斐『揉』了把他的脑袋,靠近他,“你都这么大了,让我们担心。”
郁槐独自站在枯树,对面一群除妖师敢怒不敢言。随着隔音阵解除,所有人不约而同侧目望去。
黑发黑的男生率先跑了来,他没看其他人,径直停在郁槐面前:“师傅答应不带走花衡乂了,不在调查结果出来前除妖局会密切监控他。这没问题吧?”
他说话时音量压低,两人的距离近。他便说的花衡乂的字,而不是除妖局以的花衡景。
郁槐望着他亮的睛,嗯了一声。
徐以年没了顾虑,语气也轻快起来:“我的毕业考核不能再拖了,幸好师傅这次没训我,回去之后他会帮我跟校长说情,我也得和他一起走。”
郁槐脸上的情绪淡了,须臾后,他像往常一道:“你吵着跟来的时候,我以你直接准备三战了。”
“……我也没这么勇猛吧。”
“确实不能再拖了。”
除妖局的队伍吵吵嚷嚷,他听见了不能纵容、后患无穷之类的字,在唐斐确态度后,对结果颇有微词的除妖师们相继闭了嘴。
郁槐收回视线,朝徐以年道:“回去吧。”
徐以年没有动。
真正到了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不离开他。
“拜拜。”
他说完转身,背对着郁槐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咬了唇。
他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微侧脸,睛偷偷地朝后方瞄去。
郁槐还停留在原地,『色』太暗,徐以年没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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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衡乂在做梦。
世界仿佛五颜六『色』的万花筒,光怪陆离的画面中夹杂着各式各的声音,他梦见了海一多的亡魂、金『色』的血祭阵、许愿机和花衡景纯白的亡灵……
有人拥抱他,柔声祝福他自由。
画面跳转,积雪落满了深山,空是阴郁的灰蓝『色』,花衡景背对他一步步消失在漫大雪之中。
“哥哥!”他挽留远去的兄长,高声呼喊。
“叫什么呢。”郁槐推门而入,恰好听见他这一声哥,“以前没看出来你有恋兄癖。”
一看见来人,花衡乂头疼地闭了闭睛,再睁开,他注意到头顶纯白的花板。反应来自己身处何处,花衡乂立刻撑着身体坐起来:“我哥呢?”
他起身时的幅度太大,给他输入营养『液』的针管受到了拉扯,血『液』倒流,花衡乂却毫无察觉。
“转世了。他的死相太凄惨导致灵魂不完整,十多年去一直没能转世投胎,我让许愿机自己的生命重塑了你哥的灵魂,顺便把许愿机也解决了。”
“……”花衡乂颓然倒回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