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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紫鳞就把黎明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对着御膳房送过来的猫形布丁+红豆仙草精巧丸子赞不绝口,和三人嘻嘻哈哈起来。
苜蓿说:“娘娘,依规矩贴身宫女标配四个,既然要去一个,还得从内殿大宫女四个里拔擢一个上来,请娘娘示下。”
紫鳞思索片刻,说:“四个大宫女都是谁?”
虫瘿说:“娘娘自个儿带来的美妆仙子丽华,先前因顶撞陛下降至大宫女。天丝族第一美人乌瑟仙子,兼着掌衣的差事。娘娘母家南海水晶宫送来的锦鲤仙子淑馨,兼着尚食的差事。陛下从瀛洲仙岛提上来的灵草仙子瀚香,兼着香药的差事。”
紫鳞说:“丽华的忠心,我想起来了。其他三个安不安分?”
苜蓿、虫瘿、典伊对望了一下,异口同声道:“都安分,没起过风浪。”
“当真?”
“娘娘问话,敢不当真。”
“其他三个就算上来,大半时间也得在外面,还是让丽华上来吧。”
“是。这道甜点就是淑馨花心思命尚食局献上来的,她人还在门外候着,娘娘要不要命她进来?”
“辛苦她了,我也该赏她点东西,让她进来。”
锦鲤仙子淑馨进来欲叩拜,紫鳞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扶起来,令淑馨受宠若惊。细看此女,满头乌云秀发,容长脸儿,双眸熠熠,五官秀丽且讨喜,美得不含侵犯力。
“好一个美貌小鲤仙,脸上还一团儿孩儿气。”
“小仙谢娘娘夸奖。南海水君甚是思念娘娘,还请娘娘拨冗给个空闲,容水君前来觐见。”
听到薄情父亲递的话,紫鳞脸上笑容顿消,但很快转圜:“这……好说好说。待我以后安排一下。”
五人正言笑晏晏,天帝身边的第一女秘书兼后宫内务长清霜来了,声音柔柔的:“娘娘,这是早上回批的后宫敕书。”
紫鳞知道她的父亲太希仙人是天龙座神仙,属于紫微垣天庭高阶神格。古代传说中三神之一,与太乙真人并驾齐驱。
太希本是一个哲学名目,后发展成神名。上古时期,从天龙座来了一批神,在人界的楚地颇有信望。由于太希教化古代楚人时经常化作无形,楚人难以赋予其形象。他教化一段时间后来到紫微垣天庭受封,名曰太希,其真身至今扑朔迷离,连历任天帝都不甚清楚。天宫中有传说,太希真身是一股先天清气。
紫鳞对于来历不明的高阶神仙,素来是心怀保留的。况且听闻自己这个丈夫九万岁时是篡了其父的位,叛变当日太希仙人出过大力,算是从龙之功。
而太希仙人之所以冒着全族尽灭的风险,全是因为其女清霜偶尔一次撞见青淏,从此一见倾心死心塌地。儿女债啊都是儿女债。
岂料大龙蹄子青淏得了他们一家的力,登上帝位后一个名分都不给,只给清霜“霜雪上神”的尊位,命她去苦寒之地掌管霜雪。
清霜好涵养,竟未翻脸,软语哭着求青淏收回了封号,改赐名“佳期仙子”,赏了玄晶幽邑,人界所有佳节统归清霜管。这新的佳期仙子拿着为陛下分忧的由头,依旧当着他的第一女秘书,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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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宫所有宫娥暗地议论纷纷也不在乎,可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这些过往念头只在一瞬间。紫鳞笑着说:“佳期仙子,辛苦你了。”她打开第一封敕书,笑容凝固了。
淑馨伸长脖子去看,装作不经意地念出声:“玫瑰仙子调回花界——驳。咦是陛下的朱批!”
四个侍女皆大惊,紫鳞的脸僵在那里。清霜心里笑得前仰后合,面上佯装讶异:“陛下竟驳了折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恰在此时,殿外听到丹陛禁军银靴飒沓的脚步声,她们便知青淏来了,一齐跪下行礼。时至今日,紫鳞依旧心里是不习惯的,以往他自称“东海一条无名青龙”之时,从不需向他叩拜。
青色绣五爪双翼应龙海水纹的鲛绡帝服衣摆闪现在她视野的下方,双肩被抬起,拉她起来的是青淏。
他头上的龙纹二十四旒冕冠尚未除去,玉珠琮瑢行动间发出低低的悦耳之声,却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唯见他的琼鼻与菱唇。“帝心莫测”四个字在紫鳞脑中闪现。
他的菱唇弯了一下,声音清越,说:“天后请起,往后无须行大礼,其他人平身。”
他比紫鳞高一个头,紫鳞站起,仍仰望着他,满腹疑问,并不谢恩。
清霜见了天帝,面上容光焕发,语气很有一股自然亲近的调调:“陛下,刚下朝就来看娘娘了?”
青淏甩了甩袖子,说:“怕她会错了意,先来看看。”
清霜晓得他甩袖的暗示,体贴地近他身,踮起脚尖笑着把冠的玉衡抽出,把龙纹二十四旒冕冠摘下,一点儿也不碰着青淏的脸。随后又行云流水地脱去青淏的外罩大冕服,声音越发糯软:“陛下,好了。娘娘,衣架在哪?”
紫鳞看她那一套娴熟的看家本事心里就来气,心里骂:天天靠他那么近,穿衣脱衣都靠你,搞暧昧你们倒是臭味相投!
忽而发现四个侍女都在给自己使眼色,便担心自己眼里的怒火溢出来,只好收了念。
清霜仿佛没看到刚才紫鳞喷出的妒火似的,莞尔一笑又重复了一遍:“娘娘,衣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