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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砚抱着妓子大腿在地上翻滚时,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把地板砸出个大洞。
更没料到的是,这个二楼地板是鸨母临时用板子搭建的,连个横梁都没有!
所幸人生处处有惊喜。
正当她闭紧了眼睛,准备迎接一楼的大地板子的时候,却发现这地板有点软啊,浑身一点也不疼。
呦呵!
老天有眼,知道她要掉下来,还特地铺了毛毯。
美滋滋的在毛毯上蹭了蹭,还挺香的。
“不愧是京城第一花楼,有品位!”
赵子砚吸溜着鼻子,抓着身下的毛毯子就拱了拱,然而,这越拱就越觉得不对劲。这谁家的毯子还带自热的呀,还有点暖和是怎么回事。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准备一睹毛毯的奇特之处。
然而,只一瞬间,她看到天旋地转,连惊呼都没来及发出,整个身子就重重摔在了地板上。紧接着,一双铁钳似的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这一楼雅间的地板可不像二楼,实打实的青石砖,把赵子砚砸地眼冒金星,一脸懵圈。她甚至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如一条死鱼,被牢牢摁在了砧板上。
她仰面看到制住她的男人。
冷冷清清的眉眼,漆黑的发丝。紧抿的薄唇,大抵是过于用力,都有些发白了。点漆般的瞳仁,则是浸着千尺冰霜,寒渗渗的。
缩了缩脖子,赵子砚挪开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衣服。
那是一袭鸦青色官袍,上头用金丝绣着狻猊暗纹,被光一照,如洗净的琉璃般晃眼,原本是极尽华贵威严的料子,在他身上却透出淡淡的冷冽和疏离。
等等……狻猊?
赵子砚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狠狠咬了一口舌头。
本朝能服狻猊暗纹者,只有、只有……
陆文濯!
这该死不死的,她总共就去过花楼两次,两次都被他撞见。
三年前,她在花楼学习期满,头一回接客,就砸到了他的马车。
“带走。”冰冷刺骨的声音,宣判了对她三年的囚禁。
这好不容易逃出来一回,居然又在花楼砸中他。
天爷啊!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冤孽啊!
惶然几乎是一眼之间,便席卷全身。是比被他扼住脖颈,更深刻的可怕。
赵子砚抬手就要去捂脸,他却像是早有预料,捉住她的双手手腕,就扭到了头顶。完蛋了,她想喊他的名字,脖子却被死死掐住,她甚至能觉察到他五指的收拢。
这天杀的,居然下了死手!
近乎窒息,赵子砚睁大眼睛,竟连挣扎的本能都在窒息里丧失。
“慢着。”
前脚刚迈进鬼门关,赵子砚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太子的马车已入坊门,很快就会抵达,还是不要徒增杀戮了。平康坊人潮汹涌,处理一具死尸也并非易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恐对太子不利。”
方才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里还有人,赵子砚下意识用余光朝那声音的源头看去。
只见一个男子端坐在对面的茶桌后,没有起身,月白的袍子纹丝未动。他的腰间是素色银带,玉冠纯白,上面没有花纹可供推敲。单就气韵来说,虽是文士打扮,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勃勃英气,应该是个身手极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