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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聚来,问其缘由。
半晌后花弄影看着亭外的竹石白雪说道:“谢谢你们不去追问我的往事,我知道,你们希望我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可有些东西有人拿刀刻在骨子里,怎么可能说忘就忘。我本该一死了之,可我不甘心,他还好好的活着。”
“他??”众人不解,等着花弄影向下说。
花弄影流着泪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一个绝情、决义的负心汉。那个人他害我失去家人、朋友、孩子,甚至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眼泪滑落脸颊,低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声。花弄影继续说道:“我本是晋国人,年幼时因家境贫寒被父母买进青楼。好在青楼红娘见我天资聪慧、根骨也好,便找师傅教我踏歌。以鼓做伴,练习鼓上舞,年岁日久,逐渐练得一身好功夫。十七岁那年凭借这门手艺,得了那年的花魁,被人戏称为‘鼓上娘子’。之后便有幸得见当朝的达官贵人,也是红极一时,千金买笑。直到在誉王府中见到他。”
南乔木听着花弄影反复的提着他,但却始终不肯提起他的名字。真是情至深处字字诛心呀!又一个被男人所伤的痴情女子。
花弄影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使他逐渐平复继续说道:“他本是一个落魄书生,十年寒窗苦读,奈何无人问津。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寻得机会,进入王府却不得召见。我见他同我一样都是苦命人,便好心开导他,从那之后他便时长来看我。”
花弄影看着杯盏发呆,那应该是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可相遇越美好分离就越残忍。
沉璧问道:“知心人遇上知情人你们的相遇很美好。”
花弄影说道:“美的似梦,可终究逃不过现实残酷。他身无分文,又处处碰壁,同时自持才华不肯屈尊,向权贵低头。最终无以为生。决定走出晋国,想他觉得七国总有一国能欣赏他的才华。他不喜孔夫子,却要以他为榜样,行走各国。我还记得他走的那日天降小雨,书生身无分无,无钱买伞,一身麻布衣衫满是补丁,被雨淋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像个乞丐很可怜。”
有些相遇一眼万年,有些情却只配留在梦里。
花弄影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浸湿胸前的衣衫。她说道:“他走的那日,我倾尽家财,千里相送。见他无钱买伞便要他买把伞也好遮风挡雨,他说‘这是你辛苦积攒的血汗钱,我多花一份都觉得心疼。不过是淋点雨我不怕的,只怕枉费了你的血汗和心思。’他临别时遥遥的对我喊道‘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定然十里红妆不负卿。’我竟然信以为真,到底是痴心错付黄粱。”
情至深处便是伤,花弄影紧咬着唇尽量使自己不那么悲伤,最终掩声而泣说道:“他怎知道他带去的是我的全部家财?他怎知道我同他一样无钱买伞!在雨中淋了一路。那时的我竟然暗自窃喜,和他淋着一样的雨,和他一样一无所有。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从那日起我便决定为他守身如玉。后来的日子虽然清贫,凭借一身舞艺也算是过得下去。但不久之后我发现我怀孕了。那个消息使我欣喜,也令我忧愁。红娘如果知道这个孩子,定然会想尽办法令他消失,无奈之下我东拼西凑了些钱财,为自己赎了身。”
“从此虽是远离了青楼却也无以为生,不久之后孩子降生了,只可惜,同我一样是个女孩。”花弄影叹息道。