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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栋之怒极反笑：“好好好，你倒随了你母亲的倔脾气，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好好反省！”
语毕，两个粗使婆子把沈妍架起来，准备拖走。
“父亲！”
沈若棠拨开沈秀的手，往前迈一步，出声打断。
沈栋之眯了眯眼：“怎么？气走先生，你也参合了？”
沈若棠平静道：“女儿不曾气过先生。”
说着，她看向曹珍莲：“小娘只知先生走，却不知原由，非要叫六妹妹认错，未免武断了些。”
沈栋之看过来：“她不知道，你说。”
沈若棠把上午的事原原本本说了遍，末了又说：“父亲，女儿以为，除开六妹妹的典据，商有妇好，文武双全，史上第一女将军，也和先生教导相悖。”
曹珍莲虽书读的不多，但也听出她帮六姑娘讲话，轻笑声，默默退到一旁。
沈栋之又看向沈秀：“你也在场，阿棠说得可属实？”
沈秀唯唯诺诺道：“回父亲的话，棠姐姐没有半句虚言。”
沈栋之叹口气，指着沈妍：“你娘身子弱，不能忧心，你这样就别回去了，去你三姐姐屋里住几天，学学她的性子。”
沈秀连忙过去搀扶，低声说：“六妹妹，你跟我走吧。”
沈妍这会双手疼得抬不起来，脸也肿了，没精力反抗，乖乖离开。
沈若棠也要走，被沈栋之叫住。
“你比她们年纪大，又是个有主意的，万事多看着些，别再让老六捅娄子。”
“是。”
沈栋之疲累地摆摆手，示意下去。
……
半路，踏春憋不住：“主子，沈老爷是不是糊涂，六姑娘说得没错，她挨打，高兴的是曹氏，奴婢都看得出来，他一家之主能不知道？”
“谁知道，”沈若棠看眼阴沉沉的天空，“这沈家啊，倒应了那句话。”
“主子，什么话？”
“庙小妖风大。”
踏春哭丧着脸：“所以，钟公子说得对，主子应该赶紧回沧州。”
沈若棠自有打算：“等事情办完，就回去。”
“真的？”踏春喜出望外，“主子，您怎么改口？”
沈若棠要她别高兴太早：“我的事得花费不少时间。”
踏春顿时偃旗息鼓：“主子在哪，奴婢在哪。”
回偏院吃完饭，已过戌时。
屋外这会不仅刮风，还下起雨，淅淅沥沥的。
冬福从杂物房搬了一小筐银炭进来，冻得直跺脚：“姑娘，今晚冷了不少，搞不好明天要转大雪。”
沈若棠抬头问：“你们垫的盖的够么？”
冬福笑道：“谢姑娘体恤，穿的，盖的，都够。”
“那就好。”
话音未落，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棠姑娘在吗？”
踏春看眼刻漏，嘀咕：“这么晚，怕没好事。”
沈若棠看眼冬福：“你出去问问。”
冬福应声，披了袄子出去。
她提着风灯，往前照了照，看清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