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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嬿一五一十将事情告知林致,林致起身,文嬿为其披上外衣,其实林致内心猜到了三哥为何意,三哥啊三哥当初是怀着怎能的心来送这份密信……林致更忧愁的是这事要如何与文嬿说呢?
“陛下你不说臣妾也知道,阿翁故意将王靖差遣至朔方城,三哥如今这封密函,不知头尾,但是臣妾一直忧心,三哥是发现了什么?”
“嬿儿不必忧心,此事有朕在,朕自会调查清楚。”
“希望不是臣妾所想的那样,只盼是三哥误会一场。”
“嬿儿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样?”陛下直击一问,反而让文嬿措手不及。
“陛下别打岔,臣妾还没弄明白陛下如今身子怎么这般嗜睡……”
绕来绕去又绕到林致身上:“朕无事,近日有些疲乏而已,嬿儿不必担心。”
文嬿稍有担心:“陛下一直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臣妾知道,陛下不想自己一生在此位活在别人的光环下,如今陛下也是心事满腹,不在与嬿儿说了。”
“嬿儿如今越发精怪了,朕何时藏着掖着了。朕在这平凡又跌宕的一生,能遇到嬿儿,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帝王天下,朕只希望能不负这天下百姓,百年之后,朕还是什么也没有罢了。”
“错,陛下留下了功成和伟业。当初嫁进宫来,臣妾也是抵触的,自小臣妾就希望能无忧无虑陪在三哥身边,后来臣妾希望能尊崇本心,不枉此生便可,如今却只企求陛下和皇儿一生顺遂无忧便可。”
林致被文嬿的真诚打动,轻轻搂着文嬿的肩膀不放手。心内是愧疚的:只怕朕这一生都不能顺遂,不能安稳携手百年,不能看你和皇儿嬉笑怒骂,留恋你的一切……怪只怪造化弄人……
几日后,匈奴派了贵族丘林于真来到长安为质,这丘林氏乃是匈奴贵族,自愿来长安学习北周文化,自愿为质。在匈奴丘林于真也是左贤王的挚友,自小一起骑马长大。
陛下接见了丘林后安顿在驿站别院,由郎中令王延王大人安排人手专门看护,陛下也不限制丘林日常出行,提前报备即可,实行宽松管理。
7日后便是一年一度的“腊日”祭祀,陛下这几日身子越发的沉了,今日更是再与大司马等人议事中直接发病了。
“大司马税收新政推行已初显成效,只是朕这里奏疏如雪花般,其中也不乏一些反对声音,为了促进生产,朕决定将田亩税由十五税一改至三十税一,各位卿家有何意见?”
三公九卿面面相觑,唯独大司马奏请:“陛下,此田亩税收乃是针对士大夫贵族等,减轻税收则效果减半,推行的效果则差,请陛下收回成命。”
林致不知道大司马如此执着,做事过于决绝,一时气急:“大司马口口声声为天下苍生着想,如今田亩税收推行,大司马可考虑过各个贵族提高田客租金,一样的搜刮民脂民膏,倒不如渐少税收,促进百姓生产。”
“陛下……”
大司马一言未说完,陛下突然内心一涌热,一口吐出了鲜血。陛下立刻紧紧撑在了案几上,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液流淌至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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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子大喊一声:“陛下,快传太医令~”
众臣才发现陛下已经昏倒在案几上,大家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大司马更是不解,陛下怎么会好好的吐血了,看到了小平子的反应似乎也明白了,表面淡定,内心却慌乱,像被突然打断了思路似的。
众臣都一致俯首跪下,“陛下~”
慌乱中,陛下被抬至内殿龙榻上,众臣在殿外跪候着,太医令急急忙忙进入内殿请脉。
文嬿正在屋内练着画。
“今日这兰草怎么都不如意~”
“娘娘歇息会吧,今日不适宜画就明日画。”
玉容扶着娘娘坐下,外面就来了内官通传。内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陛下昏倒了~”
文嬿突然愣了神,手中的杯子不知不觉摔了下来,顾不得了:“陛下现在在何处?”
“回禀娘娘,正在未央宫,已请太医令请脉。”
文嬿二话不说,勉强起身,提拉着襦裙:“去未央宫!”
玉容急忙扶着皇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皇后行走如风似的,一众宫婢在后面小跑着,走过几条宫道,穿过长廊来到了未央宫的殿门口。
文嬿看到阿翁等人在殿门口,点头与阿翁示意。
“见过皇后娘娘。”众臣揖礼。
文嬿没有理睬,扶着门框径直去了内殿,直接来到陛下的榻旁。从袖口里伸出玉手抚摸这陛下的脸庞,轻轻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陛下,嬿儿来了,陛下你不要再戏弄嬿儿了,该醒了,跟嬿儿说说话啊……”文嬿的眼水翻滚在眼眶,聚集一处不知不觉随着眼眸流淌在脸颊上。
太医令跪在一旁,文嬿示意其他宫婢一众退下,小平子留下。
“崮太医,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一旁的小平子急的眼水都打转,低着头不敢言语。
“回禀皇后娘娘,陛下这是年后那次中毒,此毒本无药可救,当时勉强救回陛下的性命,可是已经造成陛下后遗症,如今陛下不顾劝告,日夜辛劳,导致身体损伤越来越严重,老臣也没有办法啊,只能先给陛下补充身心,恢复一些知觉,陛下好生静养,会起效果。”
文嬿强忍着镇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