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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从没想过自己能遇上这一幕,虽然以前也帮着家里面处理不少白事,但是像这样近距离的靠近骨灰,他心中还是有些发毛。
因为老太太就坐在他的后面,而那个装着骨灰坛的篮子时不时的还与他的胳膊触碰,他几乎能够感受到胳膊带来的清凉寒意,像是有一只手从坛子了伸出,不断的抚摸,这几乎令他汗毛炸起。
就在徐阳忐忑不安,想着要不要站一会的时候,身后女孩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而这一次,就连后面的四个鬼子也被惊醒过来。
电话接通,女孩还未说什么,就听电话里传来,一阵阵的猫叫,诡异而又惊悚。
女孩突然一愣,然后道,“胡艳超,你装神弄鬼什么,不要用这样幼稚的手段好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吗。”
然而回答她的依旧是喵喵,似乎在这一刻,电话里的男生真的已经变成了一只猫,女孩再无一丝的耐心,将电话挂断,然后避免再有来电,而把手机给关机了。
几个鬼子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竟然呱呱的用日语交谈了起来,这让徐阳的瞳孔猛地一缩。
竖店县是有名的抗日旅游地,而在西郊则至今成列着一所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细菌武器试验所,因为当地没有钱开发,便一直闲置在那,听许多人讲在西郊曾看到过鬼子晚上抓人,或者里面传出凄惨嚎叫的传闻,这也让这里成为了不少灵异爱好者的打卡地。
起初,徐阳心中想的是,这里也许被一些抗日影视剧取景,而他们所说看到的鬼子其实都是演员。但是现在看到这几个人,心中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心中越发的不安和焦躁。徐阳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那之前喝的酒也醒了大半,心思异于寻常的冷静。
车内目前存在三个医生,四个群演,一个青年、一个女孩、还有最后上来的那个老太太以及最早遇见的背包眼镜男。
在这些人里面,女孩的电话太过诡异,老太太带的竹篮虽然不确定是什么,但是那个纸钱是确实存在的,不是可以依靠的人,至于那三个白大褂,明显不怀好意,剩下的青年和群演不些不太能说的清楚,因为藏在黑暗中,几乎很难注意到,那剩下的就只有和自己曾经搭过话的眼睛男了。
心里想着,徐阳抬头向前方看了一眼,而那个眼镜男也似乎在打量他,在眼神接触的一瞬间,眼镜男慌忙的低下了头,似乎没有想到徐阳能关注他。
看来这里面也只有眼镜男稍微正常点,毕竟有过照面,徐阳缓和了一下情绪,这便打算站起来到前面换个位置。
“小伙子,你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太吗?”
徐阳刚站起来,就感受到背后刺骨的冷意,老太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缓缓的说出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令他毛孔都收缩了起来。
徐阳尴尬的咳了咳,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强行作出一副和善的笑容道:“怎么会呢,这天热,衣服被汗粘身上了,我起来整理一下。”说完,面容有些僵硬的再次做到了座位上。
而前面的眼镜男,看到徐阳重新坐下之后,才稍微放松了些,把书包像座位里面挤了挤,瞬间涌出一层液体来,淡淡的腥臭飘满了整个车内。
车辆行驶着,车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当前方依稀能够看到光亮的时候,徐阳便在车门打开的瞬间,一个箭步冲下了车,而这里,距离目的地还有一站的距离,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看到车门关闭,徐阳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缓缓前进的公交车后玻璃上,那转过头看向他的四个人头,徐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被风一吹,哪还有半点醉意。
这里大概距离殡葬一条街还有一公里左右,叫做院前街,四周比较空旷,到处都是关闭的门店,以及一些破败的遮阳棚散落的桌椅。还有那曾经做某些商家活动而使用的人形玩偶,此时正断裂着四肢躺在街边,两个塑料眼珠好似一只在盯着徐阳看。
徐阳有些感叹,可以想象,在医院还未倒闭的时候,这里也曾是异常繁华和喧闹的街区,人们围坐大排档喝着啤酒,路上行走间散发传单的布偶娃娃,一片笑语欢声,或者是买着饭菜急急忙忙赶往医院的病患家属。
但是随着医院的倒闭,医院所带来的人气就全部消失了,如今空旷的如同一座鬼城。
缓步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脚底不时传来因为踩到某种垃圾而产生的碎裂声,就像是某种东西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一样,半开的废弃理发店里,几团乌黑的头发杂乱的缠在一起,随着风的吹动而不断的摆动,像是滚落的人头。
徐阳有些后悔了,真不该晚上来这种鬼地方,若不是剧组催的急,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愿在这地方找晦气。
心里不断咒骂着公司领导和剧组人员,徐阳加快了脚步,在转过两个路口之后,这才感受到一阵光亮映入眼帘,殡葬一条街真的到了。
殡葬一条街是大家对它的称呼,其实这条街的名字叫往生街,在以前那都是病患家属常来的地方,水果鲜花,药品百货可以说应有尽有。
但是此时的画风就有些诡异了,这个长度不到百米的街道,密密麻麻进驻了所有有关白事的东西,有传统的棺材铺,也有现今的骨灰盒,寿衣、纸扎、酒桌租赁、吹鼓手演聘,甚至还有专门的陪哭专员,以及纸钱长明灯售卖。
因为这边区域大部分已经荒废,当地也没有过多的市政投入,长久的线路老化,使得这个街道中的路灯时亮时暗,有时候还滋滋的打着火花,这使得不少的店家都外接了许多照明灯具,映在每一间商铺,空洞洞的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