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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右肩到左肋，整个后背，留下深可见骨的一剑。
不愧是同归于尽的一战，谁都讨不着好。
黄良握住长枪的双手，用尽全力，想要站起，却再也站不起来。
背后的鲜血汩汩而流：染红了整件里衣。
没有力气了，单膝跪地的姿态也保持不住了，无奈松开了长枪，整个人面部着地，喘着血沫，如同一条上岸的鱼。
还从没有过任何一场战斗，让他竭尽全力，底牌尽出；还从没有过任何一场战斗，让他狼狈至此，性命垂危。
恐怕，今天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目光看向远处的黑暗，那是夫人她们离开的方向。
跟随在蒙夫人马车侧边的梦娟，一路心不在焉的。
如今跟随着狼牙，已经绕过蕞城，整个人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轻咬嘴唇，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一勒马缰，霎时停了下来。
同样处于马车侧边的范杰，最先发现这个情况，还以为蒙娟是想休息了，开口道：“大小姐，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要回去。”蒙娟脸上满是执拗。
范杰无法，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劝解她；“将军有令，火速赶往函谷关。”
“我是蒙家大小姐，他凭什么命令我？”蒙娟昂起下巴，有几分傲娇的说道。
“本小姐倒是要回去看看，看他敢不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说完调转马头，准备原路回去。
范杰再次保持沉默，半响，却依然伸手挡住了蒙娟。
蒙娟气得举起手中的马鞭：“你要是敢拦我，小心我揍你。”
范杰低眉俯视地面，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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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黑风乃千古名驹，更是将军的坐骑，大小姐若要回去，不如骑它去吧。”
没有人清楚范杰此刻心中所想。
“这还差不多。”蒙娟得意的抬起头，就像一头斗胜的公鸡。
带着几分粗暴，把蒙颖扯下马背，在蒙夫人担忧的目光中把他塞进马车之中，不顾金戈等人的劝阻，骑着黑风火急火燎，向来路而去。
“这行吗？”张德满脸担忧的看着蒙娟离去的背影
“大小姐不是军中之人，自然不受军令约束。”范杰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一毫感情。
说完看也不看，径直上了马背，向着函谷关的方向，对狼牙们下令：“出发。”
此刻，蒙娟心中既紧张又忐忑，手心捏了一把汗。
离原本碰到卜刚的地方，近了，更近了。
原本的几个火堆，已经渐渐熄灭，只留下火红的木炭。。
人呢？蒙娟一眼看去，没看到一个人影。
不可能。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骑马又靠近了些，终于来到了即将熄灭的火堆旁边。
细细寻找，才终于发现十丈之外有两个黑影，一动不动。
是........来晚了吗？
蒙娟骑不住马了，连滚带爬下了马，双腿有些发软，手心里全是冷汗。
半截披风，一个袖子，破烂的铠甲，一步一步，跨过这些物品，每走一步，心底沉重一分。
接着，是掉落在地的佩剑，最后才看到那个熟悉的后背。
只见黄良面朝大地倒下，只露出血淋淋的后背，已经染红了整件里衣。
蒙娟颤抖着双手，缓缓摸了过去，双手触碰之处，都是粘糊糊的。
是血。
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圈，没有流出来。
手，小心翼翼的，探向黄良的鼻子。
苍白的指节，还能感受到一小股暖风。
还活着。
蒙娟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用力把黄良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
满手满手都是粘乎乎的，活脱脱抱了个血人。
“你醒醒，你醒醒啊。”蒙娟带着哭腔，使劲的摇晃着。
“你欠我们蒙家的还没还完，我不允许你死。”
“你起来呀，我蒙家养了你十年，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能撒手不管了呀？”
或许是摇晃的缘故，也或许是蒙娟的话起了效果。
黄良竟然真的缓缓睁开了双眼。
“莫哭。”声音低不可闻。
蒙娟破涕为笑：“不是为你哭，风大，迷了眼。”
“我带你走。”蒙娟用尽全力把黄良搀扶起来。
此时的黄良已经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倔强的蒙娟，把他背到背上。
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摇摇晃晃的向黑风挪过去。
“你走吧，别白费力气了。”黄良趴在蒙娟背上，虚弱的说道。
他的身体状况他心里清楚。
这地方实在太过危险，如果带上他，恐怕会把蒙娟也搭上。
“我蒙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包括你。”蒙娟吃力的咬着嘴唇，用尽力气，继续向前挪。
黑风通灵，小跑几步来到跟前，趴伏在地，直到蒙娟把黄良扶到马背上，黑风才缓缓站起。
蒙娟又回头，捡起黄良的佩剑和虎头乌金枪。
黄良提不起力气，根本坐不住。
救人要紧，蒙娟顾不得太多，双手环住黄良，缰绳置于前方，两人同骑一马。
“驾”
两人一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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