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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的第二天,天空澄澈湛蓝,空气有着流动的清爽,阳光似无顾忌的灿烂。阳光穿过大树,地板上留下了斑驳的阴影,还有一部分勇往直前,撒进了桂雨娆沸煮流的小屋里。墙上贴着横七竖八的海报,不是悲伤的烫头,就是一些颓废又伤感的文字。
桂妈妈站在窗户旁,手中举着一根体温计,她借着明亮的光,专心地看着上面虚晃而渺小的数字。
“ah-choo!”
桂雨娆一个喷嚏过后又接起了下一个喷嚏,接二连三,不曾间断。她乖乖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搭着一块像豆腐一样折叠起来的米色毛巾,脸部泛着灼热的红晕,止不住微微呻吟着。眼角的泪不知是伤心感动的结晶,还是喷嚏派发的赠品。
桂妈妈眉头拧紧,嘴角向下,淡定的说道:“39度8。”
撇开打喷嚏的空白间隙,在高温的加热中,桂雨娆整个脑袋心思跟随着跃腾向外,神色紧张,呜咽道:“妈妈,你说张享庆,会不会出什么事?”
桂妈妈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药片和水,一边念叨着,走到了桂雨娆的床边:“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都烧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先管好你自己,把退烧药吃了。”
桂妈妈一边扶着桂雨娆,慢慢坐了起来。她嘴唇发白,双目怔怔且直愣,仿佛装不下任何画面,摇着桂妈妈的手说:“妈妈,妈妈,我要去救他!”
“ah-choo!”桂雨娆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喷嚏,额头上的毛巾也掉了下来。
“还去救他,你知道你昨天怎么回来的吗?”桂妈妈的声线提高,严厉中带着斥责。
桂雨娆双眼恍惚,回忆现出了重影,浮现在脑海里。
黑夜的雨里噼里啪啦下个不停,她蹲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东倒西歪甚至翻转的雨伞,滔滔大哭着,一旁的小推车也翻倒在地。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雨衣的民警走到了她的面前,有些无奈地说道:“小姑娘,先回去吧,别感冒了。”
桂雨娆心中被灼烧开的口子,迅速被灌满了铅一样,除了眼泪流动自然,身躯难以动弹。
民警看着不清醒的她,抿了抿嘴,也蹲下身来,在她耳边大声吼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突然的靠近与声响吓醒让她吓了一跳,恍惚中头缓缓地抬了起来,看了看前方,手指了指楼道的方向。
桂雨娆的妈妈吃完有些迟的晚饭,身心十分的惬意,一只腿架在椅子上,一只手嘴里正叼着牙签,手中拿着一本书,上面印着一个鬼魅的图像,“安妮宝宝”四个字非常明显,她看得十分出神,不知不觉念出来:“光脚穿鞋,麻花辫,棉布裙子,眼神迷离,像一株植物,散发诡异的气息。寂寞的灵魂已穿透了世俗的一切,她只奢望某个稍纵即逝的安慰,短暂却足够温暖她冰冻的心,然后继续冰冻自己的生活。”
接着歪头思索着,自言自语道:“这不像是一个鬼吗?”接着挠了挠了架在椅子上的小腿,划拉出几道爽快的白线。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